唐小婕想要抬頭去偷看楊宗志,可是虞鳳離她如此的近,她又心中不敢,螓首垂的愈發的低,面紅耳熱的道:“他……他問我:‘姑娘好琴藝,敢問姑娘可是從洛都而來?’我便跟他搖頭說不是,然後他又問我:‘那是誰派姑娘來的?’我只敢說我是回家省親的,沒人派我來的,後來他才問:‘姑娘剛才所彈奏的曲子是從哪裡學來的?’我又說,現下這曲子,洛都人人都會彈,沒人教我的,他就跟我說聲:‘多謝了!’便放我走了。
”楊宗志聽見唐小婕將自己那日與她說過的話,一個字也不漏的複述了一遍,顯然要麼是這姑娘天資過人,記憶力超群,要麼……要麼就是她甚為在意這件事情,將這其中的每個細節都牢牢記在了心底,一時自己心中不由得也渭然一嘆,彷彿那日的情形當真在眼前閃現出來了一樣。
虞鳳將這四句話在心底默默的重複了一遍,一時也想不透徹這幾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凝視面前唐小婕那楚楚凄婉的誘人模樣,又轉頭過來望著楊宗志,見他微微盯著燈燭發獃,不由得咬住細碎的小牙,嬌哼道:“喂……壞……壞傢伙,你說,你問婕兒姐姐這幾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楊宗志恍惚過來,輕輕嘆息道:“那日……那日唐姑娘她在我大軍營地外,彈了一首曲子,就是……就是你那首《遙相思》。
”=====================每天兩點鐘更新,我也不想的,但是兩本書,都要保持住速度和體力,只能晚上碼字,我還要N點才睡覺,我……第二百四十二章 鬥法 之二“呀啊……”虞鳳被楊宗志這番話一說,差點想要伸出雙手緊緊的蓋住自己潮紅的嬌容,這……這《遙相思》本是自己念起他與自己定婚不久,立時便要開赴邊疆,所以心中鬱郁,信手彈奏出來的曲子。
這曲子虞鳳之前可從來沒有給楊宗志彈奏過,自然想著今日御花園一奏,乃是他初次聽到,卻……卻沒有料到早在半年之前,他還在北郡邊關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這個曲子,而且……而且還攔下了琴藝出眾的唐小婕,詢問了一番。
“這一切都是天意么?”虞鳳心頭痴痴的念道,眼神如同絲網,對著楊宗志宜嗔宜喜的纏來。
楊宗志垂頭一看,此刻面前兩朵嬌艷的名花,一朵是楚楚動人的牡丹,濯濯生機而又明媚大方,另一朵卻是空谷幽蘭,含羞帶怯又令人心感,此刻都垂首俏生生的端坐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脈脈含情的深深凝視。
楊宗志只感到一時酒氣上沖,紅了面龐,胸中豪氣雲集,心道:男子漢大丈夫,自己作下的事情,自己犯下的錯誤,便當自己來承擔後果,緊緊的想要後悔不迭,或者把這些責任推卸到那些不相干的女子身上,算得什麼本事?楊宗志站起身來,朝著虞鳳和唐小婕深深作揖道:“多謝兩位姑娘,在下現在茅塞頓開,心情霍然開朗了起來。
”虞鳳和唐小婕目光隨著他一拉道抬起,滿是驚奇的凝視著他,一時都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楊宗志走到雅緻小屋的窗帘邊,推開緊逼的窗戶,微風隨窗而入,窗外一輪明月掛在半空,洛水之上雖是夜半,但是鶯歌燕舞,歌舞昇平。
從眼前望出去千里河堤,處處都是繁華錦盛,印入眼帘,不遠處還有一個桅杆搭起的高高露台,卓然不群的屹立在這洛水河上,楊宗志回頭笑道:“我想去那邊露台上,一邊吹風一邊喝酒,你們……你們誰願意陪我去?”虞鳳和唐小婕都乖坐桌邊,轉身望著他的背影嵌入幽幽的夜色之中,再聽到他這番快慰的說話,說話時臉上表情俊朗寫意,兩人一時都看的砰砰心動,一齊站起身來,嬌聲搶道:“我去……”兩人話一出口,頓時都有些羞赫,轉頭互相對望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痴迷和嬌怯,又一起垂下了頭,不敢搭話了。
楊宗志哈哈大笑,走過來道:“那好,你們自己答應的,一會下不來檯子,可不要找我。
”虞鳳噗哧一笑,展手拿起一個酒壺,正要再拿起幾個酒杯,身邊的唐小婕卻是小手一閃,搶先將那幾個小小酒杯捏在了手中。
虞鳳嬌笑著看著對面雖是不遠,但是也有好幾尺距離的露台,傻著眼道:“好……好遠呢,怎麼過去?”楊宗志笑道:“你們閉上眼睛!”兩人一聽,雖不知道他要作些什麼,但是也一同乖乖的閉上了明媚大眼。
唐小婕一面閉眼,一面心跳的想:這……這可不是平時的我,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呀?可是……現在的我不是從未有過的開心甜蜜么?唐小婕想的小腦袋痴痴然,渾然不知歲月般,突然感到自己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大力捉住,然後腳下一輕,整個身子彷彿騰雲駕霧了起來。
她的一顆芳心緊張的快要跳出嗓子眼,更是不敢睜眼去看,突然又聽到身邊的虞鳳一陣大大的歡呼,雀躍道:“噫?相公,我們怎麼過來的?”楊宗志方才勉力運起,將這幾人送了過來,雖然並不太遠,平日里若是運起雲龍九轉,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此刻寒氣在身,他也緊緊的喘息了幾大口,才調息過來。
唐小婕慌忙睜眼一看,見到自己三人不知何時,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露台之上了,頭頂一輪圓月近在咫尺,幽幽的月光撲灑在身上,漫漫的極是舒服,洛水岸邊不時還能傳來一陣大大的驚呼,今日不但有花魁大賽,而且附近的酒樓酒肆,更是開設了下注,賭這三位絕代佳人中,到底是哪一位能夠得了頭魁,此刻消息應當早已傳到那些酒樓之中了,所以不時會有巨大的歡呼和嗟嘆聲隱隱傳來。
虞鳳迎著濕濕的微風展開雙臂,聳起嬌俏的鼻尖用力深吸一口氣,才嬌笑著道:“你剛才……你剛才說要多謝我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楊宗志就在身邊亂布上隨手坐了下來,擰起虞鳳手中的酒壺,湊近壺口喝了一下,嘆聲道:“我過去對著你們,總是有些放不開,只是因為……因為……”他說到這裡,腦子念起半年前的事情,便將那琴音傳訊,夜遇小婕,然後展開錦囊,直取鳳凰城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虞鳳和唐小婕在一旁聽得如痴如醉,渾然想不到這次出征過程中,竟然有著這麼曲折離奇的故事,而且虞鳳譜曲,唐小婕送音,都在這故事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楊宗志說完了自己兵敗重傷,抬頭看著明月,渭然道:“我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來歷,再也……再也不會怨天尤人,爹娘雖然因我關聯而死,但是……我定是要找出這其中的根源,誓不罷休!”他這話一說完,下面河岸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然後幾株喜慶的煙花衝天而起,在三人頭頂亮亮的爆開,彷彿冥冥蒼穹上,霎時間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將這黝黑的夜空點綴的勝過白晝。
明亮煙花下,虞鳳痴痴的看著楊宗志,見他說話之後臉上一派堅毅之色,嘴角緊緊的抿住,看得自己心頭又是愛慕,又是絞纏,油然間墮下幾滴開心的淚水,再也顧不得唐小婕還端坐一旁,猛地一把抱住了楊宗志的脖子,嬌軀整個撲進去,呀呀的哭泣起來,哽咽的大聲道:“相公……鳳兒……鳳兒過去對你只是有些仰慕,喜歡你的身世人品,後來……鳳兒見了你,你老是要跟鳳兒說起悔婚,弄得鳳兒心頭好不服氣,便又……便又整天想著跟你作對,直到現在……鳳兒才是愛你愛到了骨子裡,對你喜歡得發了瘋,鳳兒此時就算把命都交給你,也是心甘情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