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響風鈴 - 六十五

無論是否盜過墓還是劇情設定之外,她暫且不論,她就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不然怎麼引得弈清跟她賣起慘來。
他不是應該在劇情後期,跟越茹靈討巧賣乖,爭得憐愛的時候說這話才對嗎?
風鈴兒猶豫再叄,實在受不了兩人間奇奇怪怪的氛圍,左右看不清,風鈴兒膽子也大了不少,梗脖道:“哥哥說這話,是在跟妹妹報屈嗎?”
弈清一愣,淺笑歪頭靠在風鈴兒肩上:“那妹妹,可有憐惜我?”
風鈴兒又往外挪了挪,用行動告訴他:她不憐惜。
哪知弈清反手將她摟了回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手鬆松搭在她腰間,手心處傳出來的熱量驅散風鈴兒身體深處的寒意。
冷不丁的被抱住,風鈴兒嚇得雙手環胸,雙腿蜷縮,哆哆嗦嗦的開口:“哥,哥!男女授受不親啊,哥!”
“妹妹,哥哥實在怕黑,你別離哥哥太遠。”弈清感覺鼻尖的香氣更濃郁了,清雅魅人的香氣熏得他有些許意亂情迷,喉結微動,他埋在風鈴兒身上:“早年有人同我說,撅人墳是要遭天譴,損壽數的。我親眼目睹過他們的死狀,此後夜夜噩夢。”
【還在賣慘,他還在賣慘!】
風鈴兒表示,她不吃這一套!
身後人的氣息太有侵略性,風鈴兒艱澀的咽了咽口水,胡亂的在身上摸索,終於在腰間系帶處摸出火摺子。
趕緊打開吹亮,微弱的火光照亮不大的內室,風鈴兒眯著眼睛看清周圍的那一刻,迅速把火摺子熄滅,並祈禱弈清什麼都沒看到。
“呵呵呵。”壓抑不住的低笑從身後傳來,後頸處一陣陣熱風,吹得風鈴兒渾身不自在。
“妹妹在怕什麼?”弈清拿過風鈴兒手裡的火摺子,風鈴兒攥的死緊,也沒敵得過弈清的力道。
“哥,這空間太小,咱別點火了,容易喘不過來氣。”風鈴兒試圖勸阻,手也跟著拽,那也擋不住弈清執著的吹燃火絨。
陷入黑暗的墓室重新有了光亮。
石室里離他們最近的地方雜亂的橫著兩口棺材,再遠點的牆邊擺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本古書。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牆壁四周和頂部都繪聲繪色的雕刻了男女交纏在一起的春宮圖。
不僅生動還他媽是帶顏色的彩圖!
風鈴兒捂住自己的臉。
【太社死了!這和在班級群里誤發小黃文鏈接一樣尷尬!】
風鈴兒深呼吸兩口氣,強自鎮定下來:“看樣子,這裡確實是採花賊藏身之處,咱們先找線索出去吧。”
風鈴兒站起身快速跑到桌子旁,盡量離弈清遠點,隨手翻開桌子上的古書,入目是花樣‘啪啪啪’,風鈴兒眼睛一痛,又給它合上了。
只見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陰陽和合大法》。
【還陰陽和合大法!再正經的名字也改不了它的本質是一本小黃圖!】
弈清湊上前開來,點亮桌子上的油燈,風鈴兒拿著書往外側蹭了蹭,尬笑到:“這兒有我呢,哥哥去別處吧。”
弈清摸了摸風鈴兒的發頂,笑的促狹:“我聽妹妹的。”說完他居然去牆邊研究起那些畫來。
風鈴兒收回視線,怕書里真夾著線索,便單手持書,另一隻手捋著書頁,快速瀏覽,是圖就略過,字就看兩眼。
翻到首頁,她發現一行字:
八陰之女,身懷異香,其香如鳶如蘭,嗅之心醉神迷,乃上乘爐鼎。
“歘!”紙張撕開的聲音,弈清回頭看過去,就見風鈴兒拿著一張紙放在火苗上,不一會兒就燒得乾乾淨淨。
“妹妹在燒什麼?”
風鈴兒冷冰冰的說:“淫書穢圖,留之無用,燒了才算乾淨。”
她總算知道那個賊是怎麼知道她是陰女的了。
這書萬萬留不得!
弈清拿過剩下的書頁,略略翻看,笑了:“不過幾張圖,也值得你像面對洪水猛獸一般。”
弈清無所謂的放回桌案:“不過既然妹妹想燒,那便燒了吧。”
風鈴兒想燒的那一頁已經燒沒了,剩下的她就沒那麼在意了,直接拿起來放在火上點燃,扔到空曠的地面上,等它自己燒完。
這邊弈清對著牆壁敲敲打打一遍,片刻后對著風鈴兒聳聳肩:“出不去了,看來妹妹要與我一起在這孤獨終老了。”
風鈴兒在看不見的角落翻了個白眼。
【終老?還沒等終老他倆就先餓死了。】
她不信邪,也趴在牆角上,避開羞人的畫面,挨個敲打,又擺弄燭台,桌子,木床,全都沒有反應。
風鈴兒坐在床邊,焦躁的咬著拇指:“那我們只能原路返回了?”
弈清搖了搖頭:“且不說這個坡度,爬不爬的上去,就是真爬上去了,上面沒人打開機關,同樣也是死路。”
風鈴兒反駁道:“你怎麼知道沒人給開機關,祁安和唐姑娘不都在上面嗎!”
“這麼久了,上面的人早走了。”
“祁安一看就是端方的君子,我不信他離開了!”
弈清嘆口氣,拿風鈴兒的自欺欺人沒辦法,只好細細掰開給她解釋:“祁安是青雲派大弟子,正直不假,但他此行的目的其一是捉拿採花賊,那其二呢?”
弈清直視風鈴兒的雙眸:“是保護唐家大小姐。”
“咱們掉下來之後,可有聽見祁安和唐瑤的聲音?沒有吧。”
“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機關無法打開第二次,這個可能性不大,暫時排除。另一個是他們的聲音無法傳到這裡來,說明咱們離他們太遠了,同樣他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無法通過聲音確認棺材下方是不是要命的陷阱。”
“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他一定不會貿然行動,萬一下面是死路呢,所以他一定會先保證唐瑤的安全,在救唐瑤出去后,才會返程來救你我。”
“我和祁安至少在這個墓室摸了一個半時辰,且這個墓室機關重重,變化莫測,我都沒摸到規律呢,更別說你口中端方的大弟子了。往好了說,他帶人原路返回,又帶人趕回來救我們,這期間無半點意外,來來回回的路程也需要兩個時辰。”
“這還是往好了說。”
風鈴兒一下就蔫了:“那怎麼辦啊?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妹妹只能和我留在這兒,等人來救嘍。”弈清後仰躺在床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風鈴兒不相信主角之一會被困在這裡,但她怕黑又怕封閉的空間,如今再加上和弈清一起困在在這裡,她壓抑的喘不過來氣。
弈清的話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得她不可避免的神經高度緊繃,難以冷靜,手指甲都快被咬禿了,神經兮兮的念叨著出去的方法,一次次假設,一次次又否定。
弈清看見惶恐不安的風鈴兒,直起身摸向她的髮絲,安慰她:“你別怕,我逗你的,我們能出去。”
在弈清觸摸到她的那一刻,風鈴兒如驚弓之鳥般跳的老遠,驚恐的看著弈清。
弈清微微抿唇,察覺他可能玩過頭了,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燭台走到某面牆的下方,敲了敲,將燭台靠近牆角,火芯左右晃動了兩下,說明此處有風。
風鈴兒眼睛一亮,跟過去蹲下,將食指指尖放在嘴裡潤濕,伸向那處,果然感覺到微微的涼意。
有風就說明有出口,風鈴兒只高興了一瞬,就又皺起眉來,咬起手指:“可這要怎麼打開它?”
弈清從懷裡掏出幾個眼熟的圓形物體埋進牆角,用燭火點燃引線,拉過風鈴兒極速的後退,躲在棺材后。
一聲巨響過後,牆角被炸出了一個可供人爬過去的小洞。
風鈴兒慶幸能出去的時候,還有閑心想:【果然,師兄手裡的炸彈是在弈清這裡拿到的。】
但是明明兩個都是炸彈,弈清手裡的就明顯和師兄手裡的不是一個等級的。一個頂多有點熱浪揚起點灰塵,而另一個都可以用來爆破牆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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