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他們本來準備了一堆說詞,還想著如果說到最後青雲派的人還推辭那他們就可以直接動手拿人了。
這幾句話聊下來,陳和正不像心思深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陵墓里還有陷阱等著呢。
兩人警惕的跟著陳和正進了之前發現的陵墓入口,和採花賊消失的地方相隔甚遠,越茹靈給了周或一個眼神,周或點點頭,兩人緊跟著陳和正下了黑漆漆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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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兒自昏迷中清醒過來,閉著眼睛細聽周圍的聲音,身下似乎是木板,呼吸間嗅到淡淡的清香。
在確定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后,風鈴兒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從上方縫隙中傳來的燭光讓她勉強辨認出,她現在,好像,也許,可能,大概在一處…棺材里。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風鈴兒就感覺四周越來越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眨了眨眼,逼回眼底的淚水。
【她招誰惹誰了嘛!怎麼被抓的又是她!】
風鈴兒動作小心的翻身跪趴在棺材上,往前爬了幾步,整個人緊貼在透光的縫隙上往外看。
這處像是山洞內鑿出來的石屋,牆壁四周點了幾盞油燈,似乎還有幾副壁畫,就是看不太清刻的什麼。
風鈴兒沒心情去辨析牆上刻的畫,整個人七扭八扭的想看清屋裡的全貌,實在看不清,她就把耳朵貼在木板上,除了燈芯燃燒的聲音,確實沒聽到別的動靜。
風鈴兒雙手扣進側面的縫隙里,抓住棺材蓋的邊緣用力一拉,很重但是能推動,風鈴兒牙都快咬碎了,終於是拉開一個人能通過的空隙。
她鑽出來個腦袋前後左右看了看,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霉味,壓的人喘不過氣,相比之下還是棺木更好聞一點。
昏黃的光線襯得任何一處黑暗都像寄居著不可名狀的鬼怪,一跳一跳的燭光更顯得陰暗角落裡的妖魔張牙舞爪的想要吞噬她。
在確認沒人後風鈴兒迅速爬了出來,蹲在棺材旁邊,深呼吸安慰著自己:【不怕,不怕,沒有鬼,沒有妖。】
錘了錘發軟的雙腿,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也不敢細看四周的環境,扶著身旁的棺材,粗略的打量一下,並沒發現像門的出口。
但是屋裡擺著另一個棺材,應該是夫妻棺,一左一右並排放著,風鈴兒湊過去附耳過去細聽,能聽見微弱的呼吸。
她不知道裡面是何人,但是能確認是活人。真的!她現在不管是誰,只要是個活人,就是下一秒殺了她都行啊!
風鈴兒半個身子靠在棺材蓋上,還算輕鬆的推開蓋子,風鈴兒往裡面看去,因為擋住了大半的光亮,第一眼真沒看出來,只知道是個女子。
為了看清楚,她半個身子探了進去。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是唐姑娘。
風鈴兒鬆了一口氣,推了推唐姑娘的肩膀,她沒醒。
又推了推她的臉頰,還沒醒。
風鈴兒沉默,抬手給了一巴掌,很好,還沒醒。
想了想,風鈴兒掏出師父給的清心的香囊懟到唐姑娘的鼻子下,過了一會兒,唐姑娘終於有了點動靜。
風鈴兒收回香囊,推了推她的肩膀,小聲道:“唐姑娘,唐姑娘。”
唐姑娘一醒來下意識捂著臉頰,疼得倒吸一口氣:“嘶,好疼。”
風鈴兒心虛的轉開視線:“你終於醒了。”
唐瑤揉著臉頰坐起身,不少黃色的粉末隨著她的動作落在布料上。她看了眼風鈴兒:“你是…那個人的師妹?”又看了看四周,疑惑道:“這是什麼地方?”
風鈴兒看了看左右,猶疑的開口:“應該是個墓室,畢竟你就躺在棺材里。”
“什麼?!”唐瑤嚇得臉色都白了,是連黃色的脂粉都遮不住的白,就像被燙到一樣跳出棺材,環住胳膊使勁搓了搓。
“瘋子嗎?居然把我放棺材里!”
可能是因為她的反應太好笑,風鈴兒都沒有那麼害怕了,她捂嘴笑道:“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呢,畢竟你可是‘寧可見一見採花賊也不嫁人’的女中豪傑啊。”
唐瑤白了她一眼:“哪條律法規定了嘴硬犯法的。”
那確實沒有。
風鈴兒笑得更開懷了,她屬實沒想到,唐家小姐會是這麼有趣的性格。
唐瑤拍了拍身上沾的灰:“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在這兒,不過你放心吧,祁安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祁安?”風鈴兒皺了皺眉,“那是…”
風鈴兒還沒問過口,就聽見某處傳來不小的動靜,像是有人在開門,兩個人面面相覷,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這個石屋簡直是一覽無餘,只有棺材能藏人。
風鈴兒當機立斷拎起唐瑤,將她塞了回去,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兩個人一個拉一個推,趕在人進來前蓋好了蓋子,好在這個是男性的棺材,空間比較大,風鈴兒扣扣搜搜的蜷縮在一角,唐瑤則是一臉安詳的閉眼躺著。
風鈴兒在腰腹部摸了摸,匕首已經沒了,只剩個刀鞘,抬手拔下頭上的發簪,盲眼瞎摸遞到唐瑤手裡,讓她自保。
不知哪裡傳來石塊摩擦的聲音,隨即聽見細碎的說話聲,好像不止一個人,沒有聽見明顯的腳步聲,這兩個人輕功不錯。
【好像那個採花賊輕功也很好。】
風鈴兒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小腹的絞痛不合時宜的劇烈起來。
【近了,近了。】
風鈴兒憋住氣,手頭已經沒有別的尖銳物了,她解下刀鞘握在手裡,刀鞘堅硬,也算聊勝於無。
“…兄,…個…棺材…”是不熟悉的男人的聲音,看樣子是在討論她之前躺著的棺材。
心跳聲越發沉重,不僅僅是她的,唐瑤的心跳聲也‘震耳欲聾’,兩個人就如待宰的羔羊,等待著外面的牛鬼蛇神露面。
隨著棺材蓋慢慢打開,風鈴兒握著刀鞘的手越發用力。
“唐姑娘?”不熟悉的聲音驚訝不已的說。
唐瑤猛得睜開眼睛,眼淚汪汪的:“祁安,你來救我了。”
“哎呀呀,唐小姐是看不見弈某嗎?”這賤兮兮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