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短篇集) - 天降竹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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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池疏!”女孩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好容易站定,這才抹了把額上的汗。
“你等下,放學別走。”
池疏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也沒有解釋,而是不容他拒絕地說:
“反正你別走,我今天還要值日,你在操場等我!”
想了很久,最終池疏還是去了操場。
秋日的傍晚已經有了涼意,他抱著書包坐在看台上,單杠的影子慢慢拉長,慢慢變黑,撲啦啦——一隻鴿子劃過天際。
“池疏!”
聽到叫聲,他下意識就站了起來。女孩把書包隨便掛在肩膀上,從紙包里掏出一個東西塞給他:
“快吃吧。”
“這是什麼?”他被燙了一下,差點把手甩開。
“烤紅薯啊。”沒多管他,她已經自顧自地吃了起來,見他不動,又推了他一下:
“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很燙,而且你沒給我勺子。
想了想,他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早就習慣了她的大大咧咧,池疏忽然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他們坐在看台上,很快吃完了兩隻烤紅薯。
女孩把紙包和紅薯皮扔進垃圾桶里,拍了拍手:
“好了,吃飽喝足,可以辦正事了。”
“……辦正事?”
“我跟王老師說了,讓他先不要把跳馬搬回器械室。”
“我教你,放心,你肯定能學會。”
那天晚上自己究竟幾點才回的家,池疏已經不記得了。
他不知多少次摔倒在跳馬前,膝蓋磕得一片青紫,衣服上也都是灰土,女孩站在一旁,不停地給他示範,不停地大聲道:
“站起來!”
“再來!”
“再來!”
很奇怪……池疏想,他知道她一直覺得自己又慫又愛哭,他們的性格南轅北轍,他應該是她最瞧不起的那種人,但她一次都沒有嘲笑過他。
他不斷爬起來,手掌都破了皮,但最終,他還是沒能跳過那隻跳馬。
“我們回去吧。”她走過來,從兜里掏出手絹塞給他。
“明天我們再來,你一定能學會。”
“嗯!”
“……你不會又要哭了吧?”
“沒……”
“呃,你還是先把臉洗洗吧……”
叄年級、四年級、五年級……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吧,池疏下定決心,他要跟她升入同一所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他們要一直在一起。
但很快,離別猝不及防。
分開的時候,他哭得一塌糊塗。其實那時候他已經很少哭了,但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而她竟然也哭了,但還是一面哭一面跟他說:
“你別,嗝兒,別傷心……記得,給我寫信啊。”
“我也會給你回信的,只要還能聯絡,我們就……永遠是朋友。”
“我等你的信!我等你,池疏!”
最終,是他食言了。
等到他終於能再次履行諾言時,他卻把她徹底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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