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
聽到“九連環”叄字,秦益的神色便鬆動了幾分。
又看到盧月朝他招手,碗里的蓮子湯彌散出誘人香味,他不由吞了吞口水,瞅瞅盧月,又瞅瞅湯,這才叄步兩步地挪了過去。
見他這副警惕好似小動物的模樣,盧月倒覺好笑。其實若不任情縱性,這孩子委實有趣,只可惜先前被寵壞了。
想到此處,她便柔聲道:
“大爺不必怕我,只要以後我們不玩那遊戲了,老爺就不會責罰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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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益正埋頭呼嚕呼嚕喝湯,聞言忙抬頭:
“姐姐,我以後再不玩了,爹爹說我若再玩就打我!”
“還有那日的話我也是渾說的,爹爹說他不喜歡你,不玩你的大球,以後若我再渾說,也要打我呢。”
盧月聞言一怔,一時解不過秦益的意思。待想起那日秦益曾說公爹喜歡她,不由雙頰作燒,心中也著實不自在。
彼時她還以為是公爹私底下和秦益說了什麼,還以為他們父子合起伙來欺辱她。眼下看來,那應當是秦益的無心之言,可她心裡為何又有些說不出的悵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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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秦益喝完了湯,盧月忙叫丫頭打水來給他洗臉漱口。
她還有厚厚的賬冊要看,便命幾個大丫鬟陪著秦益在一旁描紅,待他寫完了自己再行批閱。
她父親乃是秀才出身,家中原也是耕讀之家。盧月幼時,盧父最疼愛這個聰慧懂事的女兒,因而教她識了許多字,也頗讀了幾本書在肚子里。
如今她掌起管家大權,起初自然生疏。但或許是秦灃特特囑咐過,家中眾人一概安分守己,並不敢欺她年輕暗暗生事,因此不過十來日,她管起事來也有模有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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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之秦灃忙碌,管教秦益的事也一併交予了她。盧月便拿出幼時父親教導她的勁頭,每日不過教秦益念念《幼學》,寫幾個“上大人孔乙己”,倒也相宜。
一日,她收拾秦益的描紅本子,忽見裡頭掉出一本《遺山樂府》。薄薄一本,乃是其中一冊,頁角些微磨損,顯見已被人翻閱過了不少次。
盧月便問丫頭們:“這書是誰夾在裡頭的?”眾人皆答不知。
跟秦益的小丫鬟菱兒道:“白日老爺在書房教大爺念書,許是大爺一時好玩,就擱在裡頭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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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打書房來,那便是秦灃之物了。盧月原想著明日叫丫頭送還回去,可摩挲著封皮,一時竟有些不舍。
她因識文斷字,打小兒便對這詩詞一道頗有興趣。但盧父在世時能教女兒吟詩作對,待盧父病逝,家中連生計都日漸艱難,盧月又哪有功夫去弄這些風花雪月?
及至嫁入秦家,她頭回子見秦灃,驚異的不是博古架上的那些古董珍玩,也不是牆上那些千金難求的名家字畫,她一眼看見的,便是架子上足足有幾百冊的書。
若她也能在此處盡情閱覽,哪怕只是允她借上一兩本……
如果她與秦灃間沒發生那等尷尬事,待天長日久了,還可以向公爹開這個口。可如今她躲秦灃還躲不及,怎能向公爹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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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如今手裡也有了些錢,自能打發人出去買。但許多珍本古籍是買都買不到的,就如這本《遺山樂府》,市面上早已絕跡了。
當下盧月忙忙地梳洗了,自在燈下捧著那本《遺山樂府》,看得如痴如醉。
她因想著便是今晚不睡,也要把書給看完。但白日里還要管家理事,看著看著便覺精神不濟,只得胡亂歇下,次早起來,猶豫片刻,還是將書給留了下來。
其後數日,待盧月打發人將書悄悄送還時,家中仍舊安靜無話。想必秦灃公務繁冗,又何來空閑注意這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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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放了心,忽有一日,又在秦益的描紅本子里撿到了一本《太平樵歌》,待她看完後送還,數日後,秦益又隨手夾了本《李義山詩集》回來……
如是再叄,盧月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其中異樣。
那些書哪裡是秦益一時好玩帶回來的,恐怕是有人刻意夾在描紅冊中,如此便能送到她手中……
但她與那人自那日後,面都不曾見過一次,他又怎會知道她喜歡詩詞,眼饞書房裡的書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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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暗中觀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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