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見她看了手機就有點不對，“怎麼了？”
“沒呢、沒事呢，”張玫玫還想裝作沒事兒，偏就跟約好的一樣，高誠還給她發消息，當著李娜的面，她實在不敢看，生怕又發了什麼不在她接受範圍的話，“咱們吃火鍋吧？”
李娜見她不想說，到沒有非打破沙鍋問到底，就說了句，“要是有什麼難處，你還是早點同你二叔說吧，他比我們閱歷多，總知道要怎麼處理的。”
“嗯，”張玫玫絕對同意李娜的話，可這事兒真解決不了，也不能同別人說，說出來她就沒臉了，“嗯，我曉得的，你別擔心。”
李娜看著她良久，半天才說道，“我還是有點替你怕怕的。”
張玫玫有些疑惑，還當她曉得了自己的事，便有些羞恥，“我不是、不是……”
“嗯，我知道的，”李娜握住她的手，“二叔那麼個位子，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呢，你又沒怎麼經過事兒，哪裡這麼半天兒就能適應當個官夫人了呀，壓力很大吧？”
都說為官的是他，同她是沒有什麼關係，可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有的，建春公寓里那麼多眼睛盯著她呢，她悶在屋裡頭不想出門跟人交際，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可還有二叔呢，她還得為著二叔考慮呢，再加上她還對不住二叔，更讓她覺著得為二叔多想些。
張玫玫嘴唇翕翕，慢慢地朝著李娜扯出一笑臉來，“嗯，壓力是有點兒的，二叔晚上還有個酒會，我得同他一塊兒出席，我都沒碰過這樣的事兒，哪裡會沒有壓力呢。”再說吧，也就上回同二叔一起去參加他前妻的婚禮，也無非做個乖巧聽話的樣子，就跟著二叔走。
可現在不一樣呢，她這次是做為二叔的配偶，要出現在他的身邊，跟著他與所有人打交道，想想是有些壓力在裡面的。還有一點兒，她也怕自己面上看著太年輕，也叫二叔被人取笑，老夫少妻，別人大都是羨慕，可也有人免不了拿異樣的目光看人。
“平時看著你玩遊戲玩得昏天暗地的，還當你沒心沒肺呢，沒想到也會想這些，”李娜拉著她進商場，就直接往上走一層，就挑了家火鍋店，得虧她們倆個人來得早，位子也不用等，直接地就進了店裡，手機一掃碼，便邊點菜邊說道，“反正就當玩遊戲嘛，哪個大佬你沒挑戰過？是本服的大佬你沒挑戰過，還是全服的大佬你沒挑戰過？”
張玫玫也掃碼挑自己愛吃的，聽到她的話便暫時將心裡的煩惱掃開點，有些事她想了一點兒明白的，自個兒煩惱沒有用的，還不如當作沒有呢，“那也不是我的號，是陳景的。”
“他有操作嗎？”李娜撇撇嘴，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迅速地劃過，“就他那個操作還想挑戰別人，無非就是人民幣玩家，花了錢，尋點快活唄。”
張玫玫忍不住樂了，“我聽說他的畫賣得挺貴的，他站樁輸出的，所以才不行，操作也不是太壞，就是沒我好罷了。”
李娜還點了啤酒，“我前天兒在跟著我后爸去了那什麼的藝術館，碰見過陳景，那什麼的館長還叫陳景把畫放在她們那裡辦展覽呢。”
“那真不簡單，”張玫玫還有些羨慕，“真佩服有手藝的人。”
李娜截了單，“胡說，你以後還是大律師呢，還用著得佩服別人？”
“我這還不是不是嘛，”張玫玫往後一靠，“那個藝術館我聽說過一點兒呢，聽說女館長好像是什麼家世的，就聽說過一耳朵也沒記得太多。”
這會兒，服務員把湯底端上來，李娜就往著邊上移了移，讓服務員好把湯底放在桌上，點的可不是鴛鴦鍋，兩個人都是能吃辣的，就一起去拌醬料去。她邊挑各種小料兒，還邊跟張玫玫咬耳朵，“挺有手段的一人，如今弄了藝術館，咱們美院的那些人都想在那裡辦畫展呢，你想想呀哪裡有那麼容易呀，最近辦的畫展還是剛回國的什麼美女畫家呢，我見過她的照片，確實是大美女，還有氣質呢，就是那種藝術家的氣質。”
張玫玫把選好的醬料拌了拌，又挑了點香菜，同李娜一起回到位子上，壓低了聲道，“那美女畫家就是陳景他媽，你不知道了吧？”
李娜還有些驚訝，“真的呀？有陳景這麼大的兒子？我瞧著她看著也就叄十多的樣子，這都是幾歲生的兒子呀？”
“誰知道呢，”張玫玫撇嘴，“反正是陳景親媽。”
李娜點點頭，“難怪我見著了陳景。”
當然，她還想替張玫玫介紹一份工作的，也不適合去別的地兒，“我后爸在那藝術館里有股份，我回頭問問他看能不能給你安排個打工的？”
張玫玫還有些怕麻煩，畢竟李娜家的關係她是知道的，“會不會太麻煩你？”她知道李娜當年在她爸媽再婚後都被人遺忘了一樣，哪裡還能同她后爸有什麼關係的？
所以，她是有點兒猶豫的，並不想太麻煩李娜。
“也沒事，”李娜眼神微閃，“上回他還問我需不需要呢，我想你需要的話就給你算了。”
“得，那是給你安排的，給我不一定成呀，”張玫玫就曉得這個事了，也不太願意麻煩人的，更是麻煩李娜的，兩個是發小，她曉得李娜的艱難，“算了，你別去開口。”
李娜曉得她的心思，含笑地朝她嗔怪地瞪去一眼，手指纖纖地朝她一指，“真是的，這點子小事兒而已，你還同我客氣？你都不知道最近我這日子過得可舒坦了，誰都想補償我。”
“不是吧？”張玫玫有些吃驚，“天上給你掉餡餅了？”
李娜雙手支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最後很肯定地點點頭，“對的，餡餅太多，我一下子都消化不來，就今兒這事，也是我后舅舅給安排的，給我安排到女主的丫鬟。”
張玫玫吃過火鍋后還真的被熱情的李娜拉去鄭早早的藝術館，最近幾年內國內最紅的藝術館，還是直接被拉到鄭早早面前的，鄭早早看著是素麵朝天，但仔細看呢，是素臉妝，弄得跟沒化妝一個樣兒，瞧著是年輕，也就比她同李娜大個幾歲的。
她穿白色棉質連衣裙，裙子還有些寬鬆，顯得她格外的嬌小，見著李娜過來，她面上就添了溫和的笑意，“是小娜呀，帶朋友過來看看嗎？”
“嗯，早早姐，這是我發小張玫玫，我、我爸上回說你這裡還想招個周末打工的人，”李娜上前就同鄭早早親親熱熱地說道，但說到“爸”時，她還有遲疑的，“玫玫她周末能來，早早姐，你看看我家玫玫成不成？”
鄭早早面色如常，就眼神溫和地看向張玫玫，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鄭早早，你可以叫我早早姐，千萬別叫鄭姐哦。”
張玫玫立即抓住機會，甜甜地喚了聲，“早早姐，你叫我玫玫或者小玫就行的。”
“我們這名字還真有趣兒，都是迭名，”鄭早早的腔調里有一點兒別的意味在裡面，笑意剛剛好，顯得親切，“今天都禮拜六了，每個禮拜周末上兩天班，晚上可能晚些，要是過晚上八點算加班，加班另補，日薪叄百五十？”
張玫玫沒打過工，但覺得這個價挺好的，“行的。”
鄭早早看了看纖細腕間的手錶，“那你們四處看看？我還有個事要出去一下。”
“嗯，早早姐您去吧，我帶著玫玫到處轉轉。”李娜很乖覺，拉著張玫玫走出鄭早早的辦公室，目送著鄭早早走出藝術館后，她才湊到張玫玫耳邊說道，“她那款手錶可貴了，我先前還在店裡見過，將近一百萬了。”
請原諒張玫玫就出生在普通雙職工家庭里，對這些奢侈品真不太懂，平時是聽過一些兒，可又沒有真正兒的有過把奢侈品穿在身上的經歷，以至於對奢侈品並不怎麼敏感，“是嘛，沒看出來呀，我看網上好多這種樣子的。”
李娜也跟著嘆息，“我先前是半點都不懂的，現在到是跟著人開了眼界，我這窮人乍富的，就有點收不住。果然錢是萬惡之源呀，我一個共產主義接班人，也被糖衣炮彈打倒了。”
“得了，”還是張玫玫了解她，“胡說什麼呢。”
李娜拍拍胸脯，“哎，有個知根究底的姐們也不是好事呀，什麼事兒都叫你看透了，想裝裝綠茶都不成。”
張玫玫聽得差點嗆死，剛要同她“嗆”上幾句，手機到是響了，她一看顯示的是二叔，趕緊的就接了電話，“二叔？”
“還在藝術館嗎？”
二叔的聲音真是好聽極了，落在她耳里就跟催眠似的叫她沉醉。
她眼裡含著層層交錯的笑意，“嗯，二叔，我在呢，我在門口等你。”
李娜見她掛了電話，便故意用“酸溜溜”的語氣說話，“真是見色忘友呀，你二叔一來，你就要走。”
“才沒有呢，本來就是要走的，”張玫玫立即給自個兒辯解，還要再加一句兒，“我打工的事不許同我爸媽說的，一句都不能說的。”
李娜擺擺手，“哎呀，你放心啦，我不會亂說的。”
張玫玫心兒急切的，就趕緊的同她揮揮手，“走啦，我走啦。”
李娜撇撇嘴，反正也沒事兒，既然人都來了，就想著在藝術館里轉轉，可誰知她的手機也跟著響了，她往手機上瞧了瞧，一看顯示是她后爸呢，當下臉蛋兒就一拉，電話還是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