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春公寓。
陳睿如今是一把手,官邸還未進駐過,惹得一干人都有些遲疑,這新領導上任,自然都想上門拜訪,於工作上的例行會議不一樣,私底下能進得了官邸的自然覺得能頭一個親近這位一把手。據民政那裡傳出來的內部消息,恢復單身許多年的一把手到了任上便同個年輕的在校大學生扯證了。
消息一時激起千層浪,相差有二十來歲,真正兒的老夫少妻。
關於少妻的資料都擺在省府各位的桌上了,沒什麼背景,成績論起來無非是就是高考時出眾一點兒,念了大學就泯滅在同學之中一點都不出挑,卻叫他們這位一把手把婚姻給奉上了,無非都是覺得他一時昏 了頭,還扯證,不就是昏了頭嘛,若不然這位新領導還能缺了哪個家閨秀為妻子?偏就叫這麼個沒名沒門兒的為妻子,本來為著周鋒那事兒還有些擔憂,這下子可好了,到個個兒的有了底氣,就將陳二當成了女色當頭的糊塗蛋兒。
等真見著了那位小夫人,到還真箇面嫩的,車子是直接進去的,裡面到是站著人呢,就跟辦歡迎會似的,裡頭住的都來迎人,還格外地將那位小夫人打量了個透,瞧著也就是年輕,旁的到還沒看出來什麼東西,原想著小門小戶出來的恐怕見著他們這些人還會怯場,可瞧瞧她,被領導一手牽著,走在領導身邊,抬頭挺胸的,到沒有那種小門小戶的拘謹。
陳二見著人出來相迎,面上依舊溫和,牽著張玫玫的手,察覺她手心的濕意,曉得她一時還見不得這種大場面,就格外地牽緊了她的手,不叫她怯了場——
她要是怯場,他到是不覺得有什麼丟面兒的,只怕她自個兒覺得自個兒丟面兒,就將她牽在身邊,“都出來做什麼,該做什麼的就做什麼去,我這一來,到是把大家給打攪了,這便是我的不是了。”
“哪裡呢,我們先前還想著給您弄個歡迎宴,想著呢也不太好,還得低調些,今兒您住進來,我們呢都是盼著呢,盼著同領導更親近些呢,也能更好地聆聽領導的話呢。”來人還是政法委這邊上的苟長勝,還是常委之一,到是能管著高誠的,高誠人一來便把周鋒給端了,是叫他恨得牙痒痒的,到底是想著隨時給這位一把手沒臉的,別看著當初陳家在本省備有面兒,到底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可不是陳家再當家的時候了,“可總算是把您盼過來了。”
苟長勝這麼一說話,自有捧哏的上前附和,一時間建春公寓里到是非常的熱鬧。
張玫玫就陪在二叔身邊,漾著笑臉兒,二叔給她介紹人,她就跟著同人家握個手,一輪子握下來,到覺得這人還有些多,也不是一個人的,都像她二叔似的有家眷,家眷也不多,最多兒就是妻子。
要論起來,年紀算是她最輕,偏她二叔在本省是一把手,自然要以她為尊,個個兒的地到了她跟前,就跟對待她二叔一樣兒恭敬,到讓她心裡有些不安,個個兒的年紀都比她大,偏還在她跟前奉承,甚至還有要給她介紹專門一對一培訓的私教,聽得她都想投降。
但她可不能投降,自認自個兒是代表著二叔的體面,自然就挺直著背,對著誰都學了二叔的樣兒溫和的笑著,待得人走完了,她還覺得自個兒的臉蛋都有點僵,同二叔進了獨棟的別墅,她也沒心思打量這別墅,也不是二叔的財產,這是安排的官邸,裝修再好也不是她同二叔的私宅。
“二叔,我臉兒都笑僵了,”她嬌嬌地抱怨,跟個小孩子似的,“還是頭一天呢,要是以後她們都這麼熱情,我都要起雞皮疙瘩呢。”
“待會給你揉揉?”陳二牽著她的手往餐廳走,桌上已經擺了菜,就兩個人嘛,也沒必要一整桌兒的菜,就四菜一湯的,大抵是被吩咐過的,擺的都是張玫玫愛吃的菜。
這份細心,叫她心裡頭鼓鼓的,似鼓足了一種叫做甜蜜的滋味,美眸兒波光流轉,到似夜空里閃爍的星子般璀璨,面兒嫣紅若櫻桃,“我還怕疼呢,二叔可得輕些。”
惹得陳二笑,臉往她臉頰上湊,“重不重?”
離得近,男人的強烈氣息都落在她臉上,叫她卷翹的睫毛也跟著輕顫起來,美眸兒染著羞怯,試圖以縴手掩了自個兒唇瓣,“不重的……”聲兒輕輕的。
陳二就愛她這副嬌態兒,叫他欲罷不能的,還是憐著她的,不叫她空著肚子挨一夜,意有所指地道,“先吃飯,待會兒再給你揉?”
她聽得臉更紅了,真想把腦袋埋進碗里,還是陳二給她盛了碗湯,才叫猶猶豫豫地端起來喝掉,湯白的同牛奶似的,裡頭放了兩條虎頭魚,還就著粉絲,喝在嘴裡到是鮮得很。她最愛喝這個湯,到沒想到他也知道,“二叔怎麼曉得這個?”
“問了媽的,”陳二提起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丈母娘,那一聲“媽”喊得都沒有猶豫的,“她說你最近愛喝這個湯,面呢,你們那兒的蛋面這邊兒不會做,等張嬸學會了再做給你吃?”
張玫玫極為窩心,本來是想把事兒推到別人身上的,她是被迫的——二叔待她這般好,到叫她心裡頭有些沉重的,真想把事兒給說明白了,真說明白了,二叔還會這般待她嗎?她是怕的,怕二叔就不同她好了,人嘛,有得了一時的好處,就想得永久的好處,她也不例外的。“我也不挑食的,隨便吃什麼的。”
她還想把自個兒裝得不嬌氣,到說起自個兒隨便吃什麼的——在家裡頭她是最挑嘴的,挑嘴的叫李姐都煩她,內臟不吃,黑乎乎的不吃,太淡了不吃,太咸了也不吃,摸著她的點還真有點難,也是李姐養她這麼大,才算把她的胃口給摸透了。
陳二本身最大的耐心便是都由著她說,說什麼他都聽著呢,“嗯。住這裡了離你學校有點遠,明兒開始就讓司機送你的,免得你上課來不及,也別顧著別人發帖子,都是些閑言閑語,都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叫她想帖子同話題來,面上便白了白,貝齒咬著嬌嫩的唇瓣,“我同陳景是沒事的。”
但同陳大有事兒。
這話就壓在舌尖,眼睛就巴巴地瞧著他。
他哪裡還看不出來她心裡藏著事兒,就在機場那會兒,就瞧得門兒清,眼底都帶著一絲糾結呢,“我曉得的,阿景還沒懂呢,至於為著這點事而難受嗎?”
她根本不是為著這事兒難受,是為著自個兒同陳大的事,對上二叔溫和憐愛的眼神,她壓在舌尖的話就一時止住了,人心都是自私的,想著把事兒說穿了,二叔再不會用這眼神看她——她光想想就覺得心肝兒都難受,美眸也跟著濕潤起來,“二叔以後去哪裡,我就跟著二叔去。”
陳二先是一怔,又迅速地反應過來,就跟著點點頭,連猶豫也是沒有的,“成,就帶著你的。”
他不怕她纏人,就怕她不纏人,叫他一腔心血兒都白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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