饜足后的男人哪裡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都忙不迭地應了,再說了,就算是應下的事那也能反悔的,不過就是到時尋個借口就是了,男人都是一樣兒的,得了人就跟烙個印兒似的。
高誠還特別兒的真誠,不愧名字帶了“誠”字的,“你的小電驢我叫人弄回來了,就放在外邊兒。”
陳大訝異地瞧他一眼,到想得周全,就捲起袖子,想表現一下做早餐,“玫玫早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張玫玫搖頭,可不想再留在這裡吃飯,反正現在見著他們,她渾身不自在,低著頭,她在沙發上找到自己的包,拿出被扔在包里一晚的手機,一拿出來,微信里好多條消息,她一眼就瞧見了二叔發來的消息,一貫兒的溫柔,就只發了幾個字,“睡著了嗎?”
她沒回,他又再發了一句,“好好睡。”
明明就再簡單不過的話,卻讓她叫愧疚感給壓得透不過氣來,眼淚一滴地落下來,落在她拿手機的手上,燙得她有些不爭氣地將淚珠兒抹掉,死死地握著手機不肯鬆開,也不回消息。
她的異常就叫人看得眼酸,陳大曉得她這麼個異樣肯定同陳二有關係,與高誠相互對視了一眼,到比較折中的提了個建議,“待會兒送你去建春公寓,讓你同你二叔吃個早飯?”
張玫玫的回答是立即站起來,往他們倆都瞪了一眼,挪著腿兒就從客廳走出去。
瞧她走路的樣子,高誠轉而看向陳大,下巴朝門口揚了揚,“送不送人?”
陳大往沙發上一坐,“人不理我們,送什麼?”
“怎麼酸了?”高誠問他,“見不得他同我們領導這麼親近?”
陳大瞪他一眼,眼神瞬間凌利起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嘿,你這話可不好聽,”高誠吐槽,到給陳大提了個不太能行的建議,“要不我們哄著玫玫離婚算了,到時候再同我領證兒?”
“呸!”陳大啐他,“想得美呢!”
高誠摸摸自個兒的臉,到一本正經的道,“其實我長得也挺美的。”
這不要臉的,簡直叫陳大想踹他,“她指定找她二叔了。”
“沒敢的,”高誠比他更有把握,早就看穿女孩兒那點淺薄的心思,“她今兒指定是躲在學校里不肯出來的,要不,晚上我再去接人?”
陳大搖頭,“還得叫她靜兩天,不然逼得急了可不好。”
“你昨晚逼得不急?”高誠戲謔道,“把人都快逼死了。”
“就是逼得急了,才得叫人鬆快兩天,”陳大說得頗有道理,“不然的話,真把人給嚇著了,可怎麼好?我還得想著她心裡頭得記著我,不能叫她光惦記著她二叔一個人。”
高誠張了張嘴,沒把心底的話吐出來,想著也是默認了陳大這個話,半天,他往陳大肩膀上一拍,“那就叫她鬆快上兩天。”
這就這成了一致的意向——
張玫玫不知道,她今兒瞧著氣色好,不,也對,她這個年紀上的女孩兒,實在是不太能看得出來氣色不好的樣子,明明走路都扯疼得厲害,還得綳著身子走路,上完早上的大課後,學生會的人還過來叫她,說是還得參加活動,就配合婦聯組織的活動。
婦聯組織的活動,早就安排好了流程,本來還輪不上她,現在到成了她了,她也不去想這中間的因由,就跟學生會的學兄學姐一起去了。她同學生會的人也不大熟,且心裡頭藏著事兒,就一直沒多大說話。
婦聯那邊來的不是張主席,而是明麗,是主管宣傳這個事兒的,自然今兒在大學生中宣傳男女平等的活動,就由她來主持。她年輕有活力,且半點不擺官架子,立馬就跟學生會的人都處得好,見著張玫玫也不戳破她的身份,就好似個大姐姐一樣,一下子就跟張玫玫拉近了距離。
活動搞了兩小時,氣氛很是熱烈,明麗對今天的活動結果很是滿意,“我覺得還得往大學里宣傳宣傳,不光是大學里,高中,都得宣傳起來,我們的責任重大呀。”
學生會的學兄學姐們都跟著表態,張玫玫跟著參加了兩個小時的活動,來來回回地跑去跑去,今兒都沒怎麼歇上,更覺得自個兒疼了——心裡頭還將兩個伯伯給罵了狗血淋頭,也只能是罵罵了,她今兒可清楚了呢,也不全是別人的責任,也有她自個兒的責任,不堅決。
但這也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她堅決不肯承擔這責任的,所以就只能在心裡罵人。
今兒她狀態不是很好,但在這個活動中並沒有半點兒偷懶,而是實實在在地參與了。
明麗接著說道,“同學們今天都累了,今兒個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大家請放心,我自個兒請的,決不用公家的一分錢,都放心跟我走。”
學生會的人都歡呼起來,張玫玫就不好顯得不合群,就跟著去了。
明麗選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大飯店,就選了小飯店,就校外的,平時人流最多的那店兒,選了個小包廂就在裡頭吃飯。她活力十足,說好跟年青人打成一片,果然就叫她打成一片,還跟不認得張玫玫似的,也跟著問了幾句,聽人說話的時候特別專心,好似她眼裡頭只見得著你一個人。
她這樣兒的態度,叫學生會的學兄學姐們都格外的投入,飯吃完了,還怕學生們喝醉了,還安排學生結對子,負責把醉了的學生送回去,安排得井井有條。她還將袖子給挽著,一副不拘小節的模樣,見張玫玫要走,到對她眨了眨眼睛。
張玫玫曉得她認得自個兒的,這個人她也是有點兒面熟的,就張主席身邊的人,那晚上在高誠定的地方擺的接風宴,她是見過的,到不是那個同張主席私底下說話的人。說真的,她也喜歡明麗這樣兒性格的人,好似個大姐姐的,叫人一下子就能親近起來。
“剛才不好同您打招呼,”明麗見人走了,那種外放的氣質就稍稍收了起來,“來之前領導也吩咐過了,叫我們不要亂了您目前的生活狀態。今兒的活動沒有叫您有感覺不適的地方吧,要是活動上還有什麼缺點的,您儘管跟我說。”
這麼一說,到把張玫玫給問怔住了,但她畢竟是能讀法學的人,智商上也不是太低,“明麗姐您太客氣了,論活動上,再沒有人比您更懂的了,我無非是沾了個光能得了參加活動的機會,您不必顧忌著我,您的活動策劃得真好,辦得更好。”
明麗連忙道,“您誇我,可誇得我不好意思。我們張主席總愛說不能叫歷史走倒退的路子,更不叫婦女能頂半邊天的話成為空話,我從來都是跟著張主席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想學著張主席,想跟著張主席站到同樣的位子上去。”
“哦,您別誤會,我是說思想上,要跟張主席保持一致。”明麗好似自個兒說錯了話一樣,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還給自個兒找補了,“張主席從來都是說婦女工作,最主要是思想上,不能拿著過去的經驗來做工作,我總以張主席的話為主心骨。”
張玫玫聽得都咂舌,她本來經的社會上的事就不多,就聽明麗每一句提起來都不忘把張主席抬出來,讓她都有點兒詫異,一時間有些不曉得怎麼接話才好。好半天,她才擠出話來,“明麗姐,我就叫你姐吧,你也別對我‘您’什麼的,聽得怪不自在了。再說了,老陳是你們的領導,我可不是你們的領導,明麗姐,我們就跟剛才一樣兒相處好不好?”
她到不好在人前稱二叔的,自然就學著喊“老陳”,別人家都這麼喊的,她想她這麼喊也沒錯兒。
她帶著女孩兒的一絲兒天真期盼地望著明麗,明麗立即是從善如流道,“那成,你叫我明麗姐,我就受著了,我就叫你玫玫?”她還掩飾了聽見“老陳”兩個字時的一絲情緒,情緒不外露。
張玫玫還有什麼不應的呢,“還是這樣兒自在,明麗姐,你工作多少年了呀,就一直在婦聯嗎?”
明麗也跟著消除了“拘謹”,同先前辦活動時一樣沒有半點兒架子,也沒有要捧著她的態度了,“先時我在基層,組織上要鍛煉我,就讓我去了基層,我在基層待了叄年,後來就到縣婦聯了,也是張主席看重我,我才在省婦聯里。”
張玫玫朝她豎起大拇指,“明麗姐你真厲害。”
“也不是厲害,就是工齡擺在那裡,時間長了,自然就有相應的。”明麗說得很是謙虛,“先前風氣還不太好,於女幹部上的風評也不好,現在到完全不是那樣了,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氛圍。”
這說的是她二叔了,她頗有種榮幸的感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但是這晚,張玫玫沒回建春公寓,也沒去陳家老宅,她選擇落荒而逃,就睡在小賓館裡頭。
明麗同張主席彙報了工作,張主席仔細聽著,還對後面的活動提出一點兒要求,都叫明麗極為認真地記在筆記本上,還替張主席跑了回腿,送了份文件到領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