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遊戲(無限流,1V1) - 虛擬村莊(18) 裝神弄鬼(3500珠珠加更章)

在大自然的震怒面前,人類和螻蟻一樣渺小。
兩條緊實有力的手臂牢牢攀住灰白色的岩面,封紹的上半邊身軀已經騰起,只需兩三秒,便可完全爬上來,繼續往前奔跑。
可是,後面擠過來的山壁已經抵上祝真後背,他們連片刻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生死危機時刻,封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紹額角滲出豆大的汗水。
後悔嗎?平心而論,是有一點的。
如果沒有堅持帶上祝真,以他的體力和反應速度,這會兒只怕已經到了山下的平地,暫時擺脫生命危險。
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
其實,封紹還有一個選擇——
拋棄祝真。
她跌進裂縫,不僅可以為他騰出施力上爬的空間,還可以大大減輕負累,讓他的爬升速度更快。
這似乎是唯一的逃生辦法。
封紹猶豫了一下,待察覺到摟著他脖子的纖細胳膊主動撤回時,又覺得難過。
她一向懂事乖巧,這幾天屢屢表現出犧牲自己換他通關的意思,現在主動鬆手求死,不過是避免他為難,不希望他髒了手。
“祝真!”他低喝了一聲,語氣里透著焦急。
下一刻,持續施加過來的巨大壓力忽然消失。
他愣了愣,聽見祝真語速很快地道:“紹哥,快上去!”說著,她離開的手臂又纏上來。
封紹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地快速攀爬上去,托穩祝真的雙腿,繼續往前奔跑。
躲過一棵從旁邊傾倒下來的樟樹,他急急轉了個彎,沿著幾乎呈60°的斜坡一路滑下去,雙腳終於踩上平穩的實地。
胸腔劇烈起伏著,封紹分神往身後看了一眼,低聲問:“祝真,你有沒有事?剛才是怎麼回事?”
祝真搖搖頭,臉頰幾乎能夠感覺到他頸側毛孔中噴散出的熱氣,聲音雀躍,帶著幾分得意,好像考了滿分等待父母誇獎的小學生:“紹哥,我用了【狼師的鞭子】道具。我們快被擠在裂縫中的時候,我忽然想到,道具功能里提示‘可作用於任何對象’,這個‘任何對象’會不會也包括沒有生命的物體,比如山壁?我試了試,沒想到真的能行!”
當黑色鞭子的特效出現,有如實質般纏住不斷擠壓過來的山壁時,來勢洶洶的威脅果然停頓了兩秒。
而這兩秒,已足夠救命。
封紹有些意外,贊道:“不錯。”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祝真卻像中了大獎一般,彎了眉眼。
這波強震波及了整個村莊,地面裂開無數道大大小小的口子,年久失修的房屋倒塌,大人和孩子們驚慌地聚集在沒有遮蔽的空地上,羊圈的柵欄遭到損毀,一群半黃不白的山羊咩咩叫著,踏著蹄子在人群之間胡亂奔走。
不遠處有號哭之聲傳來,祝真從封紹背上下來,小心跳過裂縫,看見一個滿臉是血的婦人趴在廢墟里,邊哭邊雙手並用著搬動磚塊,底下壓著個血肉模糊的人形,露在外面的黑瘦腳趾正在無力地顫動著。
祝真打算過去幫忙,卻被封紹一把拉住,不大讚同地搖了搖頭。
他們是已死之人,貿然出現,勢必會惹火燒身。
可惜,村子里的愚昧村民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們。
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最先發現二人,伸手指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激動地對身邊的大人們說著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恐慌與騷動像另一種可怕的瘟疫,在毫無遮擋而摩肩接踵的空間內迅速傳播開來。
壯勞力們抄起傢伙,呈半圓形合圍過來,將封紹和祝真困在角落。
背後是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山,面前是來者不善的偏執信眾,前有虎後有狼,又一場危機無縫銜接地找上他們。
封紹將祝真護在身後,下頜微收,面容冷峻,搶在村民發難之前開口:“請帶我們去見村長,我們發現了詛咒的真相。”
他說得擲地有聲,不似作偽,人群一片嘩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喜婆婆越眾而出,不過短短几天不見,皺紋往下耷拉得越發厲害,嘴角兩邊撇出重重的八字紋,厲聲道:“罪人!你們是長樂村的罪人!貪生怕死,毫無敬畏之心,竟然公然違抗神明的指示,觸怒神明,這才招來如此可怕的災禍!”竟是要把地震的鍋全部栽在他們二人頭上。
在她的煽動之下,群情又激憤起來,揮舞著鋤頭、刀斧,躍躍欲試著要衝過來把他們大卸八塊,以平息神明的憤怒。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喊道:“把他們抓起來,送回祭壇,舉行第四次祭祀大典!”
另一個乾瘦漢子叫道:“不,常規的祭祀方式太便宜他們!應該千刀萬剮!”
“對,千刀萬剮!”附和之人越來越多,整齊劃一地喊起口號,“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呼聲震天,在這樣狂熱且極具感染性的氛圍里,本來中立或者抱有一絲善意的村民也被憤怒裹挾,模糊了面目,加入聲討的大軍。
喜婆婆眼底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伸出布滿老人斑的右手,打算髮號施令,順應民意將二人處以極刑。
“等一下!”祝真從封紹背後冒出個腦袋,聲音清脆動聽,十分具有穿透力,“喜婆婆,您難道就不好奇,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迎著喜婆婆驟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祝真打量了幾眼竊竊私語的人們,不忘提醒他們:“別忘了,我是被活埋的,紹哥是水溺,當時在場的見證人有很多,眾目睽睽之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去,你們覺得可能嗎?”
“祝真,你到底想說什麼?”喜婆婆不高興地瞪視著她,“無論如何,你們逃脫了祭祀,是不爭的事實!”
“不對。”祝真伸出一根食指,對著她緩緩搖了搖,“我們沒有逃避祭祀,正相反,我們獲得了覲見神明的殊榮。”
“什麼?”眾人齊齊驚呼。
“蜚神對長樂村村民五十年來的冥頑不靈深表失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望,命我們二人作為使者,前來點化你們,這才令我們死而復生。”祝真表情嚴肅,說得煞有其事,竟然真的唬住了眾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怯懦地說:“我們……我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對神明十分尊敬,按規矩準時敬獻祭品,從來沒有延誤過,怎麼……怎麼神明還會怪罪我們……”
“就是啊……”另一個老漢也跟著附和,又嘀嘀咕咕起來,透漏出一絲不甘心,“我家幺女前年做了祭品,小琪又聰明又聽話,神明為什麼沒有派她做使者啊……”
“正是因為你們安排了那些血腥的祭祀,使得血光衝天,擾了神明的清靜,神明才會降下這麼多災厄。”祝真編織出另一個謊言,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五十年前那場瘟疫,不過是一場人禍,可村長假傳神意,將長樂村變成他一個人的統治領地,假借祭祀之名,暗中盤剝收賄,中飽私囊,更是用血污與怨氣干擾了神明的清修。神明大怒之下,這才降災於我們,禍及子嗣後輩,使長樂村人丁凋零。”
她看向將信將疑、迷茫惶恐的村民們,提高聲音道:“你們如果繼續助紂為虐,執迷不悟,才會真的害我們長樂村厄運纏身,斷子絕孫。方才降下的天災,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部分村民明顯動搖起來,其中尤以幾個為了保全兒女而被村長敲骨吸髓的中年男女反應最為激烈,呼喝著要去找村長問個明白。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喜婆婆被祝真氣得發抖,又有些心虛,衝過來要撕她的嘴,被封紹一把鉗住枯瘦的手腕,捏出“喀啦喀啦”的響聲,嘶聲呼痛。
“救人要緊,各家盡量出一個壯勞力,組隊去倒塌的房屋附近查看,搜尋倖存人員。”祝真指指不遠處那對可憐的母子,“其餘的人和我們一起去找村長對峙,是非黑白,一辯便知。”
數百人浩浩蕩蕩往村子中心的方向走,祝真和封紹位於人群最前方,左右都是情緒激動的村民。
祝真趁眾人不備,湊到封紹身邊,不大自信地問道:“紹哥,剛才事發緊急,我自作主張胡謅了一通,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封紹唇角微微上挑,道:“很好。”沒想到她這麼有急智,換做是他,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祝真又得意起來,若是有尾巴,只怕已經高高翹起:“紹哥,你別看我幹啥啥不行,如果論裝神弄鬼,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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