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西北長大的與這長都城的人思想是不一樣的,在長都城談變的時候,西北就已經開始自由戀愛了,現在長都城同性相戀還拿不上檯面,只是私底下一樁艷談的時候,她們西北三城同性之間早已可以成婚。
待她沒聽著王爺的回答,抬眼去看時,頓時嚇得一身冷汗,王爺那殺人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屬下,屬下開玩笑的。
”孟有憶一溜煙跑了。
這個孟有憶,在自己面前越發沒大沒小了。
靜默下來,齊鈺錦看著桌案上的字,胸腔中一股子衝動想將其狠狠的撕碎,可到底只是輕輕拿起收進了自己一貫放書畫的箱子中。
齊鈺錦是知曉的,顧莞莞那副皮相的女子,很難有人會不喜歡,如果沒有前世那遭,自己此時會如何呢。
會小心翼翼,生怕惹著了她有一丁點的不滿,她那雙眼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她發出聲音的時候,又會讓人下意識的檢查自己的音量,夠不夠柔和,會不會嚇著她。
雖不知為何,可前世她齊鈺錦就是這樣栽在她顧莞莞手上的。
她拿著小皇帝進封顧莞莞貴人的聖旨時,除了不可置信的憤怒,一片空白。
她回來的那一個晚上,她的第一想法便是想跑到顧莞莞的面前,奪走她最重要的東西,再將自己的勝利甩在她面前。
可她想了一圈,竟發現顧莞莞在意的,她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顧莞莞喜愛看書習字,還喜歡這長都城那甜膩膩的零嘴,可這些又能威脅到她什麼呢。
她第一次跟著父親上戰場的時候,父親告訴她,這世上沒有打不敗的人,除非那個人沒有弱點。
不知怎的,那瞬間她竟然覺得顧莞莞就是那樣的人。
沉靜下來,也唯有那個小皇帝和皇太后了,她這般願意以自己為代價來幫她們,定然就是最重要的了。
所以她還得迎娶顧莞莞來作王妃,她需要這麼一個來迷惑顧清伶。
這一回,她一定得贏,她一定得贏了之後將小皇帝和顧清伶踩在腳底,狠狠的打她顧莞莞的臉。
果真次日早朝的時候,西北三城的異姓王齊王爺便將西北的告急信呈上,緊鄰西北駿峽城地界的羌毗國突然開始蠢蠢欲動,齊王要求六月初六的大喜日子,將福音郡主接上,回西北萬巴城行禮。
年輕的贏景帝被打的措手不及,再加上朝中大批老臣皆是為齊王說話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消息傳回後宮的時候,曾垂簾聽政多年的皇太后除了對自己的兒子失望外,再一次清楚的認知到,朝中許多老傢伙,還是向著齊王府的。
但到底剛被封了福音郡主的顧莞莞,只有接受安排的份了。
“都小心著點,捆結實了,西北路途遙遠,有個好歹的你們都沒果子吃。
”女聲訓斥著。
顧莞莞在房間裡頭聽著這裝腔作勢的聲音,沒忍住嗤笑了聲。
一旁候著的綠蓮那好奇心便來了,“郡主,是想起了什麼笑話嗎?” 桌上的茶水冒著熱氣,當年的雨前龍井溢著茶香,顧莞莞直接道:“我是在笑丁香呢,你聽聽,這丫鬟都比主子的聲兒大了。
” 綠蓮一下琢磨不住主子的心思,她偷偷仔細瞧了一眼福音郡主,見她面上帶著如常的笑,才稍稍放下心,“許是宮裡的消息來得太急了,丁香恐是慌張了。
” 顧莞莞也不繼續說,她要當一回壞人將綠蓮從皇太后的四大丫鬟裡頭變成自己的臨時丫鬟,總得有個不惹人懷疑的主意。
她站起身,“咱們便去瞧瞧,有什麼事兒是需要一個丫鬟吵著我這個主子的。
” 前世只覺這幾個丫鬟與自己自小一塊長大,不說姐妹對待,總也是親近的不將她們看作外人。
如今醒悟過來,倒是一言一行都能看出這丁香絲毫不把自己當做丫鬟的派頭。
綠蓮跟在後頭,看著那背影,才確定了自己心裡頭的那個懷疑,郡主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
雖是與往前一樣的柔柔笑著,可那氣勢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雖心中忐忑,卻也不會傻到去提醒丁香什麼。
同樣是大丫鬟,憑什麼丁香就能仗著太後娘娘的看重,平日里對她頤指氣使的。
要是主子看她不爽了也好,最好是另外兩個大丫鬟也敲打敲打。
她跟那三個大丫鬟不同,她們一進宮宮裡頭便有人了。
而自己進宮后是挨了罵挨了打最後走了一絲運才爬到這大丫鬟的位置。
是以平日里,另外三人也多有看不起自己。
要是那三個被譴走了,自己可就成了主子跟前頭一份了。
綠蓮的低垂著眉,嘴角卻是勾著笑,上前替顧莞莞開門。
正院里比之前些日子更熱鬧了, 那一個個抬著箱子滿頭大汗的小廝,還有那些跑來跑去的小丫鬟,看得顧莞莞不自覺搖了搖頭。
果真是無人看管的府邸,規矩絲毫皆無。
看來她那日支走綠蓮后往江南外祖家去信是再正確不過的事了。
她父親顧通商曾是全國商戶間的傳說,得了先帝爺的賞識,親口御賜皇商,這是商人能做到的最高地位,是有俸祿的官職,供應朝廷的一切需求,年輕時娶的卻是與他一同江南長大的普通商戶女張昭秀。
江南張家在當地亦算得是一方富商,顧莞莞只記得父母去世后,跟隨母親的隨嫁僕人便回了張家,這其中便有她幼年的奶娘。
她亦謹記父親臨終前的囑咐,成了一個只會聽話的乖巧姑娘,不敢提出要聯繫外祖母家。
如今她身邊急需得力的嬤嬤和丫鬟,便只得厚著臉皮去信問問,要是不願,她就只得再想法子了。
綠蓮咳了兩聲,那滿院子的僕人丫鬟才注意到郡主出來了,趕忙都放下自己手裡頭的活計,跪著行禮。
除了大丫鬟丁香。
先是面上詫異,而後便是一張笑臉揚起,小步走上前,福了福身子,“外頭風大,郡主怎的出來了?”又白了一眼後頭的綠蓮,“綠蓮,是不是你沒伺候好郡主?” 綠蓮還沒來得及喊冤呢。
“放肆,主子未開口問話,你竟敢多嘴。
”顧莞莞將她那張假面笑臉收了起來。
像這種時候,本該是身邊得力的嬤嬤開這個口的,現下倒也只得她自己個自降身份了。
丁香一愣,眼珠子轉了轉,趕忙跪下,“奴婢知錯。
” 滿院寂靜。
“去將管家叫到正廳去,就說我在那兒等他。
” 僕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望望跪在前頭的丁香,無人敢出聲。
顧莞莞一個眼神都未給跪下的丁香,昂首挺胸俯視著滿院的僕人,“看來我這個主子入不了你們的眼了,綠蓮,你去將管家喊過來,讓他對對號,將這跪著的這些人都發賣了罷。
我顧莞莞絕不要不認主的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