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對方不算白皙的皮膚,卻連個小絨毛都沒有,那雙眼睛最是有神,也最能讓她有一種被對方看的吸進眼睛里去的感覺。
這是個與別的女子都不一樣的,是有著她自己獨一無二的魅力。
只要她願意,她的溫柔足以讓你深陷其中。
嚴肅、認真、凌厲、威壓、溫柔、熱愛、喜悅……這些都是她散發出的感覺。
她是這樣多樣,明明就是一個性子再無趣不過的人,卻能用這些勾的她忍不住要動心。
顧莞莞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被吸引過去,連忙收回視線,自己的腦袋往後縮了一下,視線也放在桌面飯菜上。
“王爺,菜真的要涼了。
” 涼了涼了,顧莞莞希望齊鈺錦對她也趕緊涼掉,不然她可真有些熬不住了。
齊鈺錦的眼神一直跟著顧莞莞,就沒離開過半分,她看見顧莞莞那故作冷淡的樣子,有些想笑,但卻是生生忍下來,也收回了調笑。
她伸手替顧莞莞正了正發簪,便好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再有任何為難的話,老老實實的繼續吃飯。
她見過的人不少,軍中什麼人都有,戰場上的敵人也是五花八門,自然在閱人方面並不算太差。
以前她並不覺得需要花心思去猜透顧莞莞什麼的,畢竟從前的顧莞莞是那樣乖巧溫柔,並不需要她費什麼心。
然現在她時時刻刻眼睛都緊跟著顧莞莞,就是生怕錯過這人一丁點的情緒變化。
剛才顧莞莞那下意識的躲避,那刻意的轉移話題,她是門兒清。
但她怎麼會為難這個姑娘呢,這個姑娘可是自己做夢都想摟在懷裡輕哄的。
自己鍾愛的女子,要好好捧在手心,好好乖巧的聽她的話。
她說要自己吃飯,那自己就必須立刻吃飯。
顧莞莞這才曉得,原來她剛來俯身是要替自己整理髮簪,頓時又是一陣沒臉了的羞怯感。
但到底是鬆口氣安心了,卻依舊生怕對方看自己閑著又要開口說些驚世駭俗的話,便也拿起了筷子,夾著菜小口小口細細嚼著。
不求吃多少,只求嘴別停。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直到齊鈺錦吃飽了放下筷子漱口,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管務府事務繁忙,莞莞送王爺吧。
”顧莞莞起身溫言說著。
這趕人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
齊鈺錦委屈的小眼神飄過去兩個,倒也由著她的意思,被送到了府門口,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齊王府,離開了齊王府門前的寬巷子。
這下顧莞莞可算是真真正正的鬆了口氣,就連回院子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一路上僕人行禮也都是笑眯眯的。
她本就好看,這下笑起來就跟個仙女似的,把丫鬟僕人看得都低下了腦袋。
她回房繼續拿起賬本,又不自覺的思緒飄回膳廳,那個心跳加速的吻,讓她久久回味那點子濕軟感。
她又仔仔細細的回想前世兩人親近的時候,齊鈺錦與她算起來夫妻事是頻繁的,她一向處於被動的狀態,衣裳被脫前,唇自然已是不得空的,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感覺與這個算不上熱烈的吻差遠了。
到底是哪兒的問題呢? 她在宮中長大,宮裡頭太監們私下閑聊總是不會那般得體的,她也是聽說過的,在夫妻之事上,男子與女子不同,男子總是喜愛那事的,女兒家應該是沒所謂的。
所以她一直以來,還挺好奇的,齊鈺錦也是女子,當初她主動向自己求歡,應該是因著面上過得去吧。
不然為何自己也是女子,就從未主動想起那事來呢。
顧莞莞這才想通了點什麼,她猜測以前總是要行那事的時候親吻,怕是跟著白日里的就是不一樣,她也才會覺得差距是那樣大。
大不了以後齊鈺錦再有想親自己的想法,便讓她挪到天黑了來。
不過就是被前夫君或打算要和離的夫君親一下,沒什麼的。
顧莞莞將腦袋裡的東西甩出去,強迫自己好好看賬本。
其實齊王府的賬本她從前是都看過一遍的,所以她現在手上拿著的,其實是讓白一從荷月海棠那兒偷摸拿過來的賬本。
荷月與海棠這兩個大丫鬟向來是在外打理顧莞莞的私產。
顧莞莞知道這兩個丫鬟昧了不少銀兩,可她還是想親自算出個數來,看看這兩個丫鬟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再加上她如今也不打算像前世那樣,做一些糧食布帛的穩當生意,想要一開始就做的聲勢浩大,那必定 要費銀子的,她也就需要清楚自己具體有多少銀兩夠自己揮霍得多大。
一開始還走神時不時的想起齊鈺錦,後來便是看得入了神,她如今不過是才拿了一個鋪子一年的賬本,便就讓她有些意外了。
再想想自己有一大箱子的鋪面契書……丫鬟果真是能耐,主子也確實夠蠢。
她入了神看賬本的時候是不願意被打攪的,是以聽著敲門聲便不耐煩的將賬本放下。
“奶娘在外頭嗎?”她問了一聲。
先前便打發了奶娘丫鬟幾人去了偏房用飯的。
外頭卻傳來孟有憶的聲音,“王妃,屬下奉王爺之命來請王妃。
” 顧莞莞又下意識想起了午時的齊鈺錦,慌張的晃了晃腦袋。
“進來吧。
” 孟有憶進來便表明來意,她只是個來傳話的。
顧莞莞還有些驚訝,確認的問了一聲,“你是說,王爺請我去管務府看練兵?” 孟有憶憨厚的點頭,“是的,王爺說王妃常年在宮裡頭生活,許是沒見過練兵,便讓屬下來請王妃去見個新鮮。
” 見個新鮮……顧莞莞微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
拿軍中的練兵給自家的王妃新鮮新鮮的,她還真不怕被說紅顏禍水。
又一想不對啊,紅顏禍水也是罵自己的,她可不是不怕么。
就要拒絕,卻是轉了話頭,“那你去將我的丫鬟尋來,我要更衣準備。
” 她得去,被說紅顏禍水也要去。
她原就苦惱有什麼機會能去管務府見見齊家軍,自己的兄長如果還活著,恐就是齊家軍的一員呢。
她死前迷糊間聽見的那句話,也不知是幻象還是真的,可只要是有一絲可能,她就要拼了性命去尋找。
那是她的哥哥,唯一的兄長啊。
她換上了王妃的裙袍,還上了妝,整理妥當,才出了府去管務府。
管務府並不遠,馬車行了沒多久便停了下來,丫鬟在外頭撩開車簾,顧莞莞才緩緩起身,才見到光,便聽見震耳欲聾的粗狂的聲響。
“參見王妃,歡迎王妃。
” 震得顧莞莞面上的表情都來不及收回,就那樣震驚慌張的看著管務府門口那跪滿了一地的人,那一大片戎裝的浩瀚。
她那還沒來得及伸出去的手,給僵住了,本要扶著丫鬟的手踩著矮扎子下馬車的動作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