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僅當著長輩的面,還是在蘇蕊珠面前,讓她不知所措。
哪怕別人沒說些什麼,可她自己臉發熱。
非要跟自己的義兄爭個什麼,還在飯桌上棄長輩不顧。
要是太后曉得她一手養大的貴女成了這個模樣,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年接自己進宮撫養。
按著長都城的規矩,她得先站在一旁伺候長輩用飯才是。
她失了禮,在那個美的像一幅畫的女子面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暗暗心裡計較著在蘇蕊珠面前跌了臉面是因著什麼。
反正她現在很暴躁,非常想發脾氣。
別人坐在那兒舉手投足都是一副矜持賢淑的貴女模樣,而她這個自詡在長都城按著貴女規矩養大的人,卻成了一個不知禮的女子。
這一切,都是她身旁這個人發瘋了的錯。
顧莞莞自己跟自己較上了勁,往院子里回去的時候正路過花園,她便自顧自的抬腳進了那花園的亭子里坐著。
一直目光跟著的齊鈺錦停在原地怔怔看了一眼那個背影,不多思索便趕忙跟上。
“莞莞,可是走累了。
” 顧莞莞回頭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坐著不說話。
本想喊壺熱茶來,也算緩解一下生氣的情緒,偏生這個人將丫鬟們都打發走了。
花園中的僕人原本在打理著花園裡的花,見主子來了便默默行了禮退下了。
偌大的花園裡頭,只兩人待著,一個端坐著,一個低著腦袋站著。
“莞莞?”齊鈺錦又嘗試喊了一聲。
顧莞莞只覺這聲莞莞聽在耳朵里痒痒的,忍不住理她,“請王爺像以前一般,叫我王妃。
” 見對方有跟她說話的打算,齊鈺錦便挨著坐了下來,“我想叫你的名字。
” 這話一出,顧莞莞驚訝的看過去,她不明白,這個齊鈺錦不也是前世那個齊鈺錦嗎?為什麼能這樣說話,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嫁的王爺是那個會送她花送她首飾,可卻不是會以一種弱勢的語氣說出這樣話的人,甚至連多說一句都是恩賜的態度啊。
“你真的是王爺嗎?當真是那個在五年前和我成親的人?”她忍不住想要再確認一次。
一聽這話,齊鈺錦便站了起來,“我是。
”說完她還彎下腰,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去,“你仔細瞧瞧,我就是與你恩愛了五年的人。
” 齊鈺錦現在可不會再蠢的像前世一樣,什麼都不說。
她就是要說上輩子她想說卻羞於說出口的話,她就是要讓顧莞莞曉得,自己真正的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王妃:我能說我沒吃飽嗎? 第25章顧莞莞當真仔仔細細的瞧著湊 在自己眼前的臉,不湊得這麼近,她還不會發現細看之下的齊鈺錦當真與從前不一樣了。
以往齊鈺錦總是肅著一張臉,哪怕在自己跟前偶有些好臉色,但也改變不了她那刻在骨子裡的威嚴。
從前她哪怕是嫁給了齊王,卻依舊沒法將自己自小到大心裡的齊王形象全給忘了,是以她曾經是真的以一個百姓的身份敬仰著。
不是男子,不是女子,是戰神,是說書先生口中的傳奇英雄。
但今日,那張並不白皙柔弱的臉頰,卻似乎染上了女子的風情。
眼前這個人也不僅僅只是一個他人口中的傳奇,而是一個會計較,會生氣的像自己一樣的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顧莞莞愣了一會神,才緩緩開口,“王爺是如何將你我的那五年當作了恩愛?”她對於齊鈺錦突的表現出來的情感好奇的很,“莞莞尚還記得,王爺與我是奉旨成婚,並未有何戀慕之情。
” 齊鈺錦聽了直起身子,先是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顧莞莞,而後卻突的笑出了聲。
顧莞莞頓時一副難言的表情。
又來了又來了,齊鈺錦又帶著她的發瘋來了。
她心裡頭是如何也沒法把眼前這個人依舊當成是神壇之上的敬仰。
年幼時難得出了一趟宮,怎的就被說書先生給引了去。
顧莞莞無聲的嘆氣搖頭。
齊鈺錦卻是笑聲過後面上依舊帶著淺笑,“我與王妃五年間相濡以沫,日夜相伴,如何說不得一句恩愛。
”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顧莞莞那五年當真不過是因為那婚事才會對著自己假笑,於她而言,要緊的是不能違背聖旨,而不是與她成婚的人。
換句話說,當年哪怕與她賜婚的是一匹馬,她也會與那批馬相敬如賓。
但嘴上還是想聽顧莞莞說上兩句,要還是從前,顧莞莞定會說上幾句假話,讓自己依舊活在幸福的假象中。
該死的,此時她竟很想繼續活在那假象中。
顧莞莞被她這話噎住,她全然無法跟現在的齊鈺錦說話了,這人如今已經不知臊字怎麼寫了。
她站起身,“王爺還是趕緊去軍中吧,我也該去見見院子裡頭的丫鬟僕人。
” 大婚過後,她成了齊鈺錦院子里的人,總是要讓下人認認主的。
即便三個月後要走,現在她也依舊是齊王妃。
甚至慢慢的,老王妃將手中中饋交給她,她還得忙活整個王府後院的事。
沒記錯的話,老王妃恰恰就是在三個月後,軍中有了急事,齊鈺錦忙了起來的時候,帶著她慢慢管家的。
如果可以的話,這一次她得想法子讓老王妃不將管家一事交給她。
“軍中不論官職大小,成親都有七日假,我自然也要留下來陪著王妃。
”齊鈺錦上前拉過顧莞莞的手,“我與你一塊去。
” 顧莞莞卻是很堅定的看著齊鈺錦的眼睛,將自己的手抽出,“也算不上剛成親,我自個去就行了。
” 說完也不給齊鈺錦反駁的機會,趕緊轉身走。
齊鈺錦先是看了自己空落落的手一眼,便笑著跟上去,“莞莞是承認我們那恩愛的五年了。
” 顧莞莞不搭理,齊鈺錦卻自顧說自己的,“說來我們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了,到底五年時間也不短,就連莞莞的腰間有顆小痣我都曉得。
” 說話的人不要臉皮了,聽話的人臉上臊得慌,加快了腳步,抿著唇就是不出聲搭理。
她還沒想好怎麼應對現在時不時發瘋的齊鈺錦,只想趕緊避開她。
偏偏她走的再快,齊鈺錦總是輕輕鬆鬆的跟在她邊上。
好在回了院子,晨起時的那些丫鬟婆子就候在門口呢,齊鈺錦總算是閉了嘴。
馮嬤嬤終於見著了主子,迫不及待上前跪著,“老奴有些太後娘娘的交代要稟告王妃。
” 生怕再出什麼差錯,馮嬤嬤連太后的名頭都抬出來了。
原本以為能成為王妃跟前的紅人,王府的管事嬤嬤這一差事就在眼前,突然這一切就離她越來越遠了,可不得急了。
顧莞莞卻是瞧著這兩撥人頭痛了起來。
一邊是馮嬤嬤帶著自己的貼身四大丫鬟,一頭是自己請來的奶娘和四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