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伶嚴厲起一張臉來,“一個丫鬟罷了,莞莞要是不喜歡便打發了。
莞莞定要記得,你嫁去西北齊王府後,可不敢這般寬厚了,要做一個王府中的女主人,是要掌握中饋治家的,太過寬厚下人們倒不將你放在眼裡了。
” “姑姑放心,莞莞定不會辜負姑姑的教誨。
”她自小除了學琴棋書畫和規矩外,便是學習如何做好一個正妻。
顧清伶又問了問去齊王府的事兒,顧莞莞如實說了。
最後顧莞莞退下的時候,顧清伶卻讓她到御花園等著去,她差了人送她回府。
雖是覺得奇怪,顧莞莞還是乖乖的應了,由著幾個宮女提著燈籠在前頭帶著路。
不管怎樣,她沒有暴露任何,就連最精明的太后都沒發現些什麼,這就夠了。
雖不知齊王為何要提前回西北,但明日她就能成功離開長都城。
到了西北,只要想法子避著太后的人,儘早將她的萬巴商戶建立起來,她必須要用好父親留給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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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莞莞明白,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計劃好,她現在更像是走一步算一步,只是有一個終極目標罷了。
她比誰都想一步登天,可她不能冒任何險,一旦失敗,便是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只是她 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太后叫她來御花園是來見齊鈺錦的。
宮裡頭到處是高高掛起的燈籠,路倒也不會黑到看不清,更何況前頭的幾個宮女還拎著燈籠引路。
是以,剛到御花園,顧莞莞便見著了那個背影。
成親五年,相敬如賓,兩人死死守著夫妻本分,只要不是軍中有事,幾乎每日都是見著的,兩人也曾肌膚親近過。
那一個背影,足夠讓顧莞莞認清那是誰了。
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比一般的女子高,比一般的男子骨架小,不是她的女夫君,還會有誰呢。
她在那背影旁立住,“莞莞見過王爺。
” 背影緩緩轉身,齊鈺錦緊咬著牙,好似死前的憤怒又湧上心頭,可她抬眼對上那兩隻柔的要溢水的眼時,那些怒火便這樣神奇的消失不見了。
顧莞莞就是有這個本事,輕易牽扯著她的情緒。
她將視線轉開,不再多看,壓制住心裡頭的那些胡思亂想,她像在朝堂上面對那小皇帝一樣擺出那張肅臉,“郡主多禮,本王是奉旨來送郡主回府的。
”她事先抬腳,伸出右手,“郡主請。
” 顧莞莞聽話的往外走著,她分明覺得自己有許多話要說要問,可對著這張肅臉,又加上在宮裡頭,她卻是一個字都沒再多說。
齊鈺錦亦然,她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兩人沉默的,靜靜的走在街頭。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的,皇太后每回都準備的好好的馬車沒有出現,齊鈺錦只有一匹馬,也被下屬牽著走了。
好在府邸離宮門並不遠,齊鈺錦遷就顧莞莞的步伐行了兩炷香的時辰,也到了福音郡主府門前。
“莞莞多謝王爺相送,夜深路黑,王爺多加小心。
” 那柔柔的聲音,只短短一句,就讓齊鈺錦的心尖上冒著細細密密的溫泉水。
她剋制著自己的雙眼,不放在顧莞莞的身上,只盯著她腳邊的地面,“明日吉時我會準時來接你。
” 只說了這一句,她便絲毫沒有猶豫轉身走了。
離開時的步伐,任誰都能看得出比之來時要快上許多。
顧莞莞一臉懵的看著那急匆匆的背影,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易容成了宋書生的模樣,齊鈺錦對她一張冷臉她覺應該,可為何今日她以真面目面對齊鈺錦時,對方依舊是這樣冷漠的態度。
甚至連多問一句前日里她找上齊王府是為何事都沒問一句,這對於齊鈺錦來說,應當是自己與她的第一次見面才是。
不說像別的未婚夫妻一般,就是面上總也不會難看就是了。
不是她顧莞莞自戀,而是前世兩人第一次見面便是成親的洞房之夜。
她的女夫君溫柔的看著她,讓她安心,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洞房之時亦是溫言溫語,讓她未有過多不適。
而如今,自己卻吃了個冷臉。
默默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絲委屈……重生一回,她倒是矯情了。
顧莞莞在心底反省了一聲。
“郡主,您回來了。
” 綠蓮從門裡出來,立馬上前扶著顧莞莞的胳膊往裡走。
顧莞莞臨進門前回頭望了一眼齊鈺錦離去的方向,那兒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那步伐,許是已經到了齊王府也說不定。
顧莞莞搖了搖腦袋,讓自己不再多糾結,進了府門。
那大門合上的聲音響起,那街盡頭黑暗處緩緩走出一個人,遠遠的望著那剛合上的大門。
無人知曉這個人何時離去,亦無人知曉這個人在看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王妃:王爺為何不敢看我? 王爺:王妃太可人,只要一看,我怕是就要忍不住吃了王妃。
第7章六月初六,這日的天氣好的很,長都城主街路兩旁站滿了人,城門上的守衛兵看著下邊那些黑色人頭,頓覺自己三生有幸,正好是他當值的這一天,齊王娶親。
大多數老百姓是來看齊王的,亦是帶著一份祝福。
從當年的第一任齊王開始,還只是兵部尚書的齊正德憑他的一意孤行救了被困在西北江譚城的土萬百姓。
他是違背了朝廷的旨意,沒有聽從旨意棄城回長都,而是就地用私產建立了一支幾萬人馬的軍隊,奮起與當時圍住江譚城的敵國軍隊奮起反抗。
朝廷大怒,想要發落齊家,是長都城的老百姓聚在皇宮宮門口,一直從宮門口到鬧市街再到城門口,那些百姓都大嚷著請求放過齊府。
無他,雖長都城離西北很遠,可都是一個國的人,總有些親戚朋友是去了遠方的,有良心的人都該明白,齊家才是他們心中保家衛國的英雄,棄百姓不顧的朝廷才是他們想恨卻不敢恨的人。
自那以後,百姓心中的英雄便再也沒變過,誰都知道,齊家三代滿門忠烈,為了保一方平安,如今後人只剩下這個齊王還沒戰死在沙場上。
這是大贏王朝的怪象,分明是一個王朝的國土,卻有那麼三個城市是由一個異姓王獨立管理,那個異姓王還有一支強大到可以與朝廷抵抗的軍隊。
這在王朝的幾百年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事兒,國史上記載的也是朝廷開恩,封賞功臣。
如何會有這麼一個怪象,真相只有一些年紀大的人還記得。
這怪象之下,又有了一件讓現今的大贏百姓不會忘卻的事兒。
就在齊王迎接福音郡主的這天,熱鬧的鬧市街上,兩旁人海的中央突然多了一群人。
這群人兩兩相牽,大聲的向同伴表白,在千萬人面前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無一例外的,這些激動的人,戀人均是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