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餛飩,白許言結了賬就去垃圾桶方向去。
一邊走就隱隱聽到老大爺和詹泱的對話。
“你丫讓媳婦兒管得可夠嚴的啊,抽口煙都這麼老遠?”
“呵。”
“我告兒你,你這慫樣,跟我當年可有一拼哪,我媳婦兒那會兒管我那叫一個死,當面抽一根就罰我頂叄天尿盆子,這娘們兒太狠,要不是我們家老太太稀罕她,我早就……咳咳!”
“早就怎麼?”
“早就大耳瓜子抽她丫的了。”
“呵!”
“話說,你那小媳婦兒,可夠標緻的,嘖嘖嘖,我年輕五十歲,肯定跟你搶。”
“您老?”詹泱掃了一眼老大爺,冷笑:“歇著吧!她瞧不上。”
話落,看了一眼遠處走過來的白許言,和攤主說了一句。
把老大爺和他們的混沌錢全都結了。
然後朝著白許言走過去,“我一會兒上班,你去哪兒?順路送你過去。”
白許言有些詫異,“你今天上班啊?我以為你不去呢,我其實是打算去家屬院那邊看看五姨。”
提到家屬院,詹泱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神色,想了想說:
“那我給你叫車過去,我……今天工作忙,不過去了。”
“不用了,我一會兒去前面商場轉轉,買點東西。”
“嗯,奧克來斯那邊的儲值卡報我手機號就好,要是還冷就買一套反季的羽絨服。”
白許言怎麼可能用詹泱的儲值卡給五姨買禮品,但為了詹泱不再嘮叨,笑了笑說:
“嗯,好。”
詹泱話落,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司機過來接。
白許言則步行去了奧克來斯商場,在商場選了一些禮品就打車去了航修廠家屬院。
這會兒正是上下九點半,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
白許言拎著禮品下了車,她沒有從家屬院你正門進,而是從西側的一道小鐵門穿過去。
憑藉印象去找五姨所住的樓。
雖然時隔多年,但這裡變化並不大,一排排六層的老家屬樓和活動中心的舊健身器材,都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白許言拎著禮品尋到五姨所住的單元樓下,要上樓的時候,忽然一道小小的試探的聲音響起。
“言言……姐?”
她頓住步子,往身側看,看到樓梯間貓著的一個身影。
那身影是個女孩子,整個人裹得十分臃腫。
頭上圍著米白色的圍巾,一張小臉兒在圍巾中只露出多半張,臉色蒼白。
一雙眸子在昏暗的樓道里,死死的盯著她,眼底一抹驚詫。
“言言姐……真的是你啊?呵,我……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
女孩子笑著從暗影里出來,往白許言跟前走了幾步。
這下子白許言清晰的看到了那張臉,那臉色比剛剛看到的時候,更加的蒼白。
幾乎沒有什麼血色,嘴唇乾巴巴的,也有些發白。
渾身雖然裹得跟球一樣,但好像還是很冷,說著話都直發抖。
“言言姐,你這是……你這是要去看詹家五姨嗎?”
女孩子又問了一句。
白許言抿著唇,打量著女孩子,最後開口:“你是……郭嬌嬌?”
郭彩彩的妹妹?!
白許言十年前在這裡廠子弟學校念初中,同桌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女孩子,叫郭彩彩。
郭彩彩有一個妹妹,叫郭嬌嬌。
那個時候也就六七歲吧,每天一下小學就在門口等郭彩彩。
郭嬌嬌跟郭彩彩不一樣,長得很白,模樣也漂亮。
渾身上下的氣質,就跟舞蹈生一樣。
很招人喜歡。
女孩子咧嘴一笑,點頭說:“恩恩,是啊,言言姐你越來越漂亮了,哦,你……你這是去詹家五姨家?”
講著話,女孩子的餘光時不時的瞟向白許言手中的禮品盒。
“嗯!這次出差來首都,想著過來探望一下五姨和姨夫。”
白許言說完,就打算就此上樓,但女孩子一下子笑著挽上她的手臂。
“言言姐,我剛剛那會兒看五姨和詹叔叔說去銀行辦什麼業務,走啊,去我們學校宿舍待會兒吧,我告訴你,我們現在子弟學校蓋了新教學樓,可好了。”
女孩子熱絡的挽上白許言的手臂,就扯著她往樓外走。
順帶還幫她接過左手上的禮品盒。
白許言要說什麼什麼,但女孩子完全不給她機會,一直嘰嘰喳喳的說:
“言言姐,你現在在哪兒啊?怎麼就突然走了呢,我姐那個時候都哭了,她說你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我告訴你,我姐現在都結婚了,不過嫁的不是很好,欸,對了我姐之前還把你的校服一些落在學校的本子都收起來了。
今天剛好等我中午放學了,回來給你找出來,我姐可喜歡你這個朋友了。”
白許言被這麼熱絡的挽著,側首看向旁邊的女孩子。
她這才注意到女孩子竟然跟她一樣,外邊的一件黑色棉服是男士款。
裡面穿著子弟學校高中部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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