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望鵲樓的第四層除了李郃、歐齊和歐陽兄弟等人就沒有其他酒客了。
劉老闆急忙吩咐人把那些桌子打掃乾淨,換上新的酒菜,請歐齊等人入坐。
李郃待眾人坐定后,便開始侃侃而談:“兩位想必是為這喜鵲聚橋的奇景而來的吧。
這鵲橋,的確不愧是扈陽第一景。
你們看如此之多的喜鵲在橋上兩頭間翻飛,如橋上又有橋,喜鵲連成橋,正是其鵲橋之名的來由。
此等美景,若是能有佳人相伴更是錦上添花……”他繞過剛剛歐齊等人與兩人的衝突不說,先將鵲橋好一通猛誇,直說得歐陽兩兄弟一臉的憧憬,彷彿看到了自己和美女佳人在橋上幽會,共賞奇景一般。
李郃忽然話音一轉,道:“在下看兩位俊逸非凡、英姿倜儻,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心中仰慕非常。
想來兩位必非尋常人家……”說著眼中閃過熱切的光芒看向兩人,就真彷彿是兩人的仰慕者一般。
歐陽宏、歐陽鳴兩兄弟早已被李郃一番話說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閑聊間彷彿覺得他已是結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也不設防。
聽得他此問,歐陽宏傲然道:“我兄弟倆正是歐陽世家子弟,武有小成后,出來遊歷一番長長經驗,經過貴地時,正好叔父在此望鵲樓定了一桌酒席,便順便來欣賞一下這鵲橋美景。
果然是名不虛傳,不虛此行啊!”歐陽世家?李郃腦筋急轉,搜索著腦海里那些大夏國有名的世家豪門。
幾個在大夏國比較有影響力的世家中,似乎沒有什麼歐陽世家啊。
再在那些上京重臣、各地封疆大吏中索了一番,也沒有什麼姓歐陽的人。
那麼這兩個小子……看來應該是哪個小世家剛出來的毛頭小崽了!既然已經確定其身份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李郃就開始準備整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到扈陽來撒野的小崽了。
讓隨從李東、李西去揍他們?不行,不行,平時在扈陽城裡,因為他李二公子的身份,沒人敢對他怎麼樣,所以帶的四個隨從都不是會武之人。
要讓他們兩個去對這倆崽子,看來是只有挨揍的份。
李郃又瞥了眼腳邊的大飛,讓它去咬他們?大飛神勇之極,比起虎獅也不遜色,光在氣勢上就能壓對手三籌,這倆崽子雖然會兩下拳腳,但也未必能敵大飛之猛吧。
不過看到歐陽兄弟兩人身旁的佩劍,他又不放心了——要是大飛給這倆崽子傷了,那可就心疼死了,得不償失。
難道真等歐齊他們搬的救兵來?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老子堂堂李二公子居然自己還整治不了這倆剛出道的崽子?正在思慮間,樓梯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小弟來看看,姐姐穿這身衣服可好看?”李郃順聲看去,只見姐姐雲琳上身穿著一件粉紅罩衫,裡面是一襲輕紗長裙,正亭亭玉立地站在樓梯處,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一般。
這個姐姐,每天都要換上一套衣服,明明性子野蠻,卻穿得比淑女還淑女。
眼中一亮,李郃忽然想到怎麼整治這倆崽子了,暗暗一陣陰笑,起身迎向姐姐,歐齊等扈陽的富家子弟也紛紛起身,這李府的大小姐可是怠慢不得的。
扈陽有這麼一句話正可說明了李大小姐的地位“李家有一霸,天地都不怕。
唯懼大小姐,九陰白骨爪。
”二公子李郃一身銅皮鐵骨,李家是誰都治不住,只有這個姐姐那一手掐臉轉耳朵的功夫能把他給治得服服帖帖,成了他的唯一剋星。
歐陽兩兄弟一見雲琳,眼睛也都亮了起來。
雖然現在年齡還小,但任誰都看得出她天生麗質是個美人坯子,再過個兩三年,必是一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大美人。
兩兄弟俱是血氣方剛思春時,見了雲琳自是百般討好,“小妹小妹”叫得歡。
雲琳可不買兩人的帳,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自顧自和弟弟說著在街上買衣服的趣聞。
實際上,在整個扈陽城,也只有李郃能陪這位李大小姐玩,其他人,她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像歐齊等人,別看平時挺威風,遇到這姐弟倆,也是只能被整著玩而已。
雲琳忽然發現李郃的左眼似不經意間地眨了一下,微微一愣,又馬上恢復了原樣,但卻注意起了弟弟的動作,那個表情是他們倆人之間的暗號,想來,這個弟弟又要耍什麼好玩的事了。
想到這,雲琳就覺得興奮起來。
正文 第五章 下場第五章下場果然,雲琳很快發現李郃在桌子底下做的手勢,一邊偷偷做著手勢一邊還面帶微笑地對歐陽兩兄弟說道:“這是我們扈陽的特色菜,不僅味道鮮美,而且可通腸胃,兩位公子多吃一點。
”說到“通腸胃”三字,他微微地加重了點口氣,有意無意間瞟了眼雲琳,又看向了桌上的酒壺。
雲琳也趁歐陽兩兄弟不注意,對弟弟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
接著便起身端起酒壺對歐陽宏和歐陽鳴道:“兩位大哥真是英雄蓋世,今日得以一見,實是小妹榮幸,小妹敬你們一杯。
”說著替兩人將酒倒滿。
李郃兩眼盯著姐姐握壺的縴手,看她在倒酒的一剎那左手微抖,一絲看不太真切的白霧從腕間飄出,融入到了酒杯中后,微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搞定了!歐陽宏和歐陽鳴受寵若驚,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半晌……“呃,肚子怎麼有點難受啊……”歐陽宏滿頭冷汗地捂著肚子說。
“我……我也是啊,刀絞地疼,而且……而且想……想上……”歐陽鳴顫抖著嘴唇,臉都有些發紫了。
李郃憋著笑,心裡卻是暗道:白花催瀉粉的味道不錯吧!“什麼?歐陽兄,請說大點聲。
啊?哦,你要上茅房啊。
小二,來,帶這位公子去茅房。
嗯?宏兄,怎麼,你也要去?”李郃還裝得一臉的疑惑,大聲地說著,把歐陽兄弟兩人憋得兩腳都開始打擺了,直到他們臭屁不斷的時候,才放他們下樓上茅房。
雲琳已經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來了。
李郃站起來看向一臉迷茫和疑惑的歐齊等人,微微笑了笑,道:“現在,你們可以到下面的茅房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本公子保證他們兩個時辰之內都瀉得直不起腰。
”歐齊等人先是一愣,隨即會意地陰笑起來,對李郃行了一禮道:“還是二公子有辦法。
”一伙人嗷嗷怪笑著衝下了樓去,有幾個甚至還順手拆了兩把椅子下去。
雲琳僥有興緻地趴到另一邊對著酒樓後院的窗戶上,看著下面一伙人衝進了茅房,緊接著一陣凄慘得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響起,不過很快就被歐齊等人的叫罵聲給蓋了下去。
一時間,望鵲樓的後院雞飛狗跳、嘈雜混亂,二、三樓的酒客都好奇地伸出了頭向茅房的方向看去,看到歐齊等人後,許多人已是會意過來——這群扈陽的霸王們在報剛剛被打之仇了,真不知哪裡來的毛崽子,這麼膽大,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此時,我們的李二公子李郃卻一臉諧意地倚在窗邊,品著美酒,眯著眼睛看著那鵲橋飛鵲的美景,一臉的陶醉。
彷彿後院傳來的慘叫怒罵聲是絕美的天籟音樂一般,連這在他而言已是看厭了的奇景,有了這些“音樂”的陪襯,也從新變得有味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