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勝傑瞥了杯里的酒一眼,又看了看李郃。
李郃面帶微笑:“在下先干為敬。
”說著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翻過空酒杯給他看。
汪勝傑猶豫了一下,也拿起了杯子仰首喝盡,然後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李郃也不在意,把玩著手中的空杯,道:“汪公子,北門街上的七巧庄,是汪家的店吧?”汪勝傑微微一愣,看向李郃,道:“不錯。
”“哦,在下最近也想開間鋪子玩玩,覺得那間店位置不錯,汪公子可否將它轉賣於在下?”李郃臉上笑容不變。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巴掌和甜豆第四十四章巴掌和甜豆李郃來延東城后,他的二舅,也就是甄瑤的父親,補給他十一歲的生日禮物——一百萬兩白銀。
李郃是個懶人,既懶得舞文墨,又懶得習刀槍,若說有什麼事是勤快的,那恐怕只有是找美女了。
所以,他一直以來也沒怎麼想過用什麼途徑去賺錢。
畢竟李家權勢滔天又幾乎富可抵國,李郃缺多少銀子伸手要就行了,況且他以前在扈陽城的時候,出門根本就不用帶錢,還有必要費心思去賺錢嗎。
不過經過這次到延東城的經歷,李郃卻覺得,遇事再向家中要錢,束縛太多了,許多事情不能爽快地干。
所以,他決定要賺錢了。
雖然他前世並沒有經商的經驗,但不要緊,咱本錢多,咱勢力大,就不信找不到賺錢的買賣。
李郃確實是看上了汪家在北門街的那幾間鋪子,本來他是打算用高價買的,但今天看到汪勝傑這副臭臉這般表現,他卻改變主意了。
你不是牛嗎?你不是倔傲嗎?你不就是個富商嗎?好啊,我就看看你有多富。
汪勝傑看著眼前這個小孩的笑臉,卻覺得心底下有些發毛,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成年男子面孔,正對自己露出陰狠的冷笑,讓他禁不住打了個顫。
勉強穩住心神后,伸手想喝杯酒,卻發現酒杯已被自己倒扣,只得悻悻作罷,卻是把目光移了開來,沒有再看李郃的臉。
“生意上的事,請找家父。
”汪勝傑道。
李郃笑道:“公子說笑了,誰不知道汪公子年少有為,十五歲起就開始幫助汪老闆打理生意了。
北門一條街的汪家店鋪,不是早就由汪公子負責經營了嗎?”汪勝傑有些煩躁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這店,不賣!”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李郃是什麼人?背後勢力何等之大!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只是個小孩模樣,但手段卻哪裡像個小孩了,要是真把他得罪狠了,恐怕要麻煩。
但出乎汪勝傑意料的是,李郃只是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想賣的時候記得找我。
”說罷便背著雙手走到其他桌去了。
汪勝傑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難道他只是問問而已?搖了搖腦袋,把倒扣的酒杯翻了過來,斟了杯酒一飲而盡,長出了口氣。
“二公子,你不是說要讓大夥上百花樓痛快去嗎?那你可得請上官大家出來給大家唱曲啊,還得唱十八摸,那才夠勁!”那邊一個喝得有些模糊了的富家公子忽然出聲道。
李郃眉毛一挑,眼中寒光乍現,旁邊的牛大一看主人這個表情,心底下就興奮起來——他娘的,有得打了~旁邊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現在誰不知道上官青青是由李郃罩著的啊,若只說想請上官大家出來唱首曲,開心開心也就罷了,可這傢伙偏偏不知死活,說十八摸,這不是老虎臉上拔鬚嗎?忙推了推他,暗暗提醒。
那人卻是晃了子,含糊道:“你推個鳥,我說錯了嗎?女嘛,就是要唱十……十八摸,才夠味!”旁邊的人不說話了,趕緊低著頭喝酒,因為李郃已經站到了那人的身邊。
“這位……哦,劉公子,你很愛唱十八摸嘛。
”李郃臉上仍是那微微的笑容,但旁人看起來,卻覺得這根本就是冷笑。
那人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李郃,沒有說話。
李郃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慢條斯理地道:“放心吧,會有機會讓你唱個夠的。
”而後忽然把頭湊到他耳邊,陰聲道:“劉公子,晚上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前些天剛下過雨,路滑。
”說罷背著雙手走開了。
這一句話入耳,那劉公子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呆在了位子上,手中仍拿著喝了一半的酒。
“眾位,今晚的酒就吃到這了,大家還沒盡興不要緊,隨本公子到百花樓繼續!”李郃拍了拍手對眾人道。
翌日,延東城內幾個有名的跌打骨傷的大夫皆是忙得不亦樂乎,東家跑完西家跑,西家跑完又店裡跑,一夜間竟是有那麼多的紈絝公子哥被揍得骨折腿斷的,偏偏他們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你說這事納悶不納悶。
可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嗎?雖然沒看到動手的人,但用鼻毛想都知道,肯定是二公子的下馬威。
但知道又能怎麼樣?去告他們?你沒證沒據,連打人的人什麼樣的,都沒看清,告什麼告?況且了,告了又怎樣?又能怎樣?想到李郃手下的那幾個強人,那些公子哥都不禁暗自後悔,還跟那何原講什麼哥們義氣啊,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做人還是識相點吧!另外還出了件有趣的事,延東府的大糧商劉家的公子今天一大早竟是一個人跑到鬧市中唱十八摸,還聲情並茂的,唱得有聲有色。
但看他的眼睛旁人又是奇怪了,滿眼的愁苦和害怕,卻並不像是在犯神經。
唱了不多久,就被聞訊而來的劉家人給掩面帶回去了。
幾天後,北門街最大的布莊七巧庄失火,大量的名貴好布都被燒掉,庫存一夜間被燒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好在只有倉庫著火,撲救及時,店鋪沒多大礙。
隔了幾日,北門街和南華街的幾間汪家店鋪,不是失火就是失竊被砸,七巧庄庫房則第四次被燒。
延東城汪府。
年過半百的汪春河這幾天幾乎愁白了頭,聽到又一家當鋪失竊,損失數萬兩銀錢物件后,不禁嘆道:“這明顯是武林高手所為,不知我汪家到底是得罪了那門的強人,要這般整治我們。
勝傑,你改明兒,不,今兒立刻去桐州鼎門派請幾個高手過來,把這群強人給揪出來。
”汪勝傑卻是喪氣道:“爹,沒用的。
鼎門派那些酒囊飯袋,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的。
而且……而且就算能揪出是誰來,我們也沒辦法。
”汪春河一愣:“怎麼?你知道是誰幹的?”汪勝傑嘆了口氣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延東王府的李家二公子嗎。
”汪春河皺眉道:“平白無故的,他怎麼會來整我們呢?”汪勝傑道:“也不算平白無故。
那日酒宴,他欲向我買北門街七巧庄的店鋪,我說不賣。
他當時只說要賣時在去找他,卻不想……竟使這等陰招……”說得是咬牙切齒。
汪春河拍腿道:“哎呀!你怎麼又是這般的義氣用事?我知道你向來與那何原交好,但那小子整就一個只懂得吃喝嫖賭的無用二世祖,現在又犯那了那等孽事,你怎還可為了他去得罪二公子?他要那家店鋪,就送於他,甚至把北門街的店鋪鍛他亦無妨,這叫花錢消災,這叫打點平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