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鵲軒”其實是個賣女子用的絲巾、手帕和小飾品的店鋪。
離李郃的王府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抬眼就可以看到。
因為賣的絲巾、手帕做工精美,頗有特色,所以深受長安女子的喜愛,幾年來已經在長安的幾條街開了十數個分店,越做越大。
不過“陽鵲軒”卻始終不肯將分店開到長安城外,因此也成了長安的一個特色店,外地人談起“陽鵲軒”都用“長安陽鵲”來稱呼,其名聲已與京城的胭脂水粉、東都扈陽的珠寶首飾相齊。
李郃斜靠在馬車上,看著甄瑤和芊芊在裡面有說有笑的選著各種絲巾手帕,不由笑道:“這陽鵲軒名字還真是特別,陽鵲、陽鵲,難道是一種鳥鵲的名字?”風柳三這時也從馬車的角落裡伸出了腦袋,道:“屬下倒沒聽過這種鳥鵲名字,可能是有其他意義也難說。
不過王爺,這陽鵲軒軒的老闆,據說是位奇女子。
當年從東北逃難至扈陽,在此處創辦了這間‘陽鵲軒’,七年時間就將‘陽鵲軒’開遍了長安城,長安的女子,幾乎人手一條陽鵲軒的手帕或絲巾。
而那女老闆,七年來,競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李郃奇道:“哦?你說七年時間,‘陽鵲軒’的老闆娘長什麼樣競沒有人知道?”“不錯。
能見她的人很少,平時也她極少在店裡出現,大部分時間都在樓上。
”風柳三伸手指指“陽鵲軒”的三樓,道:“據說這位女老闆,發如白雪,額如皓月,眼似明星,一直都蒙著臉面,即使與她面對面談過生意,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搞不清她的年齡是多大。
”李郃來了興趣。
“怎麼,這麼神秘的女人,幽冥天就沒查查她嗎?幽冥天也不知道她年方几何。
長什麼樣?”風柳三回道:“這個……幽冥天不屬屬下管轄,他們是直接對王爺您負責的,您應去問司空大人和元大人。
不過……以屬下之見,當初從東北、西南和全國各地匯聚長安的人,數以幾十上百萬計,若不是有什麼可疑跡象,幽冥天估計是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的,您給他們的其他任務,可是不輕呢。
這女老闆,說不定只是有什麼病不宜見光呢。
”李郃點點頭:“嗯,這女老闆叫什麼名字?看來她經營店鋪頗有番手段,能想到精品策略而不肯將分店開出長安城,可見她的眼光極為獨到。
有機會,可以跟她合作合作,沒事做做生意撈撈銀子,也是個不錯的休閑活動。
”“這女老闆姓雙,名字好像是叫百靈。
呵呵,其名為百靈,其店為陽鵲,這女老闆看來對鳥頗為喜歡呢。
”風柳三笑道。
“雙百靈,嗯,不錯的名字。
”李郃說著,心頭忽然一跳,又抬起頭看向面前那間店鋪的招牌,喃喃念道:“陽鵲……百靈……雙百靈……陽……鵲……”風柳三見狀疑惑道:“王爺,有什麼不對嗎?”卻見李郃眼現炙熱之色,一下躍下馬車,衝進了“陽鵲軒”。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結束?開始?看到李郃也進了“陽鵲軒”,店掌柜和幾個夥計慌忙跪伏於地,高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郃擺了擺手,道:“免禮,你們老闆呢?”老掌柜從地上站起來,恭聲道:“回王爺,我們家主人的在樓上,身體不適,不便出來拜見王爺,還請見諒。
”這時甄瑤拿著一條手帕過來拖著李郃的手臂,嬌聲道:“表哥老公,你看這條手帕漂亮嗎?我把它送給青青,她會喜歡吧?她一高興,是不是就會教我撫琴了?”李郃拍了拍小表妹的手,笑道:當然,她當然會喜歡。
不過我覺得你學琴,還不如跟艷兒學學舞蹈。
”說罷回頭對那掌柜道:你跟你們主人通報一聲,說本王想見她,有要事相談。
”“這……”那老掌柜皺起眉頭,為難道:王爺,我們家主人恐怕不方便見客……”“混帳!哪來的這麼多麻煩,王爺想見誰,還輪得到你們方便不方便?!”旁邊的護衛將軍按著佩刀刀柄喝道。
老掌柜和幾個夥計被這麼一嚇,都趴到了地上,連連求饒。
李郃對那護衛將軍和旁邊的護衛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到門口守著去。
“護衛將軍躬身應是,帶著五個黑甲護衛走出了“陽鵲軒”按刀肅立門口。
車上的風柳三探出頭問道:“王爺在裡面做什麼?”護衛將軍回道:“王爺想見‘陽鵲軒’的老闆。
“哦。
”風柳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陽鵲軒內,李郃又對甄瑤和芊芊道:“你們也先回馬車上去吧,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甄瑤撅起小嘴,似乎並不樂意,不過在芊芊的勸導下,還是離開了陽鵲軒。
回到了馬車上。
李郃看向店鋪中唯一的樓梯,對跪伏在地毖毖發抖的老掌柜道:“你們主人在幾樓?”“三樓……”老掌柜頭都不敢抬,顫聲回道。
雖然他們的鋪子離逍遙王府只有不到百步距離,不過當他們真正面對這位長安城的主人時,仍舊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敬畏。
李郃只要稍流露不悅之色,就能讓他們心生纏栗。
直到李郃走上了樓梯,跪伏在地的老掌柜和夥計們還全不知情。
仍舊死死的將頭抵在地上,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
樓梯發出咿呀咿呀的,李郃的腳步很慢,也沒有刻意放鬆。
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向三樓走去。
終於,他上到了陽鵲軒的三樓。
三樓,有一個大廳。
四間屋子。
大廳擺設簡單,格調高雅,正面掛了一幅水墨畫,廳旁擺著一個精緻的香爐。
清油的檀香正從其中淡淡飄出,令人精神為之一爽。
李郃的目光一下就被廳中的那幅畫吸引了過去。
當然,並不是因為他突然間對藝術感興趣了。
而是那畫上所畫的景緻,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扈陽鵲橋。
李郃走近兩步,看到畫的落款處赫然寫著三個字白——白凝霜!心中禁不住的狂喜起來,是她,真的是李郃隱隱感到第二間屋子裡有呼吸聲,慢慢的走了過去,推開了屋門。
這是一間書房,牆壁上掛滿了水墨畫,而畫中所畫之物,無一不是扈陽鵲橋和望鵲樓周邊的景物建築。
一位女子身著白色長衫坐在窗前書桌旁。
刀削般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顫抖著。
雪白的長發拔散在肩頭,直垂至。
這個背影,似乎熟悉,卻又陌生。
聽到李郃開門進來的聲音,那女子的呼吸更急促了。
卻仍舊沒有回過頭來。
李郃站在門口,看著那瘦削的纖背,眼睛竟有些許的濕潤。
“霜兒,是你嗎?”白髮女子低下了頭,卻沒有回答。
李郃緩緩的道:“我知道,你在上面看到我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在這裡七年卻始終不肯來找我?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嗎?我找遍了大唐的各地,卻沒有想到,你就在我的身邊。
每天都要經過,就這麼幾步之遙……”肩頭微微聳動,白髮女子似乎正在抽泣。
“雙百靈,不就是白凝霜嗎?陽鵲軒,不就是扈陽望鵲樓嗎?你沒有忘了你自己是誰,也沒有忘了我。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肯與我相認?你究竟在怕什麼?怕什麼?!”李郃走到白髮女子的身後,輕輕扶住了她的粉肩。
白髮女子轉過了頭來,一張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面龐,立時讓李郃心底深處所有關於白凝霜的回憶通通浮現起來。
是的,她就是白凝霜,就是他苦苦尋找七年而不得的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