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怎麼閡母后一個調調?”那王爺狐疑道。
“呵呵,王爺,少安毋躁,雖然目前我們處於劣勢,李家風光無限,但物極必反,總有我們反戈的時侯。
”范薦說著拉開窗戶的一角瞥了眼剛剛經過他們下面的李頜等人,又合上窗戶,對那王爺道:“王爺,走吧,李家小子快到玄武門,我們也該入宮上朝了。
”入京后,按照皇帝的要求,當先入宮晉見,受封行禮。
所以李頜等人押著“天琊教教主”和“一干共犯”一直沿主街到了玄武門外,同等候在那裡迎接的幾名大臣一起,下馬入皇宮。
而唯一沒有下馬的,反倒是被罩在囚車內的“天琊教主”和“一干共犯”。
跟著李頜的幾十騎虎軍騎士倒是都和那些平叛大軍的將領一起進了玄武門,不過能上威武殿,卻是只有李頜和黎布。
李頜的頭盔依舊沒摘,雖然他現在並不懼這個坐在皇位上的陰陽人,但現在他還不想惹太多麻煩,所以仍是盡量不讓其看到自己真面目以免記起當年那一抓之仇。
不過他卻沒想到,年輕的皇帝早已知道了他就是當年酒樓上的那人,但此時即便知道,也沒法拿他怎麼辦。
所以,李頜在忍,皇帝亦是在忍。
太后仍是垂簾聽政,不過這次卻一句話都沒說,全是皇帝在發言,一副一切交由皇命主持的架勢。
李頜裝模作樣的參拜過後,皇帝也是裝模作樣的慰問嘉獎了一番,不過也都是寫可有可無的封賞,李頜連記都懶得去記。
但說起來也是,都已經封西南總督了,又能封什麼呢?難道還未滿二十,就將他封為王公?封賞完后,皇帝忽然道:朕聽說李愛御的坐騎火麒麟,威猛的很啊,這次可有騎入京來?”李頜道:“回皇上,為免擾民,巨將其歇於京城外。
”“哦?”皇帝在龍椅上微側身子,道:朕的愛駒最近腿有點毛病,跑起來一點都不穩……”李頜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皇帝小閹人動的什麼歪腦筋。
他就故意裝不懂,道:“恭喜皇上。
”皇帝一愣:“喜從何來?”“熟話說,瘸腿的馬兒跑得歡,皇上得此瘸腿良駒,跑起來如坐搖籃,馬歡人也歡,當然歡喜了。
”李部胡亂道。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是在瞎掰。
乾咳了兩聲,道:“李愛卿此言差矣,聯喜歡駕乘穩重的坐騎。
聽聞愛卿的火麒麟奔跑如風、迅捷如電,而且坐在上面穩如泰山,不知可否……割愛給聯,做聯的坐騎?”李頜聞言,心裡立刻罵開了:你娘卡好!想坐的穩怎麼不幹脆坐馬車?還想打我家二飛的主意!媽拉個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皇上。
巨那坐騎長相凶蠻,性子又暴烈。
臣怕嚇著、傷著皇上,那臣的罪過可就大了。
”李頜假意憂慮道。
皇帝一揮手:“無防,朕還沒膽小到那個地步,嚇不著,也傷不著。
李頜暗暗一聲冷笑。
面上則略顯為難的恭聲道:“這個……皇上既然有命,臣下……莫敢不從。
那就請皇上擇一日與臣下前去乘坐火麒麟,若皇上可以駕乘而不會受到驚嚇,那臣也只有……嗯……願將火麒麟送予皇上做坐騎。
”皇帶面露喜色:“愛卿放心,火麒麟到了聯這裡,朕絕對不會虧待它的。
當然,聯也不會虧待你的。
范薦,傳朕旨意,今後朕的御馬,都可任由李愛卿挑選!”在他看來。
有了李頜的神獸火麒麟之後。
那些個什麼寶馬良駒,全都是雞肋了。
“謝皇上。
”李頜高聲謝完恩后,又陰笑著低聲罵了一句:“摔不死你……”皇帝又道:“那阿莫赫迪呢?帶上來給朕瞧瞧。
”本來以為該散朝回家的李頜和黎布都是一愣,沒想到這皇帝和他老爹一樣。
也喜歡當朝看俘虜。
李頜道:“阿莫赫迪武功極高,臣擔心……可能會驚到皇上和眾位大臣。
”皇帝又是一擺手:“李愛卿怎麼總是把聯想的那麼膽小?再說了,有李愛卿天下第一無敵武將在此,難道那阿莫赫迪還能怎麼樣嗎?”李頜只得點頭應是。
威武殿的侍衛立刻對等侯在殿外的虎軍將士喝道:“帶阿莫赫迪!”不過那些將士沒一個理他,都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那侍衛又喊了一聲:“帶阿莫赫迪!!”仍是沒人理他,只有兩個將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經歷了萬千殺陣后的眼神,冰冷銳利,看得那侍衛心下一顫,再出聲時,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音:“帶……帶阿莫赫迪。
”此時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頜身上,皇帝的臉色相當難看,顯然面子有些掛不住。
感覺到前首的爺爺和大哥在給自己遞眼色,李頜才悠悠喊了一聲:“把阿莫赫迪帶上來。
”殿外立刻響起打開牢車的聲音,緊接著是“哐嚓哐嚓”鍇甲磨擦和“啪嗒啪嗒”整齊的腳步聲,還有鐵鏈拖地的嘈雜聲。
皇帝看著殿中間若無其事站著的李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好聽話的狗啊。
”李頜談談地應了句:“過獎過獎,不及皇上。
”這話聽起來意思含糊,倒似在說皇帝不夠聽話了。
“大膽……”皇帝氣極,似要發作。
滿朝文武皆將目光移向了他,李太師則看了李頜一眼,略微搖了搖頭。
“咳”皇位旁的帘子里傳來一聲輕咳,皇帝瞳孔一縮,督了眼太后所在的地方,暗暗呼了口氣,臉上重新帶上了微笑,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閉口不言,看向威武殿門口,這一看不要緊,年輕的皇帝嚇得差點沒從龍椅上滑下來。
只見四名身著鍇甲的軍士抬著一名衣衫襤褸一身血漬的人走入威武殿,那被抬之人,混身上下除了臉之外,裸露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一片好肉,用皮開肉綻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即便是那臉,也是極為可怖。
兩個眼眶就是兩個血窟窿,根本就沒有眼球,可想而知是被人挖去。
而嘴巴則是張張合合,只能聽到啪嗒啪嗒血水沾粘的聲音。
可以看見,他既被敲光了一嘴的牙齒,也被割了舌頭。
再看兩個耳殺,被削得像兩朵大紅花似的,形狀怪異、可怖。
這人一被抬上大殿,立刻滿朝嘩然,連帘子內的太后也沒有例外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驚訝聲最大的,無疑是總管范薦了,他的一張臉,此時競是白得毫無人色,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武……武威侯,你……你……你怎麼能私自對犯人……行……行如此大刑?”一個老大臣皺著眉臉出列說道。
皇帝硬吞了幾口唾沫,才算是將涌到喉頭的穢物壓住,澀聲道:“李……李……這是怎麼回事?”李頜瞥了眼那傷痕纍纍的“阿莫赫迪”,淡淡道:“稟皇上,這阿莫赫迪武功極高,為了抓住他不讓他逃跑,臣不得以下,才將他傷成這樣,望皇上體諒。
“他!他怎麼可能是阿莫赫迪!!??”就在這時,范薦忽然大聲喊道。
聲音尖細刺耳,一眾大臣皆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連皇帝也是不滿點看著他——在朝堂之上,可沒有他說話的份。
李頜冷笑道:“范總管,你認識阿莫赫迪?”范薦一愣,忙道:“不……不,我怎麼會認識那個邪教的妖孽,不認識,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