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憐看著他,眼中神色複雜,過了一會才低下頭,輕聲道:“我本想在清觀內終此一生,不插手你和天琊教的事,兩不相幫。
可……”李頜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打斷她道:“可是現在你的教主被我所擒,你念及他的恩情,又來向我求情了?”莫憐輕輕嘆口氣,抬起頭和李頜對視,道:“我已不再是天琊教中人。
但教主……他畢競於我有過救命授武之恩,我又如何能眼睜睜著著他被押送京城凌……凌遲處死?”李頜仍是面帶微笑:“這麼說,你讓我放了他?”“我知道,這很讓你為難。
若你拒絕,我也理解。
教主他一世英雄,只求你不要讓他受凌遲之苦,給他一個痛快。
”李頜差點沒笑噴出來,“一世英雄”四個字,他可是怎麼也沒法同阿莫赫迪那個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莽漢聯想在一起。
“他若真是英雄,那凌退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反正一刀下去是死,一千刀下去也是死。
”李頜故意說道。
“你如何才肯答應?”李頜悠悠道:“不是我肯不肯,而是我能不能。
”莫憐微急:“他現在在你手裡,你若願意,怎麼會做不到?連皇宮你都敢闖,又會怕什麼?”李頜看著她清秀的面龐,忽然道:“如果是我被阿莫赫迪抓了,他要殺我。
你會去求他嗎?”“不會。
”莫憐的回答居然斬釘截鐵,大是超出了李頜的意料,之前見到她的喜悅之心也瞬間冷了下來,臉上的微笑慢慢凝結。
李部自嘲地笑了起來,“對啊,我和你才認識了多久,雖然是有了肌膚之親。
但那阿莫赫迪可是你的恩師啊,哼哼,關係當然比不了了。
”莫憐繼續道:“教主是個固執的人,如果他擒住了你,絕對不會因為我的求情而放過你。
”李頜道:“那你覺得我就不是一個固執的人?”莫憐並不理他的反問,看著他的眼睛,道:“若你被教主抓住,我不會去求教主。
但即便拼了性命,我也會救你。
若無法救你。
黃泉路上,也會同你一起。
”李頜一愣。
“我說過,我己是你的女人。
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同一道。
”莫憐緩慢卻堅決地說道。
李頜轉過身:“如果我饒阿莫赫迪一命的話,你要怎麼報答我?”這回換莫憐怔住了,在來洪城以前。
她本是不指望李頜能答應放過阿莫赫迪的,畢竟阿莫是天琊教教主,而天琊教又是這次西南造反的表面領頭人,罪魁禍首豈是說放就放的?她本只求能讓阿莫免受凌遲之苦,得個一刀的痛快。
但李頜此時的話卻顯然是說,要放過阿莫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肯不殺教主?”莫憐似乎並不相信身為平叛大軍主帥的李會會放過叛軍首領。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李頜背對著她,慢悠悠地說道。
“那……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我己經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我如何?”李頜轉過身,看著莫憐:“我要你從今往後都聽我的話。
不許再留封信就離我而去!”莫憐怔怔地看著他。
似乎不知道說什麼。
李頜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門外立刻閃進一人,莫憐望去。
不由得一臉驚異,那不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又是誰?只見阿莫赫迪一臉恭謹地走到李頜身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大將軍。
”李頜一擺手,阿莫才恭身站到了一邊,偷偷瞥了莫憐一眼。
莫憐看目瞪口呆,以前無比自負的天琊教教主,此時競會在身為朝廷平叛大軍主帥的李頜面前卑躬屈膝一副下人模樣,實在讓她難以置信。
而且按理來說阿莫應是待斬的階下囚,正準備押回京城受叛凌遲,又怎會衣裳光鮮的出入將軍府前廳?李頜道:“當初在京城時你留信離開,是因為不想夾在天琊教閡之間為難。
現在,天琊教上到教主下到教眾,都已是我的人。
你的兩難境地己不復存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天琊教是……是你的人……?”莫憐顯然還沒有消化李頜的話,一副驚異莫名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阿莫赫迪。
阿莫老眉一挑,對莫憐低聲喝道:“莫憐!大將軍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快跪下謝恩?!”李頜聞言眉頭大皺,瞪了阿莫一眼,斥道:“我讓你說話了嗎?她是你能命令的嗎?”阿莫一愣,忙躬身道:“小人知罪。
”莫憐的表情更加驚愕了。
她雖然身為天琊教的幾大高手之一,但卻並不怎麼參與天琊教的權利組建和起事準備,一心練武只為有朝一日殺了皇帝復仇。
根本不知道,天琊教起事西南,背後真正的支持者是洪煉門和北極門。
阿莫在司空明和雪山吟兩位門主面前已經是低聲下氣了,待到李頜大軍平西南,又收服了洪煉、北極二門后,他忽然發現,那兩位連朝廷都沒放在眼裡的門主競對這個虎威將軍言聽計從一副甘做手下的架勢。
而且這個朝廷剛剛任命的西南總督好像還是幽冥天幽后的人,不僅握有兵權為一方霸主,還能夠控制江湖上最可怕、最龐大的勢力,他自然知道,現在該為誰效命。
又該如何表現了。
李頜輕輕拉起莫憐的手,看了一眼香香,小狐妖跟了他那麼久,馬上就知道主人要做什麼,身形一閃,從側門出去,沒一會又閃了回來。
速度之快看得旁邊的阿莫赫迪心裡直發涼,不由得又想起上次攻城城破時,李頜手持百變無敵騎著火麒麟的可怖情形,暗暗告訴自己,和誰作對也不能和眼前這個少年。
香香將一個巴掌大的漂亮錦盒遞到李頜伸出的手上,後者打開錦盒,拿出一個翡翠鐲子戴上了莫憐的皓腕,這個鐲子就和香香、芊芊她們腕上的一樣,是李頜的母親甄氏專門為李家媳婦打造的。
結果被李頜要了一大堆回去,遇見心儀打算娶過門的女子就送一個。
捉阿莫赫迪、平定西南並得知天琊教背後乃是洪煉、北極二門后,李頜便想到了引莫憐出來的辦法,所以叫香香回譚平鎮叫楓火莜蘭時,順便帶來了一個鐲子。
莫憐看著手上鐲子,不解道:“這是……”李頜道:”是我李家媳婦的信物。
戴上它之後,你便是我李家的人了。
等到時機適當時,我便娶你過門。
”莫憐一怔,看著他道:“可……我曾經是刺客。
”李頜笑了起來:“刺客?呵呵,你覺得我在乎這個嗎?你不要忘了,在皇宮的時候,我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呀!”旁邊的阿莫赫聽得稀里糊塗,皇宮的事情?在皇宮裡,莫憐和李頜發生了什麼?他看向莫憐,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但顯然。
李頜並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聽了這話。
莫憐似乎釋然了,便由著李頜將自己抱入杯里。
李頜在她耳邊壞壞地笑道:“我說,你穿這身道袍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嗯,真聽話。
胸部沒再用布條束住,抱起來舒服多了。
”他不自覺地想起了前世讀大學時舍友看地電影里的,想來,道袍也算是制服的一種吧。
若是袍子里的褲子換成,那就更了。
莫憐並不知道李頜此時心裡的齷齪想法,但聽到他的話,仍是紅了臉頰。
看到對面站著的昔日長輩阿莫赫迪低頭看的卻不時偷瞟幾眼的樣子,臉上更紅了,將頭埋在李頜胸前,問道:“你私自放了教主,朝廷不會怪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