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香香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低呼道:“有人!”“嗯?”李郃眼中精光迸射。
立刻看向香香示意的方向。
果然,那邊樹林之中緩緩淡現一個人影,因為樹林太過茂密,陽光極少透下。
顯得有些陰暗,所以李郃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從身形來看,應是個窈窕女子。
“嘿,你是誰?是幽冥天宮的人嗎?”李郃高聲問道。
“你是李郃?”那人反問道,一聽便知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李郃不禁心下詫異,女子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的?“在下正是扈陽李郃,姑娘認得在下?請問幽后前輩可在?”李郃朗聲道。
“幽后要見你,跟我走。
”女子轉身走向林中一個方向走去,李郃忙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緊跟而上。
當火麒麟跟到女子身旁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看向火麒麟道:“把它留下。
”那女子穿著一襲黑色長裙,臉上也蒙著黑色的面紗,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那雙眼睛,美麗卻冰冷,讓李郃想起了公孫無情,想起了鬼姨。
“把它留在這裡?這地方神神秘秘的,待會找不到怎麼辦?”李郃左右上下看看說道。
女子淡淡道:“我帶你來找。
”“既然這樣,那一會就有勞姑娘了。
”李郃帶著香香下了火麒麟,踢了踢大傢伙的腦袋,道:“別到處亂跑,老實待著啊。
”又轉向那女子微笑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又是如何知道在下名字的?是幽后前輩讓你來帶我的?”那女子卻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看向香香:“她也留下。
”李郃一愣:“為什麼?”“幽后只見你一人。
”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的語氣,讓李郃總禁不住想起公孫無情。
香香緊緊握著李郃的手,低聲道:“主人,這地方有些古怪,香香要跟在主人身邊。
”李郃也捏了捏香香的小手,對她微笑點了點頭,而後對那黑裙蒙面的女子道:她是我的侍女,閡親如一人,我不會讓她留在這的。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黑裙女子聽了他的話,卻立刻轉過身去繼續前行,依舊是那淡淡得聽不出一絲感情的語氣道:“幽后要見你一個,就只會見你一個。
你想帶著她,便帶著,不過一會不要後悔。
”李郃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恩?”黑裙女子卻不再回答,腳步彷彿勻速般的向前走。
李郃忙拉著香香的手跟了上去。
這一李郃又問了許多問題,但黑裙女子卻沒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地走著。
過了不知多久。
黑裙女子帶著李郃兩人到了一大片亂石中。
那些亂石個個都有上千斤重,歪歪斜斜地搭在一起,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黑裙女子直直往兩塊大石間的縫隙走去,直接走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中。
李郃和香香對視一眼,知道那是個入口,攜手跟了進去。
通道很狹窄。
李郃與香香不得不一前一後側著身子走,在洞中走了一會,出現了一個樓梯,直通往下。
黑暗中,李郃與香香只能聽到黑裙女子在前面的輕輕腳步聲。
不知往地下走了多久,前面漸漸的有亮光傳來,但那光。
卻是淡藍色的,氣氛愈發詭異起來。
到了那藍光的來處,也便是樓梯的結束,空間頓時開闊許多。
這是一個地下大殿,大得實在可怕,因為光淺不足。
讓人覺得四周沒才邊際,頂亦是高得驚人,目測之下競有數十米!讓他有種自己是身處幻覺中的感覺。
數百個三角形巴掌大的小空布滿了天頂,淡藍色的光從中射入大殿,鋪得幽藍一片。
地上鋪的是不知名的光滑巨石,在藍光照射下,淡藍熒熒的一片。
大殿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即便是穿著布鞋的黑裙女子走起路來很輕盈。
也仍是發出了陣陣腳步聲。
彷彿小石塊掉入深井發出的聲音,空洞幽遠。
李郃牽著香香的手,走在大殿中,競有一種自己的意識不斷向四周飄散的感覺。
彷彿靈魂就要離體而去一般。
踩在地上的腳步也有些不實在的感覺,明明地板很硬,卻總覺得要慢慢陷進去,好像是在海面上踩著步,膝蓋不由得有些軟。
“主子,你怎麼了?”同李郃緊握著手的香香自然也敏感的發現了主人的異樣,關切地低聲問道,但這聲音在大殿中,卻一下變出了陣陣不清不楚的回聲,彷彿周圍有無數人在,嚇了李郃一跳。
李郃深吸了一口氣,發現這地底之下,空氣競和上面樹林中一般無二,甚至連那樹木的氣息都隱約能聞到。
“我沒事,只是覺得這地方有點怪。
”李郃說道,聲音是從四周傳來了短促卻嘈雜的回聲。
香香道:“這地方確實很奇怪。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的黑裙女子停了下來。
“進去吧。
”女子轉過身,對李郃道。
李郃拉著香香走上前來,才看清,前面出現了一個門,一個圓形、半徑二十米以上的巨門。
透過藍光可以看到,上面鏤刻著一堆奇怪的花紋,像海浪又像雲朵。
圓門的四周連著四把白色的長劍,劍尖指向中間。
門旁的牆壁,似乎是黑色的,又似乎根本就沒有牆只是空洞的黑暗,幽藍的光根本無法照到上面。
這怎麼進去?“李郃疑惑地問黑裙女子。
黑裙女子沒有回答,那圓形大門卻嗡地一聲動了起來。
李郃與香香看了過去,驚異地發現,圓形大門從圓心處裂成了四塊等大的扇形,扇形越變越小,向周圍的黑暗沒入,直到完全消失,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通道。
通道深不見盡頭,左右和頂上布滿三角形小空,淡藍色的光亮讓整個通道都成了藍色,與大殿的藍色連成了一片。
李郃帶著香香走入了通道,身後的圓門又緩緩合上。
四周一樣是藍色,地面也一樣是那種材質的地板,但在這圓形的通道中,李郃卻沒了剛剛在大殿的那種飄忽感,有種靈魂歸殼、精神重新凝聚的感覺。
“你就是李郃?”一個女人的聲音由通道的盡頭傳來,那盡頭只能看到一片觸不到的藍。
老實說,這聲音很動聽,像春風拂面,像水池清漣,像冬日的陽光,像河面的小葉,輕柔地撩動著人的心弦。
李郃腳步一頓,望著前方那不知距離的藍,暗想這應該就是幽后了,便高聲回道:“是幽后前輩嗎?在下正是扈陽李郃,有事來此求見前輩,請前輩現身一見。
”“她是誰?”那聲音問道,輕輕柔柔地,卻又有著一種讓人臣服的威嚴。
李郃道:“她是在下的侍女香香,請前輩容在下帶她一起。
”“你讓她回,我只見你。
”那聲音不急不緩地道,好像一個溫柔的母親正在吩咐自己的孩子做事。
李郃眉頭微皺,看了看身旁的香香,握著她的小手卻是更緊了,抬頭望向前方道:“幽后前輩,香香與我形同一人,她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亦是她的事,不分彼此,請前輩毋怪。
”“最後說一次,讓她回去。
”那聲音仍是溫柔得不帶一絲火氣,即便是這種威脅的話語,也讓人難以提起一點敵意。
這個地方到處都透著詭異和奇怪,李郃可不願讓小狐妖自己留著,高聲回道:“恕難從命!”“嗖!嗖!嗖!嗖!”四聲刺耳的歷響先後響起,四道白光在這一片幽藍的通道中顯得格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