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克多道:“我所說的規矩,並不是說婚禮,而是迎娶的條件。
若那位……將軍,不肯答應按胡族的規矩來的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這幾個條件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如此,我們也不能知道我們的天秀公主究竟是不是嫁給了一位勇士。
”蕭寒聽完劉先生翻譯的話,冷笑一聲:“就這種低劣的激將法,你們也好意思用?”那邊李郃卻是眯著眼睛道:“我答應他們,就按他們的規矩來。
”蕭寒聞言一怔,看向他,道:“李將軍,我們不必遷就他們的。
”李郃對蕭大將軍笑了笑,道:“跟他們玩玩也無妨,免得他們真以為咱們夏人無勇士。
”他的威名其實早已在實戰中就被兩族人所認可了,夏人心中他是無敵的戰神。
胡人心中他是嗜血的魔神,都是一些的可怕和勇猛。
不過以他如今心中卻是對這胡族的風俗有些好奇,而且更希望以一個強者地身份將這胡族的公主娶回去,既然他們要搞什麼規矩,那便順著他們來吧,他李郃又有何懼?“好!”單克多在得到了李郃肯定的答覆后,立刻道:“要想娶我們的天秀公主。
需要過三關,這第一關。
便是與我們的胡族勇士對飲!因為天秀公主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灌倒的人也更多。
”“喝酒?”李郃撇了撇嘴,翻身下馬,道:“喝多少,你們說吧。
”“你需要灌倒一百人,才算過得這第一關。
”單克多說著一揮手,身後立刻走出一百名光著膀子地胡族大漢,個個都是對李郃怒目而視,不過李郃只是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
他們就不得不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皆是暗驚,那目光,當真如鋒利地刀刃一般,只看一眼便讓人刺刺生疼。
“一百人?”蕭寒和幾位將領聽得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后都是破口大罵:“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喝倒一百個大漢,有沒有搞錯?!”他們可都是知道草原的酒最是性烈,普通夏人喝個兩碗就差不多要倒了,如何能跟這些喝慣了草原烈酒的胡人比?還一次比百人?只有楊堇、古康等虎營的將士都是一臉的笑意。
開玩笑,跟我們李將軍比喝酒,那不是螞蟻同大象比體重、蚯蚓跟青蛙比彈跳嗎?“把酒擺上來吧。
”李郃滿不在乎地道。
那邊單克多和胡族的人都是心中冷笑。
他們弄的這些草原烈酒,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便是胡族男兒喝了也難免要倒。
更何況是他一個夏人。
在胡族人地心中,夏人就算再能打能殺,他們的酒量也是不如胡人的。
一個大長條桌子擺了上來,一排排大碗放了上去,而後一個胡人走上前,拿起一個酒罐將碗倒滿,對李郃做了個請的動作,先仰首喝了個乾淨,亮了底。
李郃冷笑一聲,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了,你們乾脆說明白,這一百人總共喝多少會倒,我一齊喝完了就是。
”劉先生將他的話轉譯給胡人聽后,眾胡人都是面面相覷,這虎魔難不成連喝酒也是個魔王?!十幾大罐酒擺到了李郃面前,他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一罐就往嘴裡灌,咕咚咕咚,竟是一滴都沒漏出來。
“豪氣!!”好壞邊蕭寒拍著大腿贊道。
“將軍虎威!!!”身後的一眾夏軍開始歡呼起來。
軍中一向如此,最敬武勇、忠義和豪飲者。
李郃在三路軍時便得了對部下講義氣的名聲,武勇更是不必多說,現在連喝酒都是一霸,想讓人不佩服他都不行了。
便是這邊看得目瞪口呆的胡人,心中也不得不讚歎,這個虎魔當真是厲害,不僅武力強,連喝酒都如此強悍。
轉眼間,李郃已經飲盡三罐。
額頭和身子竟是開始冒熱汗,這酒確實夠烈!“好酒!不錯!不錯!夠勁!夠勁!這才他娘的叫酒!”李郃又飲盡一罐后大笑起來,將酒罐往地上一摔,索性脫去身上黑甲,赤著上身,接下來狂飲。
在夏國飲了那麼多的酒,名色名樣,雖能品出其味,卻感不到其酒勁,無論喝了多少地酒,從來就不曾喝醉過,甚至連一點酒意都沒有。
而這草原的烈酒雖一樣無法讓他喝醉,那濃烈燙喉的味道,卻讓他真正感到了飲酒該有地感覺,當真是痛快至極。
不一會,李郃已是拿是第十罐酒。
此時,胡人這邊鴉雀無聲,夏人那邊則是歡呼雷動。
從此之後,李郃在夏國就又有了個外號——酒神。
而胡人也對他有了另一個稱呼——酒魔。
遠處,胡軍營中一處眺望塔上,天秀和風姨正看著那邊人群中痛飲烈酒的李郃。
“難得,夏人中竟也有如此豪飲之人。
唉,英雄之身,卻奈何是惡魔之心!”風姨感嘆道。
“惡魔之心?”天秀喃喃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與善,或者,他也有不為我們所知的一面呢……”風姨凝視著天秀姣美的面容。
長嘆一聲:“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得都不懂得恨人。
他可是你們胡人的仇敵,他可是將你父親生擒的人,他可是將你們胡族王庭覆滅於手的人,我為什麼從你地眼中看不到對他的痛恨呢?”天秀轉過頭來看著風姨,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他們。
不管是夏人,還是胡人。
都是可憐的人。
我們都活在老天爺的掌控之下,有著太多的無奈。
永不休止的爭鬥,到頭來,所爭得的,卻只是一片虛無。
沒有勝利者,有地只是受傷的人。
我只希望盡自己地力,讓更多的人免受傷害。
”風姨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你們都是不屬於這個骯髒世界的人。
你們。
應該是天山上的雪蓮,應該是白雲上的仙女,不該在這骯髒的地方,不該啊……”“天秀公主!”眺望塔下傳來一聲呼喊,天秀與風姨看下去,下面站著的是已故的胡族大將軍祥瓚的副將阿布拖。
天秀跟風姨走了下來,道:“你有事找我嗎?阿布拖?”“祥瓚將軍死了。
”阿布拖低著頭道。
天秀也是一臉的黯然:“我已經知道了。
回來前便有人將祥瓚將軍去世的消息告訴了我。
我去他的墳前看過了,那裡開滿了美麗的花兒,他的靈魂不會寂寞的。
”旁邊的風姨心中暗嘆一聲。
這個女子啊,對誰都是像對親人一般,這般悲天憫人,當真像夏國神話中的觀音菩薩一般。
阿布拖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條精緻閃亮的銀鏈,道:“這是祥瓚將軍從夏國帶回來的,他希望能送給你……可是沒想到……唉!不知道天秀公主願不願意接受?”天秀一臉歉意地柔聲道:“祥瓚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這銀鏈我不能收,請阿布拖將軍見諒。
”在草原上,男子給女子送首飾,便是示愛地意思,若女子收了男子的首飾並帶上,那便是定情。
阿布拖嘆了口氣,他早料到了這個答案,將銀鏈收了起來,對天秀公主行了一禮,道:“請公主保重。
”說罷便向胡營入口處那邊走去。
那邊,李郃已經將十幾罐酒全部飲盡,除了流了許多汗外,臉不紅步不搖,顯然沒有喝醉。
“不錯,這酒不錯!”李郃擦了擦嘴笑道:“就這酒,再準備五百罐,我要帶回去喝!”“五……百罐?”單克多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道:“這一時哪裡去找那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