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煙漸散,三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了回來,他們這一身皮肉,雖不若李郃一般刀槍不入,但也是耐打至極,與那老者一番較量下來,雖然佔了下風,卻也沒受什麼傷,依舊是生龍活虎。
馬車繼續開始上路。
“剛剛那個老頭應該是為之前咱們在酒樓打的那一架來的吧。
”李郃沉吟道。
香香道:“習武一道中,這人地武功也算佼佼了。
能讓這樣的人為他而來,可見這人身份不低,當不會是普通的小王爺。
”李郃則是微微一笑,無所謂道:“不管他了,反正那廝是欠揍的樣,咱打也打了,揍也揍了,卵蛋也把他捏暴了,接下來該如何就如何吧。
哼哼,船到橋頭自然直,本公子這輩子還沒怕過什麼呢!”“嗯,香香一切都聽主人吩咐。
”嬌媚的小狐妖乖順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呢喃道。
李郃看得食指大動,一把將她抱進了車廂。
關上門,又是一場春色無邊。
三天後,李郃一行五人終是到了龍首山下。
李郃仰首看著這座巍峨高大的巨山,終是知道它為何得名龍首山了。
整座山多為整塊整塊巨大的岩石組成,險峻非常,看起來,就有如一隻黑色巨龍被掩埋於地下,只露出龍首仰天長嘯一般,氣勢凜然。
“好個龍首山。
果然有點味道。
”爬到半山腰的李郃看著山下地景物。
不禁有股豪情在胸膛中涌動,忍不住仰首對著蒼天高聲長嘯了起來。
三牛見主人如此,也跟著咆哮嘶吼,嚇起了一林飛鳥,猶如洪荒巨獸出關一般,聽得李郃和香香都是捧腹大笑。
五人爬了幾個時辰,終是到了這龍首山的山頂。
龍首山在方圓百里內。
躲得上是最高的山,于山頂眺望,不禁讓眾人有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氣勢。
李郃開始尋思著,以後在這上面建座大宅,閑暇時就到這裡來住上一段時間。
能讓心胸開闊許多,有益身心啊!再想想在這樣的巨山險峰上同眾女觀夕陽、看日出、賞明月,豈不是也是件浪漫的美事?胡思亂想間,眾人已是跟著香香到了龍首山無極派的大堂。
看看眼前的“無極殿”,李郃不禁傻了眼——這他娘的也太破舊了吧,看那蜘蛛絲。
一層接著一層,看那灰塵,都可以插香了,再看那大門,恐怕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了吧?“香香,你不是說無極派是個大派嗎?”李郃問。
香香也是一臉地吃驚,道:“幾百年前,他們確實曾叱吒江湖地啊,怎麼轉眼間就……就這般破落了?”李郃哭笑不得:“幾百年呀……什麼是一轉眼間,都幾代人了,滄海桑田時勢變幻,幾年就足夠一個幫派從崛起到沒落了。
”三牛開路,一腳把那破門踹了開來,李郃和香香便捂著口鼻扇著灰塵走了進去。
這個無極殿實際上也稱不上是什麼殿了,時間的推移和歲月的變遷,早讓這裡的房屋倒塌了大片,若不是這山過於險峭不利下山採購東西的話,恐怕早被旁人佔了居住了。
走在裡面,李郃時時都在擔心著,會不會聲音太大,把那些脆弱的房梁給震下一塊來。
一行人直往無極殿後的祭壇而去,但出了大殿地後門,卻是看到了一大片叢林,哪裡有什麼祭壇啊?!“這……那神魔戰斧呢?”“應該就在這片叢林里,想不到才幾百年,這裡就已荒蕪至此了。
”香香說著,縴手輕揮,那些雜草灌木立刻往兩旁倒去,現出了一條路來。
李郃抬眼望去,只見草叢之中確實隱約可見一長滿各種植物的石台,而那石台之上,一把黑不隆冬的斧頭,正傲然地插立在那裡。
“就是它了。
”香香目光炯炯地看了眼戰斧,回過頭對李郃道。
李郃點了點頭,向前走去,香香與三牛緊跟其後。
一步步地踏上了那座石台的階梯,李郃覺得自己彷彿踏上了時間隧道一般,一步,就好像是一百年,一步,就好像飛躍了滄桑變幻的時間,一步,就好像經歷了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
一步一步,直到他踏上了祭壇地頂端,站到了那漆黑的戰斧面前。
他好像看到了那個一身鐵甲、威風凜凜如魔神般的人站立在這裡,站立在這龍首峰之頂,對著烏雲密布陰沉沉彷彿要壓將下來的天空高喊:“老子不懼!”如雷般的吼聲猶然在耳旁徘徊,那般的真切,那般的無畏,那般的豪氣。
他的手,緩緩地伸向了那柄戰斧,那柄在這沉睡了數千上萬年的戰斧,那柄看起來根本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戰斧,那柄黑得發亮又彷彿要將所有的光芒吸入其中的戰斧,那柄好像鑽入他的靈魂深處深情呼喚他的戰斧。
手,終於握上了戰斧的黑柄。
高聳入天的龍首峰上,一聲長嘯直衝雲霄,連天空中的太陽也彷彿被這聲音壓得黯淡了許多。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我自橫斧向天笑香香和三牛覺得李郃這一聲長嘯氣勢磅礴與他日多有不同,皆以為他將會一把拔起戰斧,卻不料過了半晌,他的手仍是握在斧柄上,身子向後傾,但斧子卻不見絲毫移動。
“主人,怎麼了?為何不把它拔起來?”香香問。
李郃回過頭,鬆開手甩了甩,抿了抿嘴唇,道:“媽拉個逼的,拔不起來……”“不是吧!這什麼鳥斧頭,我來試試!”牛大捲起袖子跑上了祭壇,一把抓住斧柄,怒吼一聲向上猛提。
但僥是他用盡了力氣,滿頭大汗,手腳並用,也未能使戰斧有那麼一絲移動。
牛二也跳了上來,道:“要不咱們把這罈子砸了,把這斧頭挖出來。
”香香搖頭道:“這祭壇是建在山頂一塊大石之上的,而神魔戰斧正是插於那大石之中,大石比之鋼鐵還要硬上百倍,根本無法挖鑿。
”牛三上來同牛大一齊用力,但所有的力氣都彷彿泥入汪洋一般,沒有一絲的反應,最後兩人只得喘著氣放棄。
香香對李郃道:“主人,不能拔出戰斧也不要緊,我們只需得到乾坤無極法訣便可。
”李郃點了點頭,又看向那戰斧,但戰斧漆黑無比,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任何花紋或是刺字,不禁奇道:“這乾坤無極法訣記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香香摘下面紗,抿嘴一笑,對他道:“主人請將手握住戰斧。
”李郃依言握住,只聽香香道:“這神魔戰斧上的乾坤無極法訣,需得至陰靈血方可開啟一見。
”說著已是咬破手指,將一點鮮血塗抹在戰斧之上。
李郃看了大為心疼,一把抓過香香的縴手,含在了嘴中,舌頭輕舔,再拿出一看。
傷口不僅止血。
更已是漸漸癒合。
香香驚呼:“主人,快握住戰斧。
”李郃趕緊將戰斧重新握住。
只見原本通體漆黑的戰斧此時由香香塗抹鮮血處開始,慢慢地變成了血紅之色,看得讓人驚心動魄。
不一會,戰斧已全把變得血紅閃亮。
凝神看去,斧上彷彿有無數個血噴大口在號叫嘶吼、張牙舞爪。
忽地,彷彿被雷擊中一般,一聲巨響在李郃腦中炸開,只覺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自己好像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沒有香香、沒有三牛、沒有叢林、沒有山峰、沒有戰斧、沒有空氣,甚至沒有自己。
他彷彿變成了一粒塵埃,在宇宙中遊盪。
一道亮光閃過。
他被帶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就好像在迷宮中穿梭一般,在一條血紅的通道中飛速地行進著。
不斷地在岔口處轉彎。
腦海里又浮現起一個平面的圖案,竟是像一個經脈通路圖一般。
他一邊在血色的通道中穿梭,一邊又清楚地看著那個血脈通路圖,漸漸地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那些血脈的通路也彷彿自動刻入他腦中一般,緊緊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