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長期處在黑暗之中的玦月不能突然接觸到強烈的陽光,紀南泠便拿了布縛住他的雙眼,牽引著他一步步走出深山。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的嗅覺和聽覺仍然極度敏銳,他感覺到了新鮮的空氣,聽見了蟲鳥的鳴叫,聞到了花草樹木的氣味,不同於山洞中的冰冷潮濕,他被溫暖乾燥環繞著。玦月清晰地意識到,他真的離開了那個地方了,是他的主人將他帶出來的……
他小心翼翼地收攏著那隻被牽著的手,想要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一些,卻又因為害怕會被厭棄而不敢用一點力。
整個過程玦月都表現得乖順無比,即使中途手被暫時放開,強烈的恐慌和不安令他發抖也沒有動彈,只是用心地感受著她的氣息。
紀南泠將玦月帶回家時,時間不過下午五點。
放他在沙發上坐下,她把所有遮光的窗帘都拉上,確保現在微弱的光亮他的眼睛應該接受得了,便將那布條解下,用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端詳著。
無愧於九尾狐一族的盛名,玦月的容貌當真是傾世之姿。他著一件染著斑斑血跡的銀白色長袍,綢緞一樣的黑色髮絲直瀉而下,細膩溫潤的肌膚是長年不見陽光的死白,他眉目分明,巧致挺直的鼻下是厚薄適中如同花瓣一樣柔嫩的唇,縱然他的五官妖媚又清麗,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男子,如今他單這樣安靜地坐著,都形成了一幅極為賞心悅目的場景,只不過,濃密的睫毛下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卻沒有一絲神采。
根據剛才所拿回來的符紙碎片,紀南泠推測這個封印大概是將玦月人形軀體的時間定格住了,所以即使在幾乎沒有妖力支撐的條件下幾百年沒有進食也未死亡,身上也沒有沾上一絲塵埃。
無法死去,只能思考,漫長的囚禁,在這樣的絕望下沒有發瘋已是極難得,也無怪乎後來他那幺偏激。不過劇情中有用的信息不太多,紀南泠也不能完全確定玦月原本是否就是那樣的性格。
為他解除封印只是開始,接下來她還得引導著他如何恢復各方面的能力和適應這個陌生時代的一切。首先是說話與思考的能力,還必須用他能夠接受的方式來解釋,不過以他的智慧這件事的進行應該不會太困難。
在這個世界系統還給紀南泠頒布了一個支線任務,就是收服鬼魂,將它們遞交給系統的話根據其屬性可以兌換不同的積分,她有點好奇就隨口問了句有什幺用處,系統認真地回答她說這些靈魂會被引導投胎去別的世界,補上那裡的缺口。
不過這幾天是不能外出了,得在家裡花心思將玦月調教好。
“名字?”大致的計劃和步驟已經成型,她收回心思,開口問。
“……玦…月……”他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玦月,記住了,你的主人是蘇清染。”她彎彎嘴角。
“主……人……”劇情里那個殘忍嗜血的大魔頭,現在懵懂稚弱得如初生的嬰兒。
“在主人我失去耐心之前,要變得有用哦。”
紀南泠在玦月的唇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眼中卻遍布徹骨的冰冷。
“我可不希望和我簽訂契約的……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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