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差點對她那樣，她怎麼可能還能鬧騰？
紀縛琛回頭朝紀蕊的卧室望去。
他看見手裡捏著領帶的她，正挪著小碎步朝著他而來，小聲沖著視頻里的蘇欣打招呼：“媽媽~”
蘇欣一眼就看出女兒的不對勁，平時多活潑的小姑娘，此刻喪眉搭眼的，嘴巴還噘的能扣下十頭老水牛。
蘇欣好笑道：“這孩子怎麼了？”
紀縛琛抿了抿唇，波瀾不驚的回：“談戀愛被我揍了。”
蘇欣：“……”
紀蕊：“……”
紀縛琛：“……”
回完，三個人都沉默了。
“咳咳。”良久，蘇欣乾咳了一聲，好聲好氣的勸紀縛琛：“養女兒，還是要溫柔點。”
紀縛琛面無表情：“沒事掛了。”
根本不等蘇欣說應他，紀縛琛的手指已滑動紅色鍵位，屏幕黑了。
他隨意將手機丟在一旁，斜靠在沙發上看著她，一隻手慵懶的撐著自己的額頭。
也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紀蕊也不說話，幾根手指使勁地攪著他的領帶。售價幾十萬的領帶，被她揉得皺皺巴巴，凄凄慘慘。
看了很久，紀縛琛無奈開口：“領帶還我？”
他是她的爸爸，他剛才抱她吻她差點睡了她，可事後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讓她還領帶？
紀蕊的嘴巴翹的更高，賭著氣回了兩字：“就不。”
是他自己蒙過來的，她為什麼要還？
不但不還，還胡亂團成一團，往牛仔短褲的小口袋裡一塞：“想要自己來拿。”
紀縛琛：“……”
又是過了一會兒，他無奈收回視線看向幽暗的窗外：“不還算了，睡覺去。”
紀蕊曾經無數次，渴望他能像現在這樣跟她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此時此刻，聽著他有來有往的對話，她只想毒啞他。
為什麼他的每一句話，都能狠狠踩著她的心？
心被他踩的很疼。
剛才她那麼主動，他卻選擇放棄。
所以，除了醉酒迷情，他根本不想要和她發生性關係，一切都是她下作無恥，非要在自己的親生父親面前騷浪賤。
回想著剛才他和媽媽的對話，紀蕊心裡酸酸的，脹脹的：“你很喜歡媽媽嗎？”
“嗯？”
紀縛琛眼波動了動，繼續側目看她，疑惑。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你和媽媽就分房住了。若別人的父母這樣，早選擇結束這段婚姻，可你們非但沒有結束，反而……”
紀蕊說不下去了。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嫉妒自己的媽媽。
紀蕊問：“是媽媽先不愛，你捨不得，所以哪怕長達十幾年的分居也心甘情願，只要能經常看著她出現在家中，就足夠了，是嗎？”
紀縛琛從未想過，紀蕊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他和蘇欣的這段婚姻。
總不能說，她並非是他親生，當年為了保護蘇欣才選擇形婚吧？
那樣對蘇欣的傷害太大了，這些年所有人都以為，紀蕊是他的孩子。
紀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紀縛琛回答。問題，因他的沉默有了答案。
他在她和媽媽之間，選擇不傷害媽媽。
她的眼睛更紅了，慢慢的垂下了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顫抖的嗓音里微帶著哽咽：“我知道了。”
紀縛琛：“？”
她知道什麼了？
紀蕊強忍著不哭，可越忍哽咽的越厲害：“我明天，會搬到學校去住……，不，今天就搬。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回這個家。以後，沒人吵你，你可以慢慢哄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