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的大腦抑制不住地，回想起他第一次跟時遙一起洗澡時的畫面。
時遙的手小小的，跟他比起來，差別非常明顯，他從來沒想過兩者會這樣近距離地接觸在一起。
蕭野的思緒又被拉了回來，床簾里又悶又熱，一旦沉下心去感受，血液就止不住地沸騰起來，汗從他的額頭往下滑落，啪嗒，掉進被褥里。
他所有的心神都被時遙攥在指尖。
時遙怎麼這麼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要不是蕭野的呼吸越來越急，時遙還以為自己在做無用功。
他不想在今天受苦，也不想被蕭野看出他的意思，就想著先玩玩，讓蕭野嘗點甜頭糊弄過去。
可他沒想到喂蕭野吃個甜點都這麼難，手酸得不行，而蕭野還沒好。
時遙也懶得伺候了，鬆開手，懊惱道：“自己解決。”
蕭野本來就忍得很辛苦，現在時遙撒手不管，他更難受了，不上不下，“時遙。”
他也不知道想要什麼，就叫了一聲時遙的名字。
時遙沒應，將床簾拉起，冷風灌進來，準備讓蕭野醒醒神。
到不了，那就憋著好了。
時遙靠在床簾邊，低頭揉酸脹的手腕。
剛剛他幫蕭野，蕭野還壓著他咬了好幾口，衣服都被蹭開了，再繼續下去，就不是手能解決的事。
蕭野感受到時遙的態度，有些委屈。
他只是想表現得好一點。
時遙為了讓蕭野清醒，還伸手將旁邊牆上燈的開關摁亮。
視野一下清晰，蕭野也看清了時遙的臉。
眼帘低垂，長睫在眼睛下方落下兩方濃濃的陰影，眼尾泛著紅，唇更是腫脹不堪，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親狠了，身上寬鬆的毛衣也被扯得十分鬆散，露出鎖骨和一側白皙圓潤的肩頭。
更明顯的是頸側好幾處牙印，都是他剛剛沒忍住，湊上去咬的。
饒是時遙神情懶散，看都不看他一眼，身上卻都是他的痕迹。
蕭野覺得牙齒又癢了，腦海中湧現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想讓時遙全身都印滿屬於他的記號。
時遙聽到那邊的動靜，抬眼，卻撞進一雙黑眸，眼瞼因為充血而微微發紅，眼神灼灼，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吞吃入腹。
這不是狗，而是披著溫良外皮的狼。
這次，蕭野很快，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還不忘拿上新的褲子。
浴室傳來水聲，而時遙也從剛才的晃神中抽離。
應該只是錯覺。
時遙想起正事，打開購物軟體，挑選合適的尺寸下單。
他一向怕疼，這種事，當然要兩人都享受到才行。
原本以為這次元旦假期就是很好的機會，看來，他得先適應一番。
蕭野真實的狀態可比之前在浴室目測那回誇張得多。
他也不知道該誇讚蕭野天賦異稟，還是折磨人。
等蕭野從浴室收拾好出來，時遙也跟客服說明了尺寸，下了單。
跟蕭野一般大小的竟然還要定製，客服追著問了好幾遍，是不是尺寸錯了，可見離譜到了什麼地步。
蕭野洗了個全身澡，出來的時候正在擦頭髮，而浴室的洗衣機已經開始運轉，顯然蕭野已經將罪證都處理了。
時遙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蕭野坐上去。
蕭野坐了過去，帶來一陣冰涼的水汽。
時遙擦了擦他還在滴水的頭髮，問道：“洗了冷水澡？”
蕭野嗯了一聲，表面鎮定，可耳根子還是紅的。
時遙慢條斯理地給人擦著頭髮，“剛剛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蕭野飛速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
相反，舒服過頭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想要什麼，自己會跟你要。”時遙被他的反應逗到，“既然沒有不能接受的，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說清楚。”
他將蕭野的頭髮擦至半干，將毛巾搭在蕭野的脖頸，才繼續開口：“我之前一周回去一次，現在一周兩次，你能不能接受這個頻率？”
時遙的聲音混合著洗衣機運轉的轟轟聲，讓蕭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頻率？
時遙很有耐心，“就是你想的那個頻率，不是今天這種小打小鬧，而且，一周兩次，是最低限度。”
言下之意，沒有上限。
蕭野只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又捲土重來，他低頭，看著兩人虛虛靠在一起的腿，嗯了一聲。
簡短一個字，卻很清晰。
這是他早就考慮好了的。
關於頻率他也沒問題。
時遙見他答應地這麼爽快，手指點了點蕭野發紅的耳朵，“挺開心？”
蕭野想了想，大著膽子，攬住時遙的腰，抱著讓人坐到自己腿上，將頭埋進時遙頸間，鼻尖蹭了蹭那些漸漸顯形的牙印，又是一聲清晰的嗯。
他的確很開心。
不光能聽時遙在他耳邊笑意盈盈地跟他說話，還能真真切切抱著時遙，聞著對方香香軟軟的味道，之前那些日子的忐忑焦慮一掃而空，心底被填得滿滿當當，讓人沉迷。
只不過，時遙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回到現實。
“蕭野，我們不是在談戀愛。”
時遙捧著他的臉，兩人對視。
“談戀愛涉及到的事情更多，並不能像現在一樣，只顧開心。”時遙手指在蕭野的唇上按了幾下，“現在的形式更方便，如果你覺得我尺度大，你不能接受，我們可以毫無負擔地喊停，我不會糾纏你。”
誰知，他話音剛落，蕭野就張嘴，將唇邊的手指咬了一口。
時遙吃痛，想抽回來，可蕭野半點不松，還惡劣地用那顆虎牙硌他。
擺明對他剛剛的說法有很大意見。
時遙另一隻手掐著蕭野的下巴，“你是狗嗎？松嘴。”
可蕭野齒關咬緊，不動還好，只要時遙一動，就磨得疼。
蕭野眼神還直勾勾地盯著他，什麼都沒說，可是意思很明顯，讓時遙收回之前的話。
時遙沉沉看著他，還沒開始呢！就知道威脅人了。
他也抓住蕭野的手，咬上他的手背。
可是蕭野也是真倔，就算是時遙那狠勁能咬出血，蕭野都沒多大反應，自己咬著人的力道也沒加重，任憑時遙撒氣。
時遙也不能真把人手咬出血，只得松嘴，妥協道：“等你完全接受這種模式后，戀愛不戀愛，都行。”
這對時遙並沒有太大影響。
他也喜歡跟蕭野待在一塊。
“只不過，不能公開。”
蕭野剛放鬆的牙齒又合上了，看向時遙的目光帶著控訴，還有委屈。
完全就是看渣男的眼神。
“是被我家那邊知道了又是麻煩事。”時遙不得不給人順毛，“你也不想看我再被罰跪吧？嗯？”
這句話徹底讓蕭野心軟了下來，他鬆開嘴，抽出紙巾，一聲不吭地給時遙擦乾淨手指。
時遙眼神暗了暗。
關於談戀愛這一條，他完全是為蕭野加的，他其實是想毫無負擔地跟蕭野進行純rou體關係，可是蕭野的性子，代表這一條行不通。
他一開始的策略也是，只有蕭野對他有興趣了，他才能接近，以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蕭野對他應該是喜歡的。
只是這個程度，他拿不準。
他也喜歡蕭野，適當的喜歡，會讓整個過程更加快樂。
蕭野給人擦乾淨手指，剛把紙扔進垃圾桶，時遙就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
當然，親的是臉。
蕭野：“……”
板著的表情明顯有點維持不下去。
時遙準備再親，可是蕭野卻捏住他軟軟的臉頰，不讓人亂來，並努力維持鎮定的語氣，“你爸媽是不允許你談戀愛？”
不然為什麼被他們知道時遙會被罰跪？
被捏住臉的時遙聲音有點含混，“準確來說，不是不能談戀愛，是不能談男朋友。”
並不是每個家庭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戀。
時遙的父母就是其中的極端。
蕭野很快懂了其中的意思，鬆開捏著時遙的臉，將人抱進懷裡，“等你能接受我，我也會努力讓他們滿意的。”
他向來很討長輩喜歡。
時遙想說這不是蕭野努力就能辦到的事，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跟蕭野離這一步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