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遙將電腦放在小桌板上, 坐到蕭野身側。
因為剛洗完澡, 時遙穿著輕便的短褲, 腿折起來的時候, 褲腿自然往上跑，露出膝蓋，正巧抵在蕭野的大腿外側。
蕭野低頭看去，身側的小腿纖細筆直，因為泡過熱水，肌膚白裡透紅，就連膝蓋都粉粉的。
他情不自禁想，時遙好像哪哪都很好看。
蕭野想退開給時遙挪個地，可是大學宿舍的本來就是單人床鋪，能容納兩個成年男人已經很勉強，他邊上就是欄杆，退無可退。
時遙感受到旁邊的動靜，問：“擠到你了？”
“不是。”蕭野悄悄將腿往裡收，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這片子多久？”
時遙將碟片放進電腦的卡槽，“一般都是一個小時以內。”
“當然，如果你中途看不下去，可以叫停，我都ok。”
時遙甚至還貼心地遞給蕭野一個橘子當零嘴，這情景讓蕭野以為兩人是準備看什麼普通的電影。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就當是一個普通的電影就行，歐美電影很多尺度不也大得離譜。
自我調節很快起了作用，蕭野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不過，當時遙按下播放的那一刻，剛放下來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那是一聲極為甜膩的低吟，從一片黑暗的屏幕中溢出，接著，視頻里亮起一盞橘色的燈，勉強照亮沙發上的兩個人。
兩人的體型差非常明顯，身形較為纖細的那個站在地上，用手撐在沙發靠背，另一個則是蹲在沙發底下。
……
暴擊。
蕭野簌地挪開視線，耳根子嘩啦紅了一片。
這實在超出他的預期，且沒有任何前兆，視覺衝擊太大了。
他看了時遙一眼，對方卻面色平靜，彷彿對於時遙來說，這真的只是簡單的人體姿勢。
耳邊甜膩的聲音不斷，蕭野根本沒敢深看，只是怕時遙覺得自己態度不端正，偶爾瞟一眼。
視頻的主角已經換了動作，兩人都跪在沙發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後。
此時光線明亮許多，鏡頭還給了承受方膝蓋一個特寫。
因為前後的挪動，膝蓋通紅一片。
蕭野某根敏感的神經突然被觸動，渾身不自在。
時遙那是洗完澡后自然的皮膚反應，他在聯想什麼？
蕭野努力往旁邊收了收腿，想避開時遙挨著他的膝蓋，可是他剛動，時遙就開口：“我不喜歡這個姿勢，沙發是棉麻的，蹭起來很痛。”
兩人的腦電波神奇地達成一致。
可這卻讓蕭野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
時遙明顯感覺到自己靠著的人肌肉瞬間綳得跟硬塊一樣。
可是光線太暗了，這片子也是主打氛圍，起不到照明作用，時遙看不清蕭野的表情。
“要不把床簾拉開？有點悶。”
蕭野的聲音沉了許多。
可是時遙卻沒動，“可以不開嗎？我第一次跟人一起看這種視頻，有點害羞。”
蕭野沒說話了。
他原本打算陪時遙敷衍看看，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保持冷靜，他想轉移注意力，可這樣的環境，除了屏幕，能分散他注意力的只有時遙。
可現在，他心虛地根本不敢往旁邊看。
時遙沒等到蕭野的回答，伸手碰了碰蕭野的胳膊，比平時體溫高很多。
蕭野不是天生體溫就高，運動，以及某些特殊的時候，蕭野體溫就會升地很快。
這是多次接觸后，時遙得出的規律。
所以，蕭野現在在想什麼？
視頻進行到高/潮，裡面的聲音都變了調。
蕭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胳膊上的手一點點往上，最後，覆蓋在他汗濕的額上。
微涼的手將他額前的發撥開，“蕭野，你出汗了？”
時遙將視頻按下暫停，還將床簾拉開一個小縫，直起腰，用手給他扇風，“你沒事吧？”
蕭野喉結滾了滾，仰頭看著時遙，沒說話。
額上的手冰冰涼涼，蓋上的一瞬間，很舒服，時遙將他的發都撩了起來，指尖陷進頭皮，酥酥麻麻的。
蕭野產生一個荒誕的想法，要是時遙能多摸摸他就好了。
可是時遙很快就收回了手，撿起床邊被冷落的橘子。
“歇一會好了，你第一次看這種片子，不適應很正常。”
時遙將橘子剝開，清新的柑橘味瀰漫整個空間，也讓蕭野冷靜了下來。
他總是對時遙犯傻。
將橘子分成兩半的時候，過於飽滿的果肉被擠壓破裂，橘子汁流到時遙手上。
他趕忙將橘子喂到蕭野嘴邊：“快吃，破了。”
蕭野下意識張嘴，他感覺時遙的指尖掃過他的舌，帶來一陣甘甜的汁水。
與眾不同的甜味讓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下去，果不其然，咬到一截手指。
被柔軟的唇包裹的感覺過於清晰，時遙很快意識到蕭野在做什麼，他將拇指壓住蕭野的唇，半是威脅半是玩笑：“鬆開，我的手指又不是橘子。”
蕭野慢吞吞張開嘴，放人離開。
時遙每次喂他東西，手指要玩半天才走。
他剛剛，只是給人一個教訓。
蕭野將自己離譜的行為搪塞過去。
可下一瞬，唇邊又遞過來幾瓣橘子。
顯然，時遙一點都不怕這個教訓。
吃完橘子，視頻繼續。
為了怕蕭野熱，時遙非常貼心地沒有把帘子拉死，一縷亮光落在兩人中間。
蕭野低頭，發現那道光剛好落在時遙腿上，愈發顯得時遙肌膚白凈，如瓷器般。
纖細筆直的小腿下，時遙的腳也很放鬆地搭在床上，偶爾看到興頭，腳趾還會不自覺蜷縮又張開，表示喜歡。
時遙的自在愈發襯托出他的僵硬。
蕭野覺得有些丟臉，目光再次回到視頻上，摸了摸鼻子，提出一個問題：“同性之間做這種事真的快樂嗎？我覺得那個人叫的很痛苦。”
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場視頻是在強迫人。
時遙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痛也不一定是真痛啊？”
蕭野這方面的思想真的很直。
“相反，這種示弱會讓另一方更有成就感，效果翻倍。”
蕭野似懂非懂。
時遙深刻認識到蕭野這方面知識的薄弱，忍不住多說了些：“其實這場視頻還算保守，他沒有用到道具，否則他們會叫得更慘，可是，這種方式也是最快到……”
話說到一半，時遙突然閉上嘴。
他表現得太懂了。
此時正好視頻結束，時遙自然地轉移話題，“這些不重要，我們學的是人體姿勢。”
蕭野深深看了他一眼。
別的不說，裡面姿勢的確挺多的。
“那你覺得裡面的姿勢都合理嗎？”
他有種直覺，這四十分鐘，時遙觀看的重心並不在姿勢上。
時遙更注重情緒的享受，唇角上揚，眼睛微彎，像是這種視頻對於他真的是一種視覺盛宴。
可時遙沒有被他問住，挪動滑鼠，將視頻定格在30分鐘左右。
身材高大的人托著腰將人騰空抱起懟在門板上。
那是結束前一直維持的動作。
“我懷疑這姿勢在作假。”時遙說，“那種體力消耗下，他不可能抱著人做這麼久。”
視頻中光線昏暗，只拍出了上半身。
且為了拍出的姿勢有美感，裡面的受一直懸空，雙腿不斷踢踹，這對另一方體力要求太高了。
不光是這個，很多視頻里他都發現了類似的情況，只是當時他沒有人討論，只能揭過。
時遙在視頻中承受方的正下方點了點，“我懷疑底下墊了一張桌子，只是沒拍到。”
蕭野這才第一次仔細看這個視頻畫面，“應該還好吧？”
這動作看起來不難。
時遙聞言忽然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既然各執一詞，那就試試好了。”
蕭野本以為跟人一起看片探討姿勢就夠荒誕的，沒想到還能實踐。
可是時遙已經下了床，見他不動，一臉疑惑：“怎麼了？”
說完頓了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如果有靈感，我可能會將這些姿勢用在繪畫上，所以我想知道這視頻的真實度。”
“還是說，你怕我是同性戀，在占你便宜？”
蕭野立馬道：“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