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成點頭，她只是沒告訴姐姐，那人便是千雅，十七歲千雅的靈魂，三十四歲的身體。
“果然如此，那你對獨孤千雅傾心多久？”要知道她一向都覺得九成十分冷情，一個替代品都能得九成這等重視，蕭景汐細思起來，便覺得十分駭然大驚，那九成對獨孤千雅的情分，那還得了，蕭景汐越想越覺得恐怖。
“我不知何時傾心，只是記得，她第一次來我們蕭府時的樣子，心想怎麼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連那日她穿著什麼樣的衣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心裡便生了想親近得她的慾望，只是那日她推開我，並不理我。我過了好些年想起來，都覺得怏怏不樂。我便想，哪一天我和她若能交好，我定要把那天的委屈告訴她，雖也不知那般做有何意義。甚至不惜嫁給李君灝為妾，哪知，她那般善妒，不僅不能和她交好，卻讓她更加討厭我。”蕭九成常想，自己一向聰慧，但是對自己心意卻開竅得太晚了，若是早點知道自己的心思，她大概就會在更早的時候，更加明確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不會這麼多年都任憑自己在渾沌中，茫然不知所措的徘徊著，以致什麼都挽回不了。
語氣雖說得平淡，但是蕭景汐卻能感受到那種落寞和失落。
“可是她終不是獨孤千雅了。”蕭景汐不得不提醒道，原以為九成最為理智冷靜，聰慧得超脫世間之外，如今看來，九成才是她三姐妹之中最為情深之人。有時候情深，未必是好事。
“可是像極了她。”蕭九成看著千雅，視線那般深邃和柔軟。
蕭景汐看著蕭九成的視線，再看了一下外面的千雅，確實像極了獨孤千雅，那一瞬間她覺得九成全然已經用愛著獨孤千雅的心，在愛著外面的女子。此刻蕭景汐的心情十分複雜，有些為蕭九成開心，又有些擔心。
“怎麼感覺，你有了她，以後就不需要我這個姐姐時不時的入宮陪你了。”蕭景汐吃味的說道。
“你是我姐姐，她是她，怎麼能一樣呢？”蕭九成笑著說道。
說到姐姐，蕭景汐突然想起自己的二妹，同樣和九成是姐妹，卻遠沒得到九成的親近和喜愛，又想到二妹和獨孤千雅一向關係極差，如今知九成對獨孤千雅有那樣的心思，她難免不會多想。
“你自小對藝璇就沒有對我這般親近，甚至不顧情分她夫妻二人貶往嶺南，可是因為獨孤千雅？”蕭景汐問道。
“十根手指都能有長短，人心也是如此，姐姐對我不也比對二姐親近一些嗎？”若是承認自己因為千雅把二姐夫妻貶到嶺南，會讓姐姐不大開心，所以蕭九成乾脆就不承認。
第246章
蕭九成的話是沒有錯，九成對藝璇確實從小沒有那麼親近，但是總覺得，只要九成想，她便能把藝璇留在京城。蕭景汐知道九成一向聰明得可以自圓其說，就算九成真是為了獨孤千雅那般，又能如何，探究到底，只是徒增煩惱罷了。自從上次男寵實踐之後，蕭景汐雖然不知道她夫君和九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夫君和自己妹妹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變化。李修對九成似乎變得恭敬，恭敬得都有些小心翼翼了，倒不是說之前對九成有什麼不恭敬，只是李修因為自己把九成當成姻親妹妹，頗有幾分當姐夫的得意，可是現在李修身上這種得意似乎漸漸在消失，那種恭敬更多變成了君與臣之間那種小心翼翼了。
“李修前些時日說，有些想老家了，想回封地了。”蕭景汐試探的蕭九成。
“姐姐想跟姐夫回封地嗎？”蕭九成反問道，她更在意姐姐的個人意願，當然她也清楚她姐姐這是幫著李修來試探自己心思，看來上次的事情，李修嚇得不清。
“我一個婦道人家，大概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蕭景汐淡淡的說道。
“我和駿兒也不過是孤兒寡母罷了，事事還得依賴姐夫，你和姐夫離開京城，這天下難保不會出什麼亂子。”蕭九成語氣誠懇的說道，她只是威懾一下李修，並不代表她不用李修了，先威后恩，這一向就是簡單的帝王心術。
“九成這麼聰慧，我相信就算沒有你姐夫，這天下也不會出什麼亂子。”當初李君灝雖然把獨孤家滅門了，但是並不代表所有獨孤家的勢力都蕩然無存，還有不少最先跟隨獨孤晉，繼而跟隨李君灝打天下的舊將們，他們里不少人還念著獨孤晉的舊情，對李君灝所作所為敢怒不敢言。但是沒有獨孤晉的那些人，大部分選擇了明哲保身，但是獨孤家對他們還是有餘恩的。九成當日厚葬獨孤千雅的時候，撫養獨孤家的遺骨，就深得這些人的擁護。自己當時不知道九成的對獨孤千雅的心思，還一度以為九成是為了安撫這些人，爭取這些人的支持，才厚葬獨孤千雅的。這也是九成在短短兩年內，就能牢牢掌控朝局的原因之意。這兩年，九成的所作所為她看在眼裡，那時候，她才知道九成究竟可以聰慧到何等程度。所以夫君和九成之間的變化，她難免不會多想，難保九成不會忌憚現在的護國公府。與其讓九成忌憚，還不如把護國公府所有的兵權上交，回封地，讓九成放心。
“姐姐在護國公府，我豈會不放心呢？姐夫這是多想了，定是還在生氣我當日回送那兩個美男。姐姐現在知我喜好女色，自然不願意姐夫多事，才會送美男，也給姐夫添堵一番，姐夫這是關心則亂，為了姐姐莫不是胡思亂想了一番？”蕭九成反問道。
“他倒什麼都沒說，只是我覺得盛極而衰，護國公府已經足夠榮華顯貴了，就怕護國公府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我自然相信九成，但是俊兒與我們終究是疏了一倍，難保日後沒有其他什麼想法……”蕭景汐確實是認真想過的，前兩年，李君灝死得突然，妹妹和外甥孤兒寡母的，她不放心，所以她和李修留在京城。現在九成完全不需要他們了，月滿則虧，所以及時功成身退，未嘗不是好事。
“姐姐放心，我活著一日，便能保護國公府榮華顯貴，至於離開京城之事，不必再說，我不會同意。”蕭九成斷然說道，她現在確實不需要護國公府勢力，但是自己並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她威懾李修，也是為了防範於未然，畢竟權力這種東西太過誘人了。
“九成……”蕭景汐還想繼續說什麼，不過被蕭九成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