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季崢嶸很不在狀態,開始還行,到後來她都不敢問問題了,大概是自己也覺得不對,她舉手示意,說自己想方便一下。
岳長嵐大概也不想在台上干坐,喝了口水,走到了蔣艷的身邊。
旁邊助理連忙拉來把椅子,蔣艷揮了揮手,對旁邊的人說:“我們說會兒話。”
等旁邊的人都讓開了,岳長嵐顯然更放鬆了些,抬手按了按鼻樑,語氣中帶著疲憊:“這事比我想象中難多了。”
蔣艷哭笑不得:“我看季姐也心力交瘁,她要納悶死了,我怎麼突然那麼難採訪。”
岳長嵐抿著嘴,笑不出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有台本,她也都背了,偏偏到了台上,哪哪都不對勁,仔細想想,好像是因為她覺得對方問問題有點咄咄逼人,情不自禁開始在氣勢上反擊,於是氣氛陡然變得緊張,很難繼續下去了。
她心裡嘆氣,暗想:做明星……真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做完節目,已經是凌晨。
岳長嵐覺得腦袋發懵,腦海里還是台本里那幾個問題的回答。
——你喜歡的顏色?
——你的初戀?
——你喜歡的類型?
——你最難忘的事情?
——幾歲準備結婚?
節目會在兩周后播放,岳長嵐不禁猜測,自己在鏡頭前面到底表現出了什麼模樣?
……感覺不會太好。
她有點完美主義,只要是做一件事就希望能做到最好,於是心裡十分灰暗。
不過總算結束了所有事情,除了她之外,對面的主持人季崢嶸也顯然鬆了口氣。
季崢嶸半開玩笑道:“艷子,你今天可有些不一樣啊,因為要接《人生路長》,所以提前進入角色了么?”
岳長嵐一愣,沒聽懂。
她正想含糊應答,已經被人拉下了舞台,披上了件外套,這人說:“別和她們說太多話啦。”
偏頭一看,是蔣艷。
岳長嵐腦子裡閃過某個問題的回答——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看上去堅強卻意外脆弱的那種類型吧。
她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下意識比對了一下自己。
我是這樣的人?
她被半推半摟,先去化妝室拿東西,吳蕭曼本來似乎想跟她說話,蔣艷在一邊道:“什麼話不能明天說,沒看見她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吳蕭曼的話就被堵了回去,並且在心裡不禁想:難道我真的太嚴苛了?
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被帶跑偏了,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目光疑惑地望向走到化妝室角落的兩人,看見“岳長嵐”把手按在“蔣艷”的肩膀上,靠在“蔣艷”耳邊低聲說話。
吳蕭曼:“……哇?”
她大概是唯一一個知道蔣艷對岳長嵐有好感的人,此時看到這一幕,有種自己養的豬成功拱了白菜的複雜感。
岳長嵐被按在椅子上,聽見蔣艷在她耳邊低聲道:“今天晚上怎麼說?”
氣息噴洒在耳廓上,一陣陣的癢,蔣艷這具身體的耳朵好像比她的要敏感的多,岳長嵐感覺頭皮到後背一片雞皮疙瘩此起彼伏,耳朵便漸漸紅了。
她才不信蔣艷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弱點,連忙把她推開些,瞪了她一眼道:“去你家,看電影。”
蔣艷就等著這句話,臉上難耐地露出一絲笑容,岳長嵐伸出手,擰了一下她的腰。
就好像是蔣艷的耳朵,岳長嵐的腰特別敏感。
蔣艷臉上一僵,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
化妝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她們的身上。
蔣艷只能背過身去,令她臉上酸楚的表情不至於影響到岳總的形象。
緩過神來之後,她不禁在心裡感慨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對方的自己是多麼的善良。
吳蕭曼覺得就算蔣艷成功被“潛規則”了,自己作為經紀人也不能讓這兩人那麼明目張胆,她走過去,催促她們趕快回去休息。
眾人結伴下樓,打的的打的叫人接的叫人接,等到了地下車庫,已經只有蔣艷岳長嵐吳蕭曼和一個臨時助理四人,吳蕭曼道:“我看小任家和我家順路,我帶她回去。”
她的目光停留在“蔣艷”身上,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或許蔣艷能理解吳蕭曼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反正岳長嵐理解不了,她一片平靜地沖吳蕭曼告別,對她和岳長嵐上了同一輛車這件事沒有任何解釋。
一關上車門,蔣艷便哀嘆道:“完了,吳姐鐵定已經腦補十萬字了。”
岳長嵐一點都不在意這事,打開導航說:“你家在哪,我輸一下地址。”
蔣艷說了地址,然而還是絮絮叨叨:“說起來,下飛機的時候明明叫小竺直接來廣播大樓的,她怎麼沒有過來呢,我應該讓你問一下的。”
岳長嵐聽到“小竺”,便想到那個在她眼前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她這種精神狀態,請假是正確的選擇。”
蔣艷想說什麼,然而醞釀了半天,到了悠悠嘆了口氣,說:“你不懂。”
竺美勰是十九歲到她身邊的,那個時候蔣艷二十三歲,她不紅,沒資源,半年都接不到一個通告,好不容易接到一個,還被人明裡暗裡地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