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真要回來了?上次見她還是小孩子模樣,沒想到轉眼都十年了。”景岑感慨著時光飛逝,又想起斯年跟在陳暮東屁股後面哭哭啼啼的樣子。
陳暮東猛地灌下烈酒,任由酒精侵蝕灼燒胃部,似乎依靠這樣子的疼痛,心裡才會好受些。
十年了,萬斯年在國外讀了高中,本科,然後是研究生,期間沒有一次假期回來過,這次終於是要回來了。
今天早上,陳暮東父親陳葛突然告知他,萬斯年明天回國,並有意無意的提了一下他的婚姻規劃,又說起自己把年紀較小的斯年送出國,心裡多愧對萬斯年的母親,笑著說十幾歲的斯年成天跟在暮東後面,嚷著要嫁給他。
雖然父親沒有直說,但他的意思陳暮東已經瞭然。
萬斯年要回來了,那些塵封在他心底的舊事突然被打開牢籠,一股子的衝出來,充斥在他眼前,少女濕答答的身體,泛白的膚色,渙散的瞳孔……她再也沒醒來,萬斯年卻活的好好的,心中的恨意像是火苗,愈演愈烈
第二天一大早,陳渭北便敲響了陳暮東的房門,後者睡眼惺忪的爬起來開門:“哥,怎麼了?”
渭北把手機舉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渭北預先打好的字:去機場接斯年妹妹。
等暮東看清屏幕上的字,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來,萬斯年回來就算了,還要自己去接她是萬萬不可能的。暮東又翻回床上,用被子埋住自己的腦袋,做一隻鴕鳥不理世事。
可渭北不肯放過他,一直推搡著他的肩膀,他只好從被子里探出腦袋。⒩ρгōυщЁ⒩.cōм()
渭北朝他比著手語,“斯年妹妹十年沒回來了,這裡變化很大,接完她直接去墅園,爸媽在那裡等我們回去吃飯。你快一點起來,爸媽說她是上午的飛機。”
暮東看了眼渭北,他臉上有些焦急,暮東對自己的哥哥百依百順,基本上他提出的請求,自己都會一一做到,儘管他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最後還是爬起來洗漱了一番,載著哥哥渭北前往機場。
剛出門十分鐘,父親陳葛便打來了電話通知他們:“斯年已經回來了,現在在墅園,你們倆也趕緊過來,一會一起吃個午飯。”
暮東掛掉電話,低聲罵了一句,自己回來了也不早點說,害的他們白跑一趟。
渭北注意到暮東臉上表情不大好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詢問。
暮東微微側頭,盡量讓哥哥渭北能看見自己的嘴唇。
“她自己回來了,已經到墅園了。”
渭北雖是聾啞人,不過他從小便開始學習,能看得懂唇語,知道斯年自己已經回來了,失落從他的臉上轉瞬而逝。
而暮東的心情就更差了,自己平白無故的繞了路,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她。他在急躁中調轉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墅園在郊區里的別墅區,遠離市中心,陳家父母近年來很少管理公司的事務,便隱退在家,每日種些花草,與老友爬爬山論論道,愜意的生活。而兄弟倆人同住在城裡的小別墅,每周日回趟墅園陪父母吃頓飯,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