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後,白潔梅雖然行若無事,但從一些細微的動作,宋鄉竹知道娘親心裡也是困擾的。
而且自己的心境也有改變,每次望著母親,總是不自主地想多看兩眼,也直至此刻,才忽然發覺娘親竟是那麼樣的美。
身為鴻門門主之子,宋鄉竹得盡門中年輕少女的青睞,這之中的佳麗貌美如花,但沒有一名比得過自己娘親。
昔日武林最美的鳳凰四仙之一,白梅仙子,歲月流逝並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三十四歲的白潔梅,只更顯得成熟與嬌艷,容貌秀麗,肌膚雪嫩,奶尖臀圓,盈盈纖腰,完全看不出生兒育女的痕迹,反而增添了母性的柔媚,彷彿一朵盛放雪梅,正是女性最有魅力的時刻。
以前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現在,母親的一舉一動,常常令自己怦然心動。
爹與娘自成親起便鶼鰈情深,形影不離,現在失去了爹,娘的心裡凄楚,正是需要其他男人安慰的時候…… “娘親,孩兒該怎麼辦呢?” ************************* 知兒莫若母,兒子心裡想的東西,白潔梅絕對感覺得到。
丈夫入土已將滿三年了,三年來,她含著悲傷將兒子帶大,還要教導兒子武功,躲避官府與仇人爪牙的追殺,真是身心俱疲,如果不是母愛與夫妻情分支撐,早已挺不住了。
每當午夜,回想起丈夫的種種好處,淚水染濕枕頭。
而不管平日如何以禮自持,到了夜裡,寂寞總是悄悄佔據整副身軀,特別是想到與丈夫的耳鬢纏綿,如今獨抱孤枕,這樣一具正需丈夫雨露呵護的青春胴體,又怎麼會不搔癢難耐呢? 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身子變高,胳臂變粗,英氣漸露,每當見他裸著上身練武,神情專註,汗水淋漓,儼然就是亡夫的翻版,只是那份猶勝女性的柔美,卻是自己骨肉的證明,血脈相系的感覺,總令自己心醉神搖,不能自制。
在兒子眼裡,自己是個慈母,為報家仇,對他武功嚴厲督促,冷若冰霜,幾乎不近人情的苛刻;但他又怎知道,在嚴詞督導同時,娘親的腿根酸麻一片,濕得幾乎站不直腳了呢? 兒子對自己有傾慕之心,這點早就曉得,但那不過是兒子對母親的慕孺之情。
可是那日翻閱秘笈之後,他的眼神就變了,變得像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在打量一個美麗少婦的眼光,痴戀、火熱而帶著慾望,但一與母親目光接交,立即慚愧地低下頭去,這些動作看在眼裡,聰慧如她,怎會察覺不到兒子的異狀呢? 竹兒,你可知道,你每一次的目光游移,落在娘的身上,都像是火燒一樣地灼痛,更在娘的身體里點了一把火,讓娘為你而夾緊雙腿。
竹兒,娘好高興,你是這麼樣地依戀著母親。
可是,那是絕對不行的事情,你的父親、母親,還有眾多祖先,他們都是光明磊落的俠義之士,生前死後都受人敬重,娘絕不能讓有違倫常的罪孽發生,去玷污門楣,死後無顏見列祖列宗。
就算是為了報仇也不可以,如果用這種齷齪的禽獸之舉來報仇,那又怎麼對得起你爹呢?你爹對娘的好,娘這一輩子都要為他守身如玉,終生作宋家的寡婦。
長長地嘆了口氣,白潔梅驚覺,自己的氣息是如此灼燙,連身體最深處都為之火熱,可見這孽戀的情感有多麼誘惑。
她默默向亡夫發誓,自己必將知節守禮,睜開眼,天上繁星如眸,每一顆,都像是兒子閃亮的眼光,從各個角度,注視著自己身軀的每一吋。
“兒子,你要娘親該怎麼辦呢?”--------------------------------------------------------------------------------第二幕 一路上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十日之後,宋家母子二人安抵湖南故居,此地深處山中,極是隱密,左右無人煙,是個很好的藏匿地點,任袁慰亭的勢力在大,也絕非一時三刻能尋來,可以讓宋鄉竹專心練功。
奪回秘笈,安返家門,白潔梅心裡並不欣喜,除了為犧牲的叔伯弟兄難過,亦因為袁慰亭勢力日穩,一手遮天,江湖各幫派首腦無不贊其雄才大略,仁義豪俠,反而無人再關心當日丈夫的冤死。
除此之外,武林中更有風聲,說自己與兒子形跡可疑,疑似與東瀛倭人有所來往,意欲不利漢族百姓,更與丈夫的兇案有莫大幹系。
這話說得簡直幼稚可笑,但在許多謠言繪聲繪影下,儼然煞有其事,許多鴻門中人因而斷了聯絡,加上官府的追緝,如今的處境真是如履薄冰。
“可惡!定是那袁狗頭搞的鬼。
”宋鄉竹恨恨地一掌拍在庭前松樹上。
白潔梅默認兒子的推論,能有這樣的通天手段,指鹿為馬,除了袁慰亭,更有何人。
轉眼一個月過去,宋鄉竹與母親分頭練功,用功甚勤,但進步卻微,三十日的勤練,連一重天的力量突破都沒有,這令兩人暗自有些泄氣。
宋鄉竹雖說父母都是武林中人,但天性使然,以前總愛往學堂跑,習文的時間多,習武的時間少,又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武功底子雖有,卻實在貧乏。
白潔梅則是礙於資質,縱然秘笈在手,卻難有再進。
為此,她更有些著急。
知道“五拳限法”必須修練到三十三重天以上的級數,方能開始駕馭五限神拳的威力反噬,所以現在只能從最基本的內力練起。
現在,她晚上要兒子坐床練氣,白天則鍛煉其他外門功夫。
丈夫死得突然,家傳絕技“皓天綿掌”沒傳下來,只得教兒子自己的七十二路雪花劍法,與素女心訣,這兩套功夫是師門絕技,但本為女子而創,只是眼下也沒有更好更強的功夫,只得如此了。
這天,用過午飯,天色陰沈,白潔梅再嚴督兒子練劍,雪花神劍變化繁複,宋鄉竹記不得這許多,一式“凌風傲雪”怎麼使都使不對,白潔梅反覆示範了幾次,劍光點點,花開瓣瓣,剎是好看,但兒子仍是無法領悟,她心情本已焦躁,現下更是惱怒,宋鄉竹知道母親不悅,但自己越是心急,越是拿捏不到重心,後來簡直章法大亂,招不成招。
白潔梅心中一痛,手中樹枝揮出,將兒子手中劍擊落,叱道:“你練的這是什麼劍!這樣的表現,你到底有沒有專心?想不想為自己父親報仇……” 宋鄉竹面紅耳赤,也不吭聲,持劍再練。
這時天空飄下雨絲,伴隨隱隱悶雷,不多時便轉成傾盆大雨,黃豆大的水珠,打得兩人衣衫盡濕。
若是平常,現在就該回屋避雨,但白潔梅正為了兒子的不成材而神傷,硬是鐵著心腸,冷冷地不發一言,逼著他在大雨中繼續練劍。
宋鄉竹知道母親用意,可忙中更是生錯,饒他平時腦子靈活,此刻卻怎麼記都不起橫劈之後該斜削還是後退,但覺轟隆雷聲,夾著滂沱大雨,不住擊打在身上,耳邊又響起母親的痛心責罵,真是慚愧得無以自己,恨不得立刻回劍自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