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潔梅 - 第10節

今晚是袁慰亭壽辰,他大擺宴席,廣邀武林同道參加,是最容易混進去的時刻,母子二人也預備在今夜,一報宋家血仇。
在京城裡,白潔梅不敢聯絡舊日鴻門弟兄,因為江湖謠言喧囂甚盛,許多鴻門子弟均惱恨兩人敗壞名聲,加上袁慰亭勢大,眾人日益歸心,已非己之助力。
握著兒子右手,白潔梅心下凄然。
世間雖大,卻無自己母子立足之地,現在,能依靠的,真的只有彼此了。
本該到宋家祖廟去祭拜,但兩人心中有愧,無顏面對祖宗牌位,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禱。
之後,不自覺地來到京城裡極為靈驗的姻緣廟,該處香火鼎盛,自來便是年輕愛侶同游之地。
改扮成了個中年書生,白潔梅與兒子一齊步出大殿,看著兒子臉上的熱切,不覺惻然。
“唉!傻孩子,菩薩再慈悲,又怎會保佑咱這樣的母子!” 日頭毒辣,白潔梅微覺不適,自從全身功力幾乎烏有后,就很容易覺得疲累。
她曉得,每日給兒子吸去的,不僅是自己苦修的內力,更是攸關性命的精血,只是此事不便明言,也就由得它去。
剛想找個地方休息,突然耳邊傳來聲痛叫,一名擺攤相士給人痛打一頓,又揭了攤子,倒地哀嚎。
“娘,咱們去看看好嗎?” 那相士身材肥胖,形貌猥瑣,看上去像只油膩的青蛙,令人生憎,白潔梅心中猶豫,卻不便拂逆兒子興緻,兩人一起來到算命攤子前。
胖子相士一邊咒罵一邊重新安好桌子,見著是兩名俊美儒生,先打量兩眼,嘿嘿笑道:“兩位姑娘是要問姻緣呢?還是要解簽?測字?” 白潔梅一愣,隨即明白,這相士看穿自己是女伴男裝,卻誤認兒子的俊美面貌,將兩人都當作是女兒身了。
她心中沒由來地煩躁,便想離去。
“好,我們就來測字。
”不知為何,自進城后,男孩的情緒高昂得有些反常,他摟著母親的手,故意道:“姊姊,我們就測個字吧!”說著,隨手拾起地上樹枝,塞進母親手裡。
白潔梅對於兒子的動作感到不安,拿起樹枝也不細想,隨手就寫了個“枝”字,再將樹枝遞還兒子。
宋鄉竹冷笑道:“我們姊妹將有遠行,現在問此行吉凶,你好好回答,說得好有賞,說得不好……哼!”手腕一抖,樹枝寸寸斷碎。
“呃!這……”胖子相士面露驚懼之色,不敢答話。
“先生,有話不妨直言。
”白潔梅瞪了兒子一眼,柔聲道:“我們只想做個參考,請先生明示。
” “這位大姐通情達禮,那我直說了。
”胖子相士瞥了碎斷枝塊一眼,沈吟道:“樹枝碎斷,字又是女子手書,枝字去木成支,加女再成妓,兩位小姐將有遠行,可女子成妓,那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而在下看兩位氣色,更有血劫死厄,此行……是不去也罷啊!” “你!”男孩驟然變色,便要發作,卻給母親眼色止了下來。
白潔梅心中凄楚。
是啊!去了徒然,就算報了血仇,代價也是一死,自己何必多此一問呢?再看向兒子,他眼中水光隱現,這孩子也是不舍啊! “多謝金言。
”白潔梅心中忽動,問道:“血劫死厄之後,卻又如何?” 胖子相士顯然不敢草率論斷,煞有其事地焚了道符,香煙裊裊中,他驀地兩眼翻白,嘴裡發出孩童似的尖細聲音念道:“若問此後身何寄?一做狗來一做雞,縱非廄溝糟糠乞,也是娼門朱欄倚……” 砰! 話還沒說完,已給憤怒的男孩一拳打在臉上,再一腳踢翻了攤子。
白潔梅急忙拉走兒子,再將半兩碎銀擲給相士,連聲抱歉,走得老遠,仍聽見背後不停大罵:“天殺的,是你們要我直言的!”匆忙來到廟後頭窄牆裡,白潔梅還沒說話,男孩已哭出聲來。
“娘,他說我們……” “傻孩子,怎麼像個女孩一樣哭哭啼啼的呢?我十月懷胎生的,明明是個帶把的啊!”白潔梅凄然笑道:“連你娘的穴都玩夠本了,下輩子還當得了人,閻羅殿里哪有這樣的美事。
” “娘!” 哭得淚眼汪汪,男孩整個撲進母親懷裡,吻著她的頸項。
白潔梅清楚,兒子是因為面臨決戰,母子倆將共赴黃泉,所以情緒失控,不能自己。
但她又何嘗不是呢?聽了相士所言,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打破,悲苦的心情,正需要溫暖的體溫來抒解。
“乖兒子,別哭,娘最疼你。
”白潔梅回眸一笑,伸手到儒衫下擺,將袍子撩起,長褲連同褻褲,齊褪至腿彎,玉指分撥開兩瓣嬌艷花唇,露出滲珠蜜穴口,媚笑道:“來,乖兒子,把你的雞巴放進來,別再對娘溫柔,將你所有的痛苦,用最粗暴的方式,盡情對這生出你的牝屄發泄,這次,娘要好好的再疼你一遍。
” “娘!” 男孩哭著將肉莖兒插入,一面掉眼淚,一面卻瘋狂地在穴里橫衝直撞,拚命地洩慾。
“操你、操你、操你,我干你的穴~~~干你的穴~~~” 也不管有沒有被人看到,母子倆縱情交媾,作著最後的發泄。
白潔梅婉轉承歡,背抵著牆壁,兩腿纏在兒子腰間,整個下半身完全騰空,讓兒子摟著肥嫩雪臀,用力衝刺。
喜悅的同時,淚水也交織在一起。
生前犯過亂倫罪的人,死了之後,下輩子是一定會投胎當畜生的。
但無論變成什麼畜生,娘都會守在你身邊,繼續呵護你,繼續與你相愛的。
************************* 明月西移,袁家堡的宴席進行到高潮。
以袁慰亭今時在黑白兩道的地位,武林各大派掌門都來祝賀,即便是已封山百年的少林,也遣使來賀。
除了祝壽,也一併商討近日江湖大勢,以及關外、苗疆兩處,邪派高手蠢蠢欲動的事端。
宴席開在露天中庭,袁慰亭的主桌,列位的均是當世高人。
鴻門自孫中武手中興旺,成為江北第一大幫,但武林中能人輩出,江湖盛傳的十大高手,鴻門僅占其四,餘下實力超過二十五重天的高手,仍是為數眾多。
如果可以,白潔梅希望能在宴席上,先將袁慰亭的罪狀公諸天下,再取其命。
但這想法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姑且不論袁慰亭的武功,光是他的護衛群,以及同桌的高手,就使得刺殺平添不少難度。
滅絕三式號稱的,並非純正的四十五重天力量,僅是一瞬間的集中爆發力,如果沒把握好那一刻,犧牲就是徒勞。
所以成算最高的時機,就是等袁慰亭離席的那一刻。
為此,母子二人黑衣蒙面,低伏在屋檐死角,等待時機。
酒過三巡,場面氣氛正熱絡的當口,袁慰亭驀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眉騰騰,似是與人發生衝突,接著在眾人錯愕中,他獨自走到場地中心,朗聲道:“關於我宋家二嫂和侄兒的清白,我袁慰亭一力承擔,今後再有誰膽敢對他們言語不遜,那便是與我姓袁的過不去……” 這番話立刻引起一陣嘩然,而蓄勁已久的宋鄉竹更幾乎氣炸了肺,趁此良機,他飛身直下,兩掌一併,直往袁慰亭所立處擊去。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