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一直閃現著宮洺家的小別墅突然變成小瓦片的鏡頭,讓紀梵希連想的勇氣都沒有了。
只是腳下卻是機械式的奔跑。
只想確保,他沒事。
他那個勺子,不會和那麼多人真的拼了吧?真是腦子壞掉了,打不過就跑啊!硬拼算什麼好漢啊?紀梵希一陣咬牙,又急又氣。
剛才跑到旁邊別墅,私闖民宅一般搶來了那個貌似闊太太的電話,紀梵希直接給流卿緣撥了過去。
她知道,看樣子,宮洺也沒想到宮天凌會這麼早趕來,那麼多人,宮洺怎麼逃得了?只有讓流卿緣趕緊趕來幫忙了。
結果,流卿緣的話本身就是一顆炸彈先在紀梵希腦中炸開了鍋。
對方貌似極為漫不經心的說道:“放心吧,那小子能打著呢!再多幾個人也不成問題!不過他那個瘋子哥哥還真是狠呢,在宮洺家外頭埋了那麼大顆炸彈,那威力,就是炸了整個伊泰也是綽綽有餘吧——”流卿緣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再打過去,對方一個老女人的聲音說:“剛才的瘋子已經跑了。
”靠!的確是個瘋女人!她還學會私闖民宅了?可是他話還沒話說完呢!剛還想邀一下功,說是自己在兩分鐘之內就把那顆炸彈給拆了。
結果,小名牌怎麼給掛了呢?好吧,見到她了再告訴她吧!現在是自己好好教訓這幾十個宮天凌手下的時候了。
掛了電話的男人,臉上原本的萌意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臉的冰霜狠戾。
貌似,今天可以讓他們嘗試一下自己最新想出的,被宮洺那小子稱作是“巨變態”的折磨方法哦!想到這裡,流卿緣又是一陣的激動,剛才沒有來得及向女孩炫耀的失落心情倏地煙消雲散了。
紀梵希撞開門的剎那,就看到宮天凌在宮洺背後舉起了金屬燭台意欲偷襲,而宮洺顯然因為在和其他兩人做著貌似激烈的肉搏沒有反應過來。
靠!他也太狠了吧?那可是銅質的誒!“小心——”當紀梵希被宮天凌迎頭一棒的時候,心中的想法卻是,以後家裡不能再為了搞浪漫弄這些東西了,整個塑料的也成啊!好痛!然後,紀梵希無知覺了。
宮洺一陣暗罵,這個女人怎麼又回來了?她不是向來最懂趨利避害了嗎?今天怎麼這麼英勇了?自己怎麼可能躲不過一個宮天凌的偷襲,她怎麼就這樣擋上去了呢?正文 第八十六章 宮洺,你再不回來,小名牌就要鞭屍了紀梵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躺在醫院的床上了。
四周凈白而安靜。
一陣怔愣,才恍然明白自己此刻的所在。
剛一挪動,便痛得“哎呦”一聲,蹙了黛眉。
這才想起來自己腦袋貌似被開了瓢,之前的事情在腦海中重新回顧一遍。
娘的!宮洺那個瘋子哥哥下手還真是不留情面的狠呢。
囤突然一個閃神。
宮洺呢?宮洺他人呢?突然想到了什麼。
直接爬了起來,痛得齜牙咧嘴。
貌似,還有些頭重腳輕。
腦袋上裹了層層紗布,活像個小兔寶寶。
亨“哎呀,小名牌你可醒了?”流卿緣突然開門進來,剛去外面抽了支煙,順便和漂亮的小護士調了一會兒情,流卿緣心情大好。
如果現在小名牌醒來陪自己說話,貌似生活就更美好了。
這件事情以後,算是和宮氏企業徹底開火,即使獲得的那些證據不足以將宮氏一舉擊敗,但重創是必然的。
而且貌似以後,宮洺也不必再搞得跟個地下工作者似的,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到伊泰去當他的前台老闆了,那麼他流卿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至少,可以輕鬆不少的。
再不用一個人撐起兩個人的活,累得跟頭驢似的。
貌似,他宮洺那臭小子這幾年也算是風流瀟洒夠了,現在,好歹也輪到他流卿緣了吧?紀梵希哪裡看得出流卿緣心中的激動欣喜,只是想著按照思路發展下去,應該會出現什麼情況。
“宮洺人呢?”女孩因為急切,連說話嗓門都比平時大了些許,連流卿緣都驚了,一時頭腦沒尋思過來,到怔愣了。
小名牌怎麼了?好凶哦!該不會是怪他們沒有告訴自己真相,其實宮洺是伊泰幕後老闆的事情吧?這還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確實是太重要嚴肅了,而且,她紀梵希向來不也不在乎這些事情嗎?“額,他剛走了——”面對女孩突然的兇悍,男人說的有些結巴。
只聽說過小名牌對宮洺下狠手,可是,對自己向來是溫柔又可愛的啊!流卿緣再次閃動著標誌性的表情,試圖通過裝可憐博得小名牌的同情,結果,完全被無視了。
紀梵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跳下的床,後來流卿緣形容是說“那絕對稱得上是中國速度的”。
腦中回蕩的只剩下一個認知“他走了”。
他走了?紀梵希想到流卿緣形容的“那炸彈的威力,炸個伊泰都綽綽有餘”,那麼,連人影都沒了吧?那一刻,紀梵希的腦中只有“嗡嗡”的響動,如同火車過境。
好像又回到了六歲那一年,天突然就黑了下來,雨嘩啦啦的下,所有的溫度瞬間抽離身體,如同沙漠中的水蒸氣,迅速無蹤。
好像還有紀靈兒一臉猙獰的表情在對自己說“你活該沒爹媽,你活該沒人要”。
是吧,所有答應了要照顧自己的人,都要離開了嗎?連他都不要自己了嗎?連他都要反悔了嗎?世界坍塌。
紀梵希沒有聽到流卿緣到底還在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貌似還這般表情豐富。
他和他不是兄弟的嗎?他們不是感情很好的嗎?他走了,他難道不會難過的嗎?或許對流卿緣來說,沒有了宮洺,還有別人吧。
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呢?沒有了宮洺,或許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人會在下雨打雷的夜晚,擁著自己進入夢鄉;沒有人會和自己又吵又鬧又掐架,一轉身,又一致對外的挑釁他人;沒有人會樂此不疲的陪自己演戲作假;沒有人會即使萬般不願,依舊一臉窘樣的給自己去超市買回熱水袋,止痛片,衛生棉——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
好像用慣了的那根鋼筆,即使已經磨損,只因為那樣的熟悉觸感,不願丟棄;好像喝慣的那隻水杯,印有好看又傻氣的HelloKitty,誰的一輩子就這樣碎裂一地;好像空氣一般的你,存在的好像便利店一般毫無知覺,直到突然消失,卻真的像失了空氣般的窒息了。
當紀梵希衝出病房的時候,看到了停在走廊盡頭的那個已經被罩了白單的病床。
護士小姐正準備將其推走,紀梵希卻瘋了似地沖了過去,一把攔住了。
你們不能帶他走!你們怎能帶他走?他要走了,對於紀梵希來說,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別人了。
護士小姐平日里見慣了這樣的場景,生離死別,雖稱不上麻木,但也只剩下了對生命無常的無奈。
雖然死者要及時送走,但看到女孩這樣的裝扮,估計是和死者一起送來的吧?生活中充滿了太多不可預料,或許一起車禍,你只是腦袋碰傷,旁邊的人,卻是永遠辭世。
大家也不是無情之人,於是,都好心的停下來,算是讓這個女孩和死者做最後的告別吧。
“我操?你大爺,宮洺!你給我起來!”女孩的第一句話,顯然讓樓道上的眾人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