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做完之後,又在卧室睡到了午後。
刺目的陽光折射進來,溫暖發燙,顧苓從被褥里醒來,想舒展手臂活動一下,卻碰到了一具硬邦邦的身體。
林鶴御漆黑的眼被眼皮擋住,但沉沉的話音卻並不含糊。
“醒了。”
將顧苓嚇了一跳,這男人怎麼回事,怎麼還在她這躺著,他不怕江語兒突然回來嗎。
林鶴御將頭靠在她的胸前,像個沒斷奶的小孩子一樣,手臂緊緊纏著她的腰肢。
顧苓的指尖剛好能觸到他的髮絲,有些硬有些扎手的髮絲。
林鶴御清醒的時候就像一頭猛獸,睡覺的時候又像脆弱的小狗。
顧苓有點搞不懂他,但她似乎也一直都沒搞懂過他。
除了做愛,現在她對他,一無所知。
林鶴御依舊磕著眼,似乎在閉目沉思,只有喉頭的一陣陣滾落,暴露了他沒睡的事實。
“捏下頭。”
依舊是低啞的命令,顧苓的指尖已經搭了上去。
不敢太用勁兒,她只在他太陽穴的部位輕柔地捏著,偶爾上一上力氣。
男人在她的懷裡安穩蟄伏,性感的喉頭甚至發出了舒爽的悶哼聲。
顧苓就著指尖的勁兒,給他就按了許久。
但是他總不能一直在她這躺著吧,他又不是她男朋友。
她邊揉動著他的太陽穴,邊輕聲說道,“你什麼時候走?”
林鶴御沉沉的眼皮豁然睜開,黢黑深邃,眼含精光,一點都沒有睡過的痕迹。
叫顧苓看得有些頭皮直發麻。
男人濕潤的舌頭在她的乳頭上輕輕一咬,齒尖含著她的小小紅果,勾引地廝磨著。
“這麼狠心,用完了就要趕我走。”
顧苓被他挑動得指尖一頓,緊緊咬住了雙唇,濕漉又難受的雙眸瞪著他,“別鬧。”
林鶴御頑劣地叼著她的乳頭,大掌在她的腰間挪動,滾燙的手就像一把火,從她的腰側燒到了小腹。
一團烈火。
慾望的火。
正是火熱廝磨之際。
林鶴御就是想折折她的矜氣,上床浪蕩,下床冷淡。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讓他十分不愉快。
誰知,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焦急的拍門板的聲音。
“小苓,小苓!小苓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小苓!”
原本清冷的嗓音此時焦急失措,陳錦冬急切地想要找到她。
顧苓給他按摩的指尖自敲門聲開始就停住了,林鶴御鬆開齒尖,扳住了她的下巴。
“如果不知道怎麼做,要不要我幫你?”
低沉又引誘,林鶴御凝視她的眼,就像是讓她陷落的星河,滿目都在說著:顧苓,臣服吧,放手吧,交給他吧。
腦中那根斷裂了許久的音弦它突然就“Duang”的一聲,發出了沉悶的警戒聲。
顧苓從被子裏手腳並用地爬起來,邊穿衣服邊跟那個赤裸的男人說,“快起來,他可能找了房東,房東手上有備用鑰匙。”
林鶴御的大掌掀開被子,一隻結實又修長的長腿從裡面跨了出來。
“然後呢?你害怕?”
顧苓正在扣胸罩的手,就這麼一頓。
她轉頭看他,眉頭蹙起,“你是我室友的男朋友,拜託。”
她之前的確是想要報復陳錦冬,但她現在改變主意了,這件事太荒唐了,成年人的感情,應該好聚好散,以及,她要知道陳錦冬為什麼這樣對她,然後跟他算清這筆七年的帳。
林鶴御有點暴躁,這女人將他吃干抹凈之後,一睡醒就要趕他走,現在男朋友找上門,還急匆匆地怕被發現。
跟他那個男朋友比,他哪裡不好?
跟他在一起,還怕別人發現?別的女人都是千方百計算著,要把他抬出來,她卻把他藏在後面。
還他媽把他當個情夫養著?
是不是一會兒還得給他錢?
顧苓還真從錢包里掏出了一沓現金。
“那個……我身上就這麼多了……你一會兒在江語兒的房間躲一會兒,我帶他出去你再走。”
從她自我墮落開始,顧苓就把她和林鶴御的這種行為,當做了一種背德的發泄,一種變相的嫖。
嫖他的身體,嫖他的技術,嫖他的美色。
林鶴御望著那一沓厚厚的紅鈔票,估計得有好幾千。
就顧苓這種住在出租屋裡的小小打工妹,也捨得花這麼多錢給男人。
難怪她會被人騙,簡直是蠢到家了。
林鶴御從地上撿起衣服,一塌糊塗的衣服。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跟女人做愛還要偷偷摸摸,做完還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都藏起來。
他眉心緊皺,幾乎刻成了一道山川。
“這點錢你還拿來打發我,就你這智商也能從學校里畢業,難怪現在的畢業生都找不著工作。”
套上了褲子,他將皮帶從腰帶里穿過。
轉頭直勾勾地盯著她,“你男朋友不也睡你室友,你怕什麼。”
顧苓剛穿好衣服,一臉震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林鶴御勾了勾嘴角,“猜都猜的出來。”
傻子。
兩個人從房間里出來,顧苓把客廳的紙巾、掃蕩到地上的碎片都收拾乾淨。
空氣里還消散不開的淫糜味道,她打開窗,讓午後的暖陽曬進來。
陳錦冬在門口繼續拍門,她的手機震個不停。
奇怪的是,顧苓現在並沒有報復他的快感,她只覺得陳錦冬和她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
果然,她是個不適合出軌的女人。
背叛男人,最終也背叛了自己,比起陳錦冬,她更愛自己。
七年的感情就像是一場荒唐的夢。
顧苓在自我感動中迎來了這個殘忍的結局。
準備去開門。
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到了後面。
門口傳來鑰匙旋轉的聲音。
“咔噠”,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