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電筒在這旁邊又照了照,果然在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扇緊閉著的門。
還有個小隔間。
郭領隊沒意識到自己呼吸都變急促了,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手放在了門把上,用力往下一按,還沒來得及推,門就被輕輕的從裡面拉開了。
他眼前一片白光,睜開眼時發現裡面是一個開著手術無影燈的簡陋手術室,床上流了大灘鮮血。
就在這個小隔間里,放了十幾個大冰櫃,他走了進去,打開了一個冰櫃,赫然發現裡面堆滿隨意交錯的人類四肢,以及被切割下來還睜著眼的頭顱。
郭領隊無法接受自己看見的這一切,他拿著手電筒的手在瘋狂顫抖,以至於當他被周圍的人一拳打倒在地的時候,嘴裡還在不受控制的發出怪異的聲音。
“郭隊!你醒醒!到底怎麼回事!”
郭領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那個廠房裡,他又轉頭去看了左邊的那兩張桌子,麻將桌和牌桌後面也並沒有立著七八個模糊難辨的人影。
他就像瘋了一樣,跑去推那扇位於最角落裡的門,可是當他把門推開之後,看見的卻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雜物間。
裡面根本就沒有手術床,無影燈,十幾個冰櫃,裡面有的只是亂七八糟的紙箱子和幾張廢棄的桌椅掃帚。
剛剛親眼看見的那一幕讓郭領隊心驚肉跳,小傑拉他出去的時候,郭領隊看到了被找到的那叄具屍體。
他們的四肢就那麼雜亂地堆在旁邊,胸腔被開膛破肚,裡面的內臟全部都被掏出來了,叄個軀幹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就那麼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都是陌生面孔,沒有林秋。
郭領隊用力壓下了自己正瘋狂鼓噪的心跳,連忙跑過去抓住了那個帶他來的警察問道:“那個驅魔人呢?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我……我問一下。”那警察一看郭領隊這麼不對勁,也只能順著他的話來,半個小時后,郭領隊在警車邊看見了一個中年男人向他走來。
男人長相普通到讓人很難產生記憶點,他穿著簡單的黑色夾克外套,裡面就套了件白T恤,下半身一條水洗牛仔褲,穿著雙運動鞋,一點驅魔人的感覺都沒有,更像路上擦肩而過的普通路人之一。
“你好郭警官,聽說你找我?”
“你是第一個去那裡面的人,你光看見叄具屍體,就沒看見別的?”郭領隊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畢竟他那一刻看見的畫面直接顛覆了他大半輩子的經驗,人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我看見了。”男人平靜地說道:“不止叄具屍體,但其他的屍體我都還沒有找到,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他說著又打量了一下郭領隊有些發白的嘴唇,問道:“你也看見了?”
“啊?”郭領隊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看見的畫面,說道:“我看見一張手術床,還有無影燈,裡面有十幾個冰櫃,裡面凍著人頭和肢體,手、手術床……”
“上面有很多血,對嗎?”中年男人反問道。
“是,可是這些和陸生生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郭領隊說道:“從林秋的行動軌跡來看,他半年前回了赤河,之後就失蹤,而叄個月前,杜浚、袁冰、甚至還有陸生生,全都死了,現在又翻出了叄具陌生人的屍體,這些難道都跟林秋失蹤有關?”
“我不能從案情分析上給你提供幫助,這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中年男人和他正式打招呼,“我叫李渡,是干驅魔的,之前曾經成功招到過陸生生的魂,我能確定她已經死了,而且她現在很有可能正和林秋待在一起。”
“她都死了怎麼還能和林秋待在一起?”郭領隊對鬼神之說一直都不太相信,但這行干久了,他的敬畏之心倒是一直都有。
“兩個方法,一個是他囚了陸生生的魂,一個是陸生生死不瞑目地跟著他。”
郭領隊渾身一凜,和李渡四目相對,突然覺得有點冷。
“你沒事為什麼會摻和進這麼大的案子?”郭領隊對這個驅魔人的動機表示懷疑。
“最早是受人所託,我和我的搭檔被陸家請去找陸生生,結果她鬼氣反噬太凶,招魂時我的搭檔當場斃命,我搭檔跟了我很久,我不能讓她就這麼白白的死。”
郭領隊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案子可能很危險,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我見過的危險不少。”李渡笑道:“人死後一旦變成鬼,留下的就都是執念,人的執念不會說謊,他們總是傾訴些很恐怖的東西,但那就是最真實的人性。”
“好吧,李渡,我叫郭樹,如果方便的話,這段時間希望你能幫助我一塊查一查這個案子,關於鬼神這方面的事情我了解的實在有限。”
郭領隊鬆口了,因為不管是在杜浚那棟別墅里發現的中式驅魔符、碎掉的鏡子、大量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袁冰那處處透著詭異卻無論如何都無法修復的日記,都讓他覺得調查無從下手。
“沒問題,有事提前聯繫,我隨叫隨到。”李渡向郭領隊伸出手,郭領隊用力抓住他的手握了握,算是和他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