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個知道我玩遊戲的人,也是第一個知道我性格的人。他和其他不開視頻就不帶我的男人不一樣。”蘇鈺又一口喝乾了杯中酒,垂著頭,吐露著心事:“那天后,我就開始喜歡她啦,開始關注他,欣賞他,想要親近他。所以他找我一起開公司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知道他只是看中我的能力而已,可又怎麼樣,我當時就想親近他。”
“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便越喜歡他。起初沒敢表露心意的,總覺得還有機會,慢慢來慢慢來,一直到他和王子衿好上了……天都塌了。我心想,這麼矯情下去可不妙,老娘難得喜歡上一個男人,是心裡喜歡哦,不是喜歡上。然後我……”
這段難以啟齒。
“反正你知道的,”蘇鈺咬著唇:“曼姐,我特別沒用,就是捨不得他。”
“那如果他不娶你呢。”裴南曼道:“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有……想過的吧。”
“怎樣?”
“不知道。”她搖頭。
“你被他捆住了你知道嗎。”裴南曼道:“就像劇中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為他一人勾心鬥角,那不見烽煙的爭鬥才最是摧心肝。可皇上真的一點都不知後宮妃子們的勾心鬥角?知道的,只是不去管罷了。他再能幹也是一個人,堵不住妃子們的悠悠眾口,還不準人家有怨氣了?”
蘇鈺含淚看她。
“可皇帝一點都不慌,因為他是皇帝,享有最高的權力,後宮的女人一輩子都是他的。秦澤也一樣,他用他的辦法,把你的心牢牢捆在身上,所以他絲毫不慌,而你永遠處於被動。一場感情里,誰投入了所有,誰就處在劣勢。”裴南曼哂笑一聲:“這感情一團糟的小屁孩心機倒是挺深的。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他會用什麼辦法處理你和王子衿,看了甄嬛傳,心裡有數了。”
“什麼?”哭瞎了的蘇鈺沒反應過來。
“他把你捆好了,接著就是王子衿。你和王子衿一樣,都傻兮兮的跳了人家的套里。你猜如果她知道你和秦澤的關係,會怎樣?”
“會哭,會恨,會不知所措,但絕對不是第一時間想到分手。”裴南曼嘖嘖道:“這個女人看似心機深,其實特別犟,容易一條路走到黑,撞破牆都不願意回頭。你不是說秦澤是她第一任男友么,現在是第一個男人了。她把保留了二十幾年的身子和感情統統給了秦澤,你說,如果你倆關係曝光了,她是撕你還是撕秦澤?”
蘇鈺慫了一下:“恨不得撕了我……我又不怕她。”
“你和王子衿都鬥不過秦澤的,這小屁孩太狡詐了。”裴南曼安慰道:“哭吧,等你哭完,下一個就是她了。鬧過了哭過了,才是出結果的時候,現在還早著呢。”
蘇鈺抹了抹眼淚,止住哭,“那我要怎麼辦。”
“你又鬥不過她。”
剛止住哭聲,蘇鈺立馬又淚崩了:“我都那麼傷心了,你還扎我。”
“如果你氣不過,就分手。捨不得,那就保持原樣。他優柔寡斷的性格你比我清楚。盡量讓自己顯得委屈些,好讓他更愧疚,將來你能換到的籌碼就越多。我能給你的建議就這些。”裴南曼聳聳肩:“畢竟我雖然結過婚,但還沒正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你向一個感情經歷為零的人取經,你是不是傻。”
蘇鈺:“……”
……
晚上無所事事,秦澤陪姐姐和王子衿看甄嬛傳,今晚恰好看到大結局。沒心沒肺的姐姐難得悲春傷秋起來,說看完嬛嬛的一生,姐分外惆悵吶。
秦澤問你惆悵個啥。
秦寶寶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君心難測,後宮就像養蠱,最後殺出來的才能成蠱王(皇后),多年後回眸,身邊故人凋敝,古代女子可憐可嘆,就像姐姐我啦。
王子衿呸一聲:請把最後半句撤回。
秦澤說:人家皇帝也是從眾多兄弟里殺出來,不一樣隨時要掉腦袋?想君臨天下母儀天下,不豁出命怎麼可能。哪有你幸運,什麼都不做,光躺著,我就把你送上人生巔峰了。
秦寶寶覺得有道理,摟著秦澤的胳膊,嬌滴滴道:阿澤對姐姐情深意重,是姐貪得無厭啦。
正牌女友王子衿大怒,用力呸一聲:噁心!
趁機踢了秦寶寶一腳,逃到廁所去了。
“慫樣。”秦寶寶翻白眼,繼而捏了捏弟弟的胳膊:“咦,你肌肉又硬了。”
秦澤順勢做了個健美操的動作,炫耀自己的塊壘分明的肌肉,得意道:“你看我叼不。”
八塊腹肌的奇男子。
秦寶寶莫名的紅了臉,啐道:“不看。”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秦澤的手機,來電人:裴南曼!
秦澤接通電話,臉色嚴肅,掛了后,道:“我出去一趟。”
“怎麼啦。”
“……是投資的事。”
“噢。”秦寶寶乖巧的點頭,陪著秦澤走到玄關:“虧錢了么。”
秦澤借了裴南曼好幾百億,這事兒她是知道的。
“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庫取了車,按照裴南曼給的地址,秦澤趕到酒吧時,恰好看見蘇鈺蹲在路邊嘔吐,裴南曼在旁輕撫她背。
秦澤挺穩車過來,剛靠近,裴南曼驟然發難,一腳蹬在他小腹,心中有愧的秦澤沒躲,甚至沒退一步,倒是裴南曼被反作用力推了一個踉蹌。
裴姐姐大怒,咬牙又是一腳,秦澤很配合的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才息怒罷手。
“嘔~”
蘇鈺在旁,吐得肝腸寸斷。
裴南曼憐惜不已,瞪眼秦澤:“瞧你乾的好事。”
等蘇鈺吐完,秦澤扶起她,摟在懷裡,“謝謝曼姐,我送她回家。”
開車回家的路上,這對沒明說但肯定鬧彆扭的情侶沒半句話交流,蘇鈺起初頭疼,靠在座位咿咿呀呀的呻吟,到後半路,她頭不疼了,腦子也清醒多了,開始小心翼翼看秦澤的表情。
哼,受傷害的是我,我才不主動說話。
他會不會嫌我煩,下午我明明表現的一點事都沒有。
一路無話,到了蘇鈺的小區,秦澤停好車,扶著她上樓,蘇鈺的家的鑰匙他有一份。
開門進屋,秦澤雙手摟著蘇鈺,用腳踢上門,緊緊抱著她,柔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憋了一路的委屈,蘇鈺眼淚“唰”的湧出,豆大的,淚珠滾滾。
“曼姐說你給我下套了。”她哽咽道:“怎麼辦,我就是離不開你。”
“別聽曼姐的,她單身狗一隻,看不得我們秀恩愛。”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娶我。”
“這個問題……我現在沒法回答。”
又一次失望了,今天的秦澤坦誠的過分,可她寧願他說著甜言蜜語哄自己,即便是假的。
沉默中,蘇鈺一口咬在秦澤肩膀,沒有心疼,鉚足了勁,咬出了血。
“你會不會和我分手。”
“你想和我分手么。”
“我不知道……”
“我不會。”
所以,就想這麼霸著自己,又不想放開王子衿?
蘇鈺氣的又想咬他了。
於是就和秦澤打了一個小時的冷戰,蘇鈺既不想看到他,又捨不得他走,心情複雜的很。等酒意退的差不多了,她進浴室洗澡,蓮蓬頭嘩啦啦沖洗著身體,卻沖不走紛亂的思緒。
裴南曼說的對,她早該想過今天的情況,只是那時想著自己付出這麼多,而王子衿矯情的端著,挖她牆角終歸不是難事。
其實是在自我麻醉。
她既不願和王子衿分享男人,又離不開秦澤,害怕逼著他抉擇,最後被拋棄的是自己。
是不是那些甘心做小三的女人,也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
是不是那些原諒丈夫在外面有女人的妻子,也有著割捨不了的情意?
這個問題蘇鈺沒想明白,她沒結婚,秦澤也沒結婚,所以她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小三。
洗完澡,披上浴袍來到客廳,見秦澤還在,心裡是歡喜的,只是此時此刻,實在擠不出笑臉來,她說:“你怎麼還沒走。”
“你剛喝了酒,晚上會口渴,頭疼,我得陪著你。”秦澤道。
看吧看吧,曼姐說的沒錯,他就是再給我下套,他知道我的弱點。
蘇鈺冷冰冰道:“家裡女朋友要炸的哦。”
秦澤說:“你重要。”
好過分!專挑人家愛聽的說。
晚上秦澤果然沒走,睡在了這裡,蘇鈺仍舊在賭氣,劃了條三八線和秦澤共分天下。
有困意,更有心事,所以睡不著,到了後半夜,她沒忍住,翻了個身,緊緊抱住沉睡的秦澤,偷偷抹眼淚。
“我寧願你再咬我一口,也不想你這樣。”秦澤嘆口氣。
原來他也沒睡,蘇鈺哽咽道:“我好怕。”
“怕什麼?”
“怕到最後,又是一個人。”
“不要怕。”
“阿澤,”蘇鈺緊緊抓住秦澤的肩膀,指節太過用力而發白,“你給我個孩子吧,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