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之後,孔澤出現在了沈夢面前,面沉似水,黑眸中壓抑著濃烈的情緒。
“你懷孕了?”
沈夢認為自己在信息里已經說清楚了,他這句反問只是表大震驚。
“你竟然同意給蘇陌染生孩子,你是傻子嗎!”
孔澤握住她的肩膀逼人的氣勢令沈夢生理X畏縮。她努力挺直脊背,不令自己顫抖:“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孔澤冷笑,“蘇陌染處心積慮接近你,讓你放下戒備,受他擺布。他那樣冷心冷肺的一個人,卻對你溫柔體貼,呵護備至,你就沒有想過是為什麼?”
沈夢推開他:“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對別人好就是別有用心。”
孔澤捏起她的下巴:“你不會以為他是真的愛你吧?”
他臉上的諷刺令沈夢的心痛苦的揪起,她咬著下唇,賭氣道:“我心甘情願。”
“好一個心甘情願。”
孔澤暴怒。Pǒ⒅t.cǒм()
沈夢看到一團黑霧從他心口的位置鑽出,很快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孔澤的黑眸中盛滿怒火,他捏著沈夢下巴的手收緊。
“你腹中這團骨血,”他目光下垂,“成型後會燃燒盡你的精血,生產那日,鬼嬰會撕開母T的肚皮,吞食母親血肉。蘇陌染只是想讓你幫她留下血脈,根本不顧及你的死活!心甘情願給別人獻祭,這便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鋒利的指甲探入沈夢胸膛,握住那顆蓬勃跳動的心臟:“你這樣無情的人,要心有何用?不如挖去這累贅!”
手指握緊,孔澤把鮮活的心臟挖了出來。血從沈夢胸前滴落,染紅了雪白的衣衫。
孔澤伸出舌頭,舔舐心臟上的血跡,張開嘴,把那顆心吞了下去。
血紅的紋路蔓延上沈夢的眼球,因為恐懼和疼痛而張的極大的眼睛微微凸出,繼而被薄薄的雲翳遮住,失去了生機。
蘇陌染回到家,在沙發上發現沈夢冰冷的屍體。他抱起沈夢,身子踉蹌了下,扶著牆壁才勉力站穩。
他把沈夢輕柔的放到床上,周圍撒上玫瑰花瓣,讓馥郁的香氣掩蓋住血腥味。
蘇陌染撫摸上沈夢隆起的腹部,睫毛顫抖,一滴淚水落到鏡片上,模糊了視線。
天邊響起雷聲,海面驚濤駭浪,蛟龍騰起,瞬間被天雷擊中,落回海中。魔物的怒吼聲夾雜在風中,呼嘯盤旋,在頭頂凝成鉛雲,雨滴逐漸成型。
龍捲風捲起水柱,烏雲中惡靈的臉扭曲變形。有強烈腐蝕X的雨水落下,植物瞬間枯萎,動物四散奔逃,躲避這場災難。
空氣中浮動著腐爛的氣息。幾隻野狗滿身是血,身上髒兮兮的皮毛大片脫落,哀嚎著躲進公交車亭,卻躲不開四散飛濺的水花。沒有打傘的行人被生生融化,手臂和頭顱露出大片白色骨骼,他們驚恐萬分,眼前場景如同末日臨近,喪屍襲城。
皓華握著馬克杯,杯子里的牛奶已經涼了。雨水在玻璃上沖刷出道道痕迹,如同人皮膚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玄音與小鮫人素錦扒在浴池邊緣,膽怯的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那裡,似乎籠罩著極為淫邪的陣法。
皓華走進來,拉上了窗帘。
“那是什麼?”玄音問,壓下心頭湧起的驚懼。
“聚靈陣。”皓華道,把杯子隨手放在浴池邊。
“那些都是惡靈吧……”玄音心有餘悸,剛才的場景激起了他對惡靈的恐懼。
皓華不置可否,推了推杯子:“嚇壞了吧,喝口熱牛奶壓壓驚。”
玄音順從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牛奶是涼的,但他仍舊乖巧喝光了,眸光從杯子邊緣小心翼翼望著皓華:“陛下不準備管嗎?”
“天要下雨,鬼要生娃,我管不了啊。”皓華嘆了口氣,異瞳中少有的失落。
手機叮鈴鈴響起,皓華瞄了眼,是青蠻。
隔空點下接通,青蠻焦急的聲音在空曠的浴室內帶出迴音:“老大,有人在渡天劫!需要我們出馬嗎?看這動靜,對方來頭不小,我一個人可能高不定,要不要把流金從北美調過來?”
轟隆隆的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青蠻應該是在室外,背景音十分嘈雜。
“順應天命吧。”皓華幽幽道,“他也不一定會成功。”
“可是……”青蠻的話被另一通電話打斷。
“我接個電話。”皓華掛斷了下屬的嘮叨,接入另一個下屬的電話,“喂。”
流金畢恭畢敬:“老大,鬼族那邊可能有大動靜。我這邊查出他們跟魔族勾結,兩界破損的結界便是他們高的鬼。”
為了修復破損結界,流金滿世界奔走。他一邊修,鬼族一邊破,往往是這邊剛修復好一個,那邊又被捅開了三四個窟窿。他一人之力怎麼能抵得過鬼王座下四大惡鬼,修復的空間漏洞不過十來個,新破損的卻已經過百。
皓華沉默下來。
兩個下屬都在焦急等待指示,只聽天神淡淡開口:“神滅魔隱,今日之後,新舊交替。鬼族以為是重生,等待他們的卻是更為徹底的死,烈火焚魂,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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