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她,非常甜蜜的一個吻。
顏小小看的心頭髮熱,她摸了摸眼角,那裡竟然也熱熱的,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顏小小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真正恨嫁的是我吧,顏小小想,轉頭在人群中找尋。吳輝並不在這裡,可能是已經回去了。看到那樣的場景后,想想也不可能再繼續與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待下去。
顏小小心有些涼,她並沒有給過吳輝承諾,就跟她所有的男人一樣,兩人之間不過是相互慰藉的關係。吳輝慰藉顏小小的身體,顏小小慰藉他的荷包。
她像包養男明星一樣給他最好的物質享受,名牌手錶,男包,價值不菲的跑車,她都送了,闊綽的招搖。
吳輝沒有拒絕,她就愈加心安理得,這種沒有羈絆,沒有束縛的關係於她而言十分得心應手。
她從沒有奢求過什麼,便同樣覺得他也不應該有過多的奢求。
愛情太難了,純真年代或許有過一些至死不渝,若不是他,終生不嫁,若佳人已逝,終身不娶。但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道,腎臟的重要性壓倒心臟,因為人們知道心會變,腎不會,這個器官的渴求向來直白而敞亮。
她放縱自己,寄情聲色,以為瀟洒又快活。
快活是真的快活,但某些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自己在大床上醒來,身邊沒有那些男色環繞,四周空曠,靜默的可怕。她太怕那種孤寂了,簡直令人發瘋。
那種時候,內心就會生出無望的渴求,彷彿久旱的土地,她是獨自在沙漠行走的旅人,幾乎要渴死了。她向上天祈禱,下雨吧,那怕只有一滴。
祈禱最終都以失望落幕。顏小小想,自己或許會在燈紅酒綠中死去,生前的鶯鶯燕燕,死後作鳥獸散,她光溜溜來,走時也赤條條無牽挂。
可今天,她最好的朋友結婚了,沈夢臉上的幸福擊碎了顏小小心中原本就不牢靠的防線。她也想要那樣的幸福,不是浮光掠影,聲色犬馬,而是沉甸甸,能壓的人心口發疼的幸福。
顏小小昏昏沉沉走出酒店,泊車小弟開來了她的保時捷跑車,平日很喜歡的洋紅色,此刻看著有些刺眼。
顏小小坐上車,發動引擎,回了家。
公寓的燈亮著,吳輝在收拾東西。
顏小小踢掉高跟鞋,跑過去從后抱住他的腰:“別走。”
“鬆手。”吳輝的聲音沒有起伏,他甩掉了顏小小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顏小小不知該怎樣挽留,原本伶俐的口齒此刻笨拙起來。
“不是故意跟男人胡高?”吳輝冷笑,“顏小小,我知道你那性子。我們在一起后,你不知道背著我高過多少男人。今天不過是我親眼看見了,覺得噁心,也受不了了。咱們分手吧。”
他臉上的鄙夷刺激到了顏小小,顏小小滾燙的鮮血瞬間冷卻下來,她也冷笑道:“分手?我有跟你在一起過嗎?你不過是我養的小白臉,用我的住我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道德審判!”
吳輝的臉白了,嘴唇顫抖片刻,沒有再去看顏小小,俯身繼續收拾行李。
顏小小佔了上風,氣焰高漲:“我給你買東西,給你轉賬,你哪一次不是笑嘻嘻的接著,床上對我各種奉承討好。現在給老娘甩臉色,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骨氣!既然吃了軟飯,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我跟別的男人上床怎麼了?老娘有的是錢,愛養幾個養幾個!”
吳輝原本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身子冷靜下來,他笑了笑,臉色雖然蒼白,但聲音已經恢復正常:“你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稀奇。”
顏小小看不得他一副佔據道德制高點的嘴臉,冷笑:“你能說跟我在一起不是為了我的錢?”
“我是貪慕虛榮,想從你這裡獲得更好的生活。”雖然承認事實很痛苦,吳輝仍舊咬著牙說完,“但我也是付出了真心對你。我一心一意,說愛你,是發自肺腑,說陪伴你餘生,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的結論。可你呢?”
他望向顏小小:“你只當做是床上情話,聽聽便罷,從不過心。”
顏小小背靠著衣櫥,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你說愛我,那是愛我的錢。說陪伴我餘生,呵,如果我一夜間一貧如洗,那樣的餘生你還想要嗎?騙子,都是騙子!”
她順著衣櫥滑下去,坐在地板上抱住膝蓋:“你走吧,我不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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