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京師下江南的水路當中有安全的地帶,也有鄰近水匪寨子的地帶,明鈺自然是鑽研過的,這一條是漕運的河道,應當一路上是安穩無虞的。
可江南離京城有段距離,消息的傳遞畢還是閉塞了一些,明鈺也無法料到,這沿途的十八個寨子正好進入權力交替,黑風寨的新寨主上位,醞釀著要干一票大的來立威。
黑風寨的探子早早就盯上了文家的大船。文家的船隻是商船,在這些亡命之徒的眼中,越是富貴,就是越有油水的羔羊,咬上一口多暢快?
黑風寨裡頭最通水性的高手帶著蘆桿下潛,悄悄的靠近船隻,把準備好的鉤爪勾在文家的船身之上,接著將鎖煉練在黑風寨的快船上,將船隻拉偏去撞上礁石。
所幸,文家的船隻要比一般船隻要來得堅固,就算這麼撞上了礁石,船身卻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傷,只是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明錦沒能站穩,眼見她即將失去平衡,文曜在這千鈞一法之際拉住了明錦,這一拉一帶,明錦就滾到他的懷裡了,她的雙手貼在文曜的胸前,她這才感受到文曜真的是個男子,那胸膛堅硬得很,一瞬間讓她想到了謝蘊……
明錦從沒和其他男人如此親近過,她的心跳隱隱的加快了,她稍稍往後退了一些,抬頭看了文曜一眼后,飛快的低下了頭。
“還不鬆手!”明鈺也出手了,可偏生就是蘇餉匆徊健�
文曜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一方面是不想刺激明鈺太過,另一方面是因為喊殺聲已經高高低低的傳來了。
這一迴文曜還是打著公務的名義下江南,船上是有兩小隊的人馬的,加上兩家的精銳護衛以及明家特意準備的暗衛,是有能力與水匪一戰的。
血液里的軍人天性沸騰了,明鈺和文曜看起來都有幾分的好戰,只是這些人馬平時都習慣在平地上戰鬥,終究還是吃了幾分的虧。
初時的這一下是出其不意,接著快船還試圖將船身拉到礁岩處便沒那麼容易了。
在這個時候,兩個男人暫且把心裡頭的各種念頭往旁一擱,共同面對眼前的敵人。
“你先帶寸寸到安全的地方去。”明鈺比自己要想像的更信任文曜。
他應該把明錦放在首位,親自帶著明錦躲進船艙,可是他卻把明錦託付給了文曜。
不為旁的,在文曜的跟前,明鈺把自己視為兄長。
“啊!”明錦驚呼了一聲,就在此時,四五個光著膀子,只穿著褲子的水匪利用飛爪跳上了船。
這些水匪一輩子都是水匪,在這兒簡直是地頭蛇了。
這些年帝京也有幾次南下除水匪,可這些水匪躲在深山中,那窮山惡水就是他們的舞台,再精銳的水師都無法將他們斬草除根。
水匪雖是匪徒,但也有組織和生存之道,這些水匪知道不在官道上作亂,通常他們最長下手的是小型的客船和商隊的商船,他們也不傷人性命,有些、商隊知道他們的存在,會留下買路費,也能相安無事,所以這才和官府形成的詭譎的平衡。
“這小娘皮也長得太好看!”第一個翻上船的男人皮膚古銅,渾身肌肉虯結,生了一大把亂糟糟的鬍子,一見到明錦,那是驚為天人!
“還真的!咱們這是走了什麼運?”另外一個瘦小的漢子也幾乎看值了眼。
明錦出身高貴,就算上她最落魄的那些日子裡,京城的男人要是見了她,都會忍不住把自己身上衣服的皺褶撫平。
她哪裡看過一群壯漢沒穿上衣的景象!
就算是上輩子嫁過人,她也受不了這衝擊性的畫面,明錦忍不住把頭撇開,文曜順勢用廣袖遮住了她的視線。
文曜為了討好她,今天身上穿的是他最喜歡的湖水藍,整件衣裳是蜀錦精緻,還用上了上好的薰香料。
那也是明錦從來沒往那方面著想,這才沒注意到,文曜簡直像是一隻開屏的雄孔雀。
“這樣好了!今天爺爺我作主,你們把這小娘皮雙手奉上,爺爺們就放你們一馬如何?”那為首的壯漢,一邊說著,手還一邊往兩胯間撩了撩。
那畫面實在太猥瑣,連明鈺看了都覺的胃底一陣翻騰,本來還覺得文曜趁機對著親妹動手動腳,如今卻覺得文曜這麼做,當真是做得對極了!
“放你媽的狗屁!”明鈺也是軍營裡面打滾的,這平常壓抑著才妹在妹妹面前顯現出本性,如今卻是被氣得直接拔出腰間配戴的長劍,“老子砍了你!”
明鈺的動作疾若閃電,在那為首的壯漢能回過神來以前,他一揮劍,這一劍勢若破竹,那漢子完全沒機會閃躲,方才還做著不雅姿勢的手就這麼被明鈺展下,金器交鳴的聲響越來越大。
明錦的心慌亂了起來,她彷彿回到了站在城樓上的那一天,肅殺的氣氛太濃烈,鼻尖彷彿都能傳來那鐵鏽的味道。
悲鳴的聲音在腦海裡面盤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