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烈女傳 - 第55節

對,就是這主意!郭靖,黃蓉,你們應該知道我,一個能做主宰的人,楊康!你們能來參加君山大會,太好了!我等著你們。
眼前的洞庭湖煙波浩淼,比熟悉的大海要溫柔,煙籠霧熏,在蒙蒙的細雨中纏綿而多情。
黃蓉想到范仲淹的《岳陽樓記》,一篇好文章,想跟郭靖聊聊,一琢磨,還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知道郭靖不會對眼前的景色有什麼感覺,他肯定是琢磨著找船到君山去,去趕緊把丐幫的事給辦了。
遺憾么?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以後自己在靖哥哥的面前要少抖摟自己的墨水,免得靖哥哥自卑,讓男人在女人面前自卑,那可不好,男人應該是頂天立地的,應該是被崇拜的。
一葉片舟飄蕩而來,舟尾一個梢翁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身隨櫓盪,是一種別樣的悠閑,再加上舟頭的魚鷹,彷彿是畫中的人物。
如果有筆就好了,把這一些都畫下來。
身邊是郭靖,垂柳,和風細雨,還有這畫卷,多好呀,但願此次君山之行如此時的心境一般平和、靜謐。
楊康看了看彭長老,又看了看隱伏在葦盪中的船,還是有點不放心。
畢竟郭靖自己的本領已經可怕,再加上黃蓉,鬥智鬥力恐怕都難取勝,唯一可利用的就是倆人現在的關係。
楊康很敏銳地察覺了郭靖、黃蓉的變化,也很清楚男女之間走出那一步之後的纏綿,幸福可以使人的大腦沉醉,也許,最危險的黃蓉的腦袋現在已經不那麼靈活了;至於郭靖,他再強,楊康也沒放在眼裡,咱們鬥智不鬥力。
知道郭靖、黃蓉是洪七公的徒弟,彭長老多少是有點緊張的。
洪七公的本領就不必提了,他的徒弟肯定也差不了,主要是自己辛苦等來的機會眼看就要化為泡影,這不能容忍。
彭長老可不是爆發戶,也是苦出身,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爬上來的,所以,他很知道珍惜這到手的和眼看就要到手的東西,拿走這光明的未來?不行。
這是一次不能失敗的行動,彭長老已經調集了自己所有的精銳,堂堂的四大長老之一,兩湖的主管,手底下沒有點人還行?彭長老有忠於自己的力量,從二十一歲成為六袋弟子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苦心經營二十年,今天,是派上大用場的時候,成功,就是光明,失敗,那麼自己或者就會退出這五彩繽紛的舞台。
戰場就在這裡,不是君山,而是君山以西五十里水路的斑鳩塢,只許成功,沒有失敗。
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這郭靖和黃蓉就是謀殺洪七公的兇手,丐幫高手應該會開始搜尋了;人手已經分派出去了,是自己賴以立足的根本力量,應該是可以放心的;而且是以有心對無心,怎麼自己還是有點慌?是不是洪七公的神威還在作怪?很有可能的,但他不是已經死了么? 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從來也沒有這樣過。
穆念慈坐在屋檐下看著外面的細雨,一切都是在一層雨霧中,朦朦地,是一種感傷的調子,本來就受傷的心靈現在就更有所觸動了。
看來是懷孕了,要不要跟阿康說?還是就趁著這無人的時候,獨自離開? 不是梢公,而是一個年輕的舟子,小夥子很精神,黝黑髮亮的皮膚,明亮的眼睛,是那種很典型的湖南人,不魁梧,但靈秀而矯健,小褂里漂亮的肌肉。
黃蓉突然感到有點臉紅,你已經有了靖哥哥,怎麼居然還去看別的男子?但還是忍不住要看,的確是很漂亮的肌肉呀,一塊一塊的很清晰,硬朗中偏又那麼的溫情,隨著他搖櫓的動作,那些漂亮的流線變幻著,就是好看的,那臂膀,那腰,那腿,還有能看到發力時繃緊的屁股,一個強健的男人是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在這樣煙雨凄迷的景緻中,在這細雨和風的柔情里;還是自己的靖哥哥好,他站在舟頭,微風吹拂著衣衫,他那寬寬的肩頭的威武就清晰起來了,還有那高大。
黃蓉是忽視了就在身邊的危險的,在幸福中的女人,是陶醉的,幾乎失去了判斷力,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而以後就要為這男人而哭、而笑、而赴這一生。
郭靖多少感到氣氛不那麼對勁,這是往哪去呀?不過實在是不認識路,尤其這水路,都有點暈,更別提分辨東南西北了。
那雨霧朦朦中的就是君山?那不是一個荒島嗎!不過也不能算太荒,看樣子是有幾戶人家的,那崖上還有幾個人呢…… “動手。
”彭長老沖身邊的隨從揮了揮手,然後自信地回到新搭建的草棚里,坐下,喝茶。
很有信心,都準備好了,這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的水面,就是通天的本領,也難逃我的掌握了!現在是不是該打算下一步了?彭長老的心跳的厲害,那小姑娘實在是太美了,四十一歲的一生,還沒有見到這樣美麗的人兒,太嬌了,太嫩了,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一種風情,一種靈逸,比較起來穆念慈就是庸脂俗粉,而自己的那些侍妾簡直就是瓦礫,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怎麼現在才讓我遇到這樣的姑娘? 楊康看到黃蓉在舟邊戲水,那晶瑩的小腿,那妙不可言的腳丫……還有那化在這山水中添彩的笑靨。
郭靖知道自己只有用性命來保護蓉兒,雖然可以跳水逃生,但自己的水性不如蓉兒,她要照顧自己的話,就一起完蛋! 黃蓉知道郭靖要拚死讓自己逃,恨自己幹嗎整天迷迷糊糊的,連危險都忘記了,走吧,還可以想辦法解救郭靖,不走,就一起。
船開始漏水了,那個舟子消失了,葦盪中攻擊過來的船,就快要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了。
風凌厲起來,雨也越來越大,打在臉上,生疼。
“郭靖,你想不到有今天吧?”郭靖看見進屋的楊康那充滿陰霾的冷笑,心裡一涼。
楊康很滿意,被鐵索死死地扣在牆上的郭靖應該失去了他的武勇了,還沒有放棄努力,那強健的臂膀在抗爭,胸大肌鼓起來,還有那腹肌的抖動,一種很強的衝擊感,他不但有這樣強健的肌肉,還有比這些肌肉要可怕的內功,神奇的武技,不過,現在他就是自己的囚徒。
彭長老多少有點緊張,他被郭靖的強大震撼了,身處絕地的郭靖還象猛虎一樣威猛,就是現在,他仍然顯得那麼威風,不能面對那目光。
“來人呀!給我把他的琵琶骨穿了!”屋裡的四個粗壯的手下打手就過去,把郭靖死死的按住。
穿琵琶骨?怎麼穿法?郭靖看著那個舟子靈巧地跳過房梁,兩條鐵鏈垂下來,鐵鏈的頭上有兩個鐵鉤,冷森森的,逼人。
穿琵琶骨?那郭靖的一身武功不就費了?楊康還沒有看過,但希望看到,因為這個郭靖就是最大的敵人,雖然他總是假仁假義地要做自己的兄長,呸!你配么?一個農民也想做小王爺的兄長!其實郭靖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楊康的事情,甚至處處回護他,不過楊康恨郭靖,一個處處都不如自己的傻子,就那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現在,處處都比自己強,人人都尊敬他,那些絕頂高手都對他青睞有佳,就連也恨他的歐陽鋒也對郭靖是點頭的,他還有了黃蓉,狗屎!他讓自己感到卑微,讓自己不能比擬,並且越來越變得遙不可及,這失敗感是深切的,妒忌變成了仇恨,現在,他還威脅到自己的未來,好,看看你有多堅強!楊康咬牙切齒地。
按住郭靖的四個打手的手微微地在抖,被郭靖的神威震懾。
從容的是那舟子,他並不怕郭靖,他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反正彭長老讓幹什麼,就干唄,血,算不了什麼,那是生命的顏色,至於對手的痛苦,就更是樂章了,並不是麻木,他天生就是劊子手。
舟子微笑著,伸手很仔細地在郭靖的鎖骨上撫摸著,這樣肌肉發達的可得仔細點,要不然鉤子被肌肉吸住了,那多丟手藝。
的確,他的手法很專業,很純熟,直接,漂亮,準確。
郭靖的身子劇烈地繃緊了,汗水不是冒,而是涌,還有鮮血,他的肌肉抽搐著,但沒有喊出來,從小就這樣,再大的痛,也是能忍耐的,不過右邊也被刺穿的時候,他還是用鼻子哼了出來,這疼不那麼好對付,稍微動一下,疼痛就加劇了,心臟收縮到了極限了,舒張開的時候,是一陣空,蓉兒是不是已經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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