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寂自知理虧,立刻跟上前去。
雲心踏入殿內,妙寂已拿開蒲團,直挺挺地跪在佛前了。
雲心看著這個自己最為倚重的弟子,內心悵然不已。
“妙寂,她已離去一月有餘,為何仍未放下?”
“弟子……”妙寂垂著眼,頓了一頓:“只是想遠遠看她一眼,確保她無恙。”
“生死之局,皆有定數,沉淪生死,又如何涅槃?”雲心來回踱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弟子明白,可弟子難以自拔。弟子只是從心而已。不能了自心,弟子焉能知佛慧?”妙寂抬頭看著那古佛,執拗道。
“荒謬!若心有動,則非真了知。你心中不應容她。”雲心皺眉斥道。
妙寂沉默不語,兩人僵持著,雲心看著妙寂身上雨水不斷落下,他細瘦蒼白的指間滿是血痕,心中一軟,鬆口道:“罷了,你回去罷。”
“弟子願在此領罰。”妙寂卻回絕了,執意跪在此處。
雲心知道他的脾氣,他若是倔起來,便是個認死理的。
“弟子並非有意忤逆師父,只是弟子參不透,若我處處尊佛法,為何夢中仍有她。”妙寂嗓音沙啞,語調里也滿是壓抑絕望,重重叩頭問道。
“一切幻夢,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雲心也一臉疲倦,看著這個向來平和從容的孩子如今凡情纏身,嘆道:“妙寂,你心中是佛,還是她?”
殿外雨聲不絕,菩提葉被狂風吹地嘩啦作響,殿內燭影搖晃。
良久,妙寂挺直身子,轉頭直直望著雲心,扯起一個苦澀勉強的笑容,卻頗為釋然道:“是她。”
雲心已不知為這弟子嘆了多少氣。
“弟子深知此番便是叛於佛道,毀犯禁戒,還請師父重罰。弟子辜負了師父這麼多年的愛護教誨,難離痴心,不得解脫,實難勝任主持之位,望師父另擇人選罷。”妙寂再度重重叩首,誠心道。
“罷了,為師不罰你。一念叄千,仍具佛法。千途同歸,但是一心。”雲心搖搖頭,看那古佛含笑,他眼中是想起往事的惆悵:“妙寂,隨心而去罷,為師不阻你。”
妙寂怔住,雲心卻拍拍他的肩,扶他起來:“起來罷,去清理一下,好好休息。為師也並非頑固不化之人,因果造化,緣起緣滅,都由你罷。”
雲心說完便走了,背影看上去也滿是倦怠。師父老了,對著自己最為倚重的弟子苦口婆心也不過是盼著他好罷了。妙寂心中苦澀,再度跪下對著雲心的背影叩首,低聲道:“多謝師父。”
他不是要什麼結果,他只是——挂念她。
這山中寂靜,風雨花葉,晨鐘暮色,無一不清凈,明明無人來打擾,可妙寂只要靜下來,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念她。
分別一月,思念在瘋長,他盼著她好,也知她過得好,可卻始終放不下。
他盼著她忘掉他,也不必為自己尋醫問葯。只是銀盤褪去,驟雨凄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她。
(這是本文最初始的一句話文案“你心中是佛是她?——是她。”
被小姐妹無情否定哈哈哈哈:你這樣寫文案沒人看重寫。
但是這就是本文書名的來由啦哈哈哈哈快了快了我感覺快完結了,我想一夜完結(不是,還有十萬八千里,快見面了,等等吧。明日周一看心情更,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