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記 - 第6節

紫陽劍眉倒豎,被我氣笑:“沒害人?你實在是個不知自己有多愚笨的妖精。
留在世上遲早被人害死,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啥破道理啊! 殺我還是為我好,紫陽腦子進水了! 側頭想了片刻,我不知死活的繼續跟他討價還價:“死也可以。
只要讓我陪容容走完這一世——” 紫陽的面色剎時難看至極。
打賭 “為了白容容,你可以連自己的性命和修行也不要?” 紫陽的臉泛出陣陣紫氣。
我不禁心慌,仍是硬著頭皮點頭。
“好!”紫陽咬牙切齒的擠出一抹冷笑。
“我就與你打個賭。
” “——耶?” “我給你一次機會。
”紫陽的目光似冰又似火,“只有一次機會。
你若贏了。
我就放過你,你若輸了,就必須跟我走!” 有這等好事?我將信將疑的問:“怎麼賭法?” 紫陽定定的看著我,淡聲道:“不久之後,許家將有一場大難。
” 他話語平靜,我卻心驚肉跳,幾乎蹦起來:“容容會出事?!” “不錯。
”不等我再追問,紫陽冷笑道,“到時候,你就會看得明白,你所堅持的感情,是多麼的可笑!” 我沉默不語。
心中瞭然:紫陽是想看我有沒有本事化解這場災禍。
好!我揚臉笑:“我就跟你賭一把!” “……一條笨蛇!” 罵聲中,紫陽的身影漸漸消融於湖面月色之中。
好漂亮的法術! 我嘆口氣,不知我還要修行多少年才能練得這身本領? 房門輕響,我知道許凌回來了,沒心情理他,獃獃的看著湖面發楞,后一刻腰身被人抱住。
“許凌——” “青兒,別動。
”許凌痴痴的抱著我,“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月亮都比不上你的容色。
” 我疑惑的抬頭看看月亮。
一個大圓盤,能跟我比嗎? “青兒……”許凌又在我頸間亂咬。
雙手扯開我的衣襟,月光映在我的身體上,當真皎如明月,美不勝收。
我閉上眼睛。
他想做就做吧,反正大家都那麼熟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嗚——”我上半身重力都在窗台上,許凌舉著我的腿,□的兇器迫不及待的刺入我體內,幾近失控的橫衝直撞,“不行,別這樣,太亂來了。
嗚嗚……” 好半天,許凌才冷靜下來,按著我的腿深入淺出,我雙手左右張開撐住窗棱,生怕他一用力我就翻了出去。
“我的青兒,我真想把你撕碎了吞進肚子里!”許凌□不止還有空在我身上留下斑斑痕迹。
“唔……”我吞咽口水發生的聲音,似乎都帶上了□之色。
許凌猛得攥緊我的腿根,挺身狂頂,頂得我腰支亂顫,體內深處的快感如潮湧來,幾乎要把我淹沒!止不住的胡言亂語起來。
“啊……哈,哈哈!嗚……好舒服,嗚嗚……” 若是紫陽看到如此□的我,他會作何想法? 我忍不住回頭望了眼他適才站過的地方,月色朗朗,湖水清清。
又忍不住想起當日與紫陽的交歡,他可比許凌溫柔多了,我抱著他時,有種真真切切的依賴與存在感,不比許凌,他再怎麼與我討好親近,我也只當他是個好色的薄情之徒! “啊——”我咽不住低聲的驚呼,許凌不知怎的連番刺到我體內敏感之處,我只好夾緊了雙股左右搖擺抵抗,許凌也抵不住了,頓時射在我的體內。
癱軟的身體慢慢從窗檯下滑落。
許凌一把勾住我的身子,調笑:“青兒的腰,比蛇還柔媚!” 一瞬間,我真想在他面前現出原形,看他還說不說得出那般肉麻酸話! 道符 洛陽,白馬書院。
王守仁是當世聞名的學者,也是當世唯一稱得上“聖人”的人物。
我跟在許凌身邊,擠在滿面虔誠人群中,暗暗覺得奇怪:王守仁到底有何了不起之處?竟能讓舉國學子為其傾倒?不禁翹首以盼,誰知王聖人人未到,底下一幫學子已有人爭論起來。
“朱程學理,存天理去人慾,若能遵循天理,慾望必然隨之而消。
” “朱程學理,又豈是聖言諭旨?何謂理,何為欲?朱聖人可曾給過一個定論?” 我聽得一頭霧水,只好問許凌:“他們在爭什麼?” 許凌微微一笑,說:“存天理去人慾,換句話說,就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 “什麼叫失節?” 許凌一楞,笑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
”想到了什麼,在我耳邊低聲講,“你若再跟別人做我們做過的那事,也是失節!” 耶?我大吃一驚!那我豈不是對紫陽失節了! 怪、怪不得他要找我麻煩……………… 冷汗淋漓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講不出緣由。
我只好皺眉不語。
此時,一陣鑼聲后,王聖人緩步從屋內走了出來。
王守仁年近半百,相貌頗為仙風道骨,竟有幾分紫陽真人的仙姿。
忽的俺瞅到京城的空明大師坐在前排,可見他的地位頗為尊榮。
一見他,難免想起紫陽,我肩膀一抖,嚇得縮頭收腰,眼珠子在人群中亂掃,難道紫陽也來了?四處找不到,想來紫陽真人一介上仙,怎會對凡間的聖人感興趣?更不可能與這幫凡夫俗子擠在一塊受罪,於是放了心,重又抖擻起來。
“方才兩位學子所言,我在屋內也有聽聞。
”王守仁撫須而笑,走至台下,向空明大師行了個禮。
大師急忙起身還禮。
王守仁問:“大師,您是出家人。
現在家中是否還有親人?” 空明微怔,點頭道:“尚有老母在堂。
” “那請問大師,”王守仁聲音漸響,“您可曾想過您的母親?” 空明又是怔了怔。
半晌,才嘆息道:“怎能不想?” 學子間哄然炸開了鍋,連空明大師竟也思過凡塵之事? 王守仁再度向大師躬身行禮,朗聲說:“思念家人,是天經地義之事,不應以身份而改變。
如此人之常情,又豈是某些禮教可以強行去除的?” 說得真好!太好了!我不禁跟著一齊鼓掌。
所以,就算對我紫陽失節,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壞事嘛!我的心情頓時大好。
“請問王先生,如何才能做到天理與人慾相為貫通互不干擾哪?” 王守仁笑道:“四個字。
知行合一。
” 知行合一? 那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禁為自己難過:白活三百年了,連個凡人老頭兒的話都聽不懂! 許凌輕輕握著我的手說:“別沮喪。
王先生的話看似簡單,其實若沒有四五十年的苦學實踐,是無法輕易理解透徹的。
” “噢。
” 回到客棧,許凌便整理行裝準備回家。
我暗暗鬆了口氣,總算能回到容容身邊甩掉許凌的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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