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的日子裡,還發生了許多看似詭異草率,仔細一品又有點道理的事。
因遊戲版號受到嚴控的發行限制,手游廠商紛紛選擇全面出海。眼看國外的韭菜長得又高又旺,資本家手裡的鐮刀已經快要按捺不住。
為了更好的收割,他們選擇通過賽事宣傳來擴大玩家的基本盤。王者的國際服逐漸熱鬧了起來,慢慢有了一個小小的亞洲賽區。當然,這個賽區主要還是以同樣熱衷於MOBA遊戲的韓國人為主。
就像歐美人擅長統治FPS類的電競賽事一樣,韓國人擅長運營MOBA類的電競賽事,他們直接沿用了LCK那套成熟變態的體制。
莫名其妙的,連KPL都開始抗韓了。
程渡他們險些在亞運會上輸給韓國,很多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若是連KPL都不敵韓國賽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
奧萊集團沒有再給輝悅施加壓力,陸青斐很快又繼續活躍在演藝圈。因著陸青斐以前對程渡做過的荒唐事,舒檸沒辦法做到像曾經那樣與她正常相處。
坊間有了兩人不和的傳聞,就在舒檸以為她和陸青斐會一直如此時,陸青斐忽然在頒獎典禮後台上攔住了舒檸。她看起來很苦惱,很彆扭,最終還是為自己過去的行徑向舒檸道了歉。
“我以前挺討厭程渡的。”陸青斐說,“但我現在能理解他了。”
沒過多久,舒檸聽說陸青斐愛上了一名二十歲的網球運動員。
同年夏天,何淼淼結束了瀟洒自如的單身生活,邁入了她曾視為猛獸的婚姻殿堂。
真實情況是何淼淼在一次醉酒後,抒發了自己玩膩了想找人安定下來的想法。魏擎剛好在她身邊,遂問她:你看我怎麼樣?何淼淼打了個酒嗝,笑說:就你了。
何淼淼認為酒後的話不能當真,魏擎則堅持說酒後吐真言。更何況魏擎已經將何淼淼的話捅到了兩家長輩面前,何淼淼就這樣趕鴨子上架地與魏擎領了紅本,接著又硬著頭皮辦婚禮。
何淼淼組了一個龐大的伴娘團,舒檸和池谷細美自然是伴娘團的首發人選。魏擎為了對齊兩邊的人數,臨時將程渡抓進了自己的伴郎團。
參加婚禮綵排的朋友在微博PO了照片,有眼尖的網友發現了照片里的舒檸和程渡。兩人穿著考究,又出現在顯然是婚禮教堂的地方。
儘管程渡壓根夠不到法定婚齡,但網路上依舊流有二人已在國外悄悄登記的說法。舒檸的工作室不得不出來闢謠,聲稱舒檸只是參加經紀人的婚禮。
十九歲的程渡時常將“嫁給我”掛在嘴邊,二十一歲的程渡已經極少再提及他的婚禮倒計時。
何淼淼和魏擎的婚禮前夜,程渡約舒檸來到提前布置好的教堂。舒檸深度參加過許多圈內圈外朋友的婚禮,程渡倒是頭一遭近距離體驗。他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結婚好像也不過如此。
“你以前不是很想和我結婚的嗎?”舒檸同他手挽手,一齊行走在鋪好的紅毯上。
程渡小幅度地彎起唇角:“萬一哪天你不愛我了,做財產分割很麻煩的。”
舒檸知道他在顧慮她的事業,裝愣揶揄他:“放心,我會做好婚前財產公證,離婚的時候一分錢都不會便宜你。”
程渡換上了另一種似曾相識的說法:“大明星哪能那麼早結婚。”
“你說的很有道理。”舒檸笑著附和他,她其實一早就發現了程渡藏鑽戒的秘密基地,戒指的內圈嵌刻著兩人姓名的首字母。
程渡指指兩人身上的伴郎服和伴娘服:“我們一起出現在婚禮上,四捨五入我們也算結婚了。”
程渡的四捨五入永遠粗暴,永遠不講道理。
婚禮當天,舒檸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路鐸。江城的二代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起初路鐸只是遠遠地與舒檸打了一個招呼,快散場時又特意繞過來和她寒暄。
他很快聊到了現今在演小成本文藝片的顏西藻。
“她還住在那裡么?”路鐸神色平靜,像問起一個遙遠的朋友。
“嗯,還是那間你嫌小的屋子。”舒檸答。
路鐸笑:“跑去演文藝片,怕是要一輩子住在那裡了。”
“路總現在也不用和她擠了。”舒檸心下瞭然,沒有道破。
路鐸淡淡地嗯了聲:“那倒是。”
何淼淼和魏擎的婚禮一直喧鬧到深夜,白天的儀式聖潔肅穆,多是做給兩家長輩看的,夜晚的宴會則多了幾分自在愜意。庭院內支起了一個個的白色小帳篷,裡面備滿了各式各樣的香檳美酒。賓客們細酌慢飲,言談盡歡。程渡的酒量本來就是青銅水平,替魏擎擋了一輪酒後便宣告投降。他獨自窩在角落的座椅里闔目靜神,不吵不鬧。
遠處的顧思義被喝嗨的池谷細美一腳踢下水池,顧思義索性在水中展示起了自己的蝶泳技術。隨後又有借酒撒瘋的幾人跟風跳了下去,場面一度變成了泳技炫耀攀比大會,叫喊聲不絕於耳。
任外界塵囂紛擾,程渡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舒檸踮腳慢慢走過去,她沿著他的座椅蹲下來,手掌撫上他的額角。
程渡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沖舒檸傻笑,主動將腦袋蹭進舒檸的掌心,像一隻期待主人寵愛的小狗,溫柔繾綣地蹭了一下又一下。程渡滿二十歲以後,已很少做出這般明目張胆的示好舉動,他可能是覺得自己邁進了一個成熟的新階段。
舒檸趁著程渡醉酒,盡情享受他難得的討好。
他稍稍張開嘴,聲線里滿是醉意:“還有四百零五天,我就二十二歲了,但…對你來說,還是太早了。”
“嗯?”舒檸朝著他的臉頰又湊近了一步。
淡淡的酒香縈繞在兩人相差毫釐的鼻息間,程渡的吻輕輕貼上來,他舔咬著舒檸的軟唇,嘶聲道:“我還要變得更好。”他又怔停了兩秒,目光惺忪朦朧,“我會等到你願意嫁給我,三十歲、四十歲、哪怕是五十歲…”
他數到六十歲的時候,圈箍著舒檸慢慢睡著了。
“程渡,不管結不結婚,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舒檸細細揉捏著程渡燙紅的耳根,說出他來不及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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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淼淼成了程渡的老闆娘,不過何淼淼依舊奉行三不管的原則。她只是偶爾會去WIT的基地轉轉,視察一下她的新晉資產。
WIT的首發成員不再是當年的五人。
芋圓和Keith已經轉會,蘇打則在去年宣布退役,只有程渡和陸子游還站在那裡。
蘇打說自己退役后追女生的難度直線飆升,他勸陸子游趁熱打鐵落實一下感情生活,對於陸子游這種長相不拔尖全靠職業濾鏡支撐的競人,這極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好擇偶的時段。陸子游無所畏懼,大言不慚道:“我打職業就是打職業。我才不會像程渡一樣,利用自己的姿色勾搭舒檸姐姐…”他話未說完,就在程渡陰沉的臉色下選擇了閉嘴。
近四年的職業生涯,在程渡身上留下了意料之中的痕迹。記不得從哪天開始,他高強度使用的右手腕開始隱隱作痛,倒不至於疼到需要打封閉的地步,但腱鞘炎是一個難纏的毛病,很多職業選手都曾被它困擾過。
復健護腕和發圈紋身一樣,成了程渡手上的新掛件,他也因此進化出了單手扛抱舒檸的新技能。
值得慶幸的是,得益於王者是手機遊戲,程渡不用一天到晚坐在電腦跟前,他躲過了更為可怕的背傷和腰傷。
電競選手的遲暮早得殘忍,尤其是手游的選手。舒檸在遊戲論壇衝浪時,發現已經有人用“老將”一詞形容程渡和陸子遊了。
舒檸頓在原地認真回憶了許久,程渡的粉絲好像早已不再叫他“小星星”,這個別稱如今只有她自己還在對著程渡使用。
她當即鼻尖一酸,拖鞋都沒來得及穿,連忙衝進廚房擁住正在做飯的程渡。
“你還這麼年輕,他們卻說你老了。”舒檸心裡很不是滋味,照這麼說,她都半截身子入土了。
程渡擦乾淨手,轉身捏捏她的臉:“我這個年齡在KPL確實算老將了,新人出得很快。”
“你才二十一歲啊。”舒檸依舊不能接受“老將”這個形容詞,程渡在她心中永遠是清澈見底的少年。
程渡微微垂下眼睛:“前兩年我的手速和意識是完全同步的,而現在我的手偶爾會跟不上我的預期。”
“所以呢?”
程渡再開口的語氣很平靜:“大概是時候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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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L抗韓這個,主要是前陣子看到GEN竟然官宣參加王者的世冠了,突然又來了一些胡編亂造的靈感哈哈莫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