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許(1v1 年下) - 第一百四十三章想她再來

杜聞秋給舒檸的見面禮是一隻白體通透的翡翠手鐲。
何淼淼的母親是玉石類的行家,何淼淼從小耳濡目染,當即便擒拿住了舒檸的手腕。
何淼淼的目光在舒檸的手腕上流連忘返,讚嘆不已,“這水頭,這種色…你從哪搞來的?我都沒見過你戴翡翠。”
喜歡翡翠的年輕女星很少,舒檸也不例外。
“別人送的。”舒檸覺得好看就戴了。她還特地拍照發給杜聞秋,以示自己對這份禮物的重視。
“誰出手這麼闊氣,你別和我說是程渡啊?”何淼淼很是震驚,“這屬於收藏級別了,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舒檸也是見慣了珠光寶氣的女明星,但這隻“簡單”的見面禮有點超出了她的預設。她說明了翡翠手鐲的來歷,對杜聞秋的事保留了很多,只說那日點名要見她的人是程渡的親生母親。
何淼淼難以置信:“那他前陣子還拼什麼?森山北麓的宅子和媽媽張張嘴就有了啊。”
舒檸擰眉正色道:“不能這麼說,我男朋友喜歡自食其力。”
“行,你男朋友格局大。”何淼淼翻了一個白眼,示意讓舒檸把手上的鐲子收起來,“平時就別顯擺了,留著等大場合戴吧。”
舒檸覺得何淼淼說得很有道理,她每次走紅毯又要借高定又要借珠寶的,為了不輸給其他同咖位的藝人,她的團隊可謂是卯足了勁。舒檸將它收進了自己的首飾櫃,這隻手鐲明顯有更好的亮相機會。
夏季賽總決賽當晚,舒檸同步出現在男團選秀的決賽場館。公布最後排名的流程很長,一路折騰到晚上十一點。十名男生站上夢寐以求的出道席位,有金色雨飄落在他們的頭頂。
遠在嵐城的程渡,也迎來了屬於他們的第三次金色雨。WIT讓三追四,咬下了BO7的最後一局。
BO7打滿到採訪結束,已是深夜。魏擎無意在嵐城久留,第二天一早,WIT全員乘上回江城的航班。
第一次奪冠所有人都恨不得巴著獎盃不放,第二次奪冠是新隊友芋圓一直抱著獎盃,第三次奪冠則是幾人輪流拿著獎盃。
同理,慶功派對的規格,也隨之奪冠次數的增多而一再降低標準。第一次奪冠魏擎包了夜店整層,第二次奪冠是在洋房餐廳內慶祝。到了第三次,魏擎更是一切從簡,直接將慶賀場地定在了WIT自家基地。
程渡在電話里告訴舒檸,賽訓組准許選手帶家屬參加今晚的慶功派對。
“蘇打和Keith的女朋友都會來,二隊有些隊員也會帶自己的女朋友。”程渡在電話那頭慢悠悠地開口。
舒檸裝作聽不懂他話里的弦外之音,故意抓錯重點:“keith也談戀愛啦?”
“嗯。”程渡應了一聲。
“誰呀誰呀?”舒檸持續八卦。
“不知道,沒問過。”程渡回答地乾巴巴的,對隊友的私人生活毫不關心,很程渡。他停頓了幾秒,又小聲說,“肖捷的女朋友也會來。”
“哦,那程渡的女朋友呢?”舒檸咳了咳,決意不再逗他,用很正經的語氣發問。
程渡安靜片刻,隨後將聲線壓得很低,帶著淺顯飄忽的不確定:“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他們鬧起來很吵。”
“我覺得啊…”舒檸拉長了笑腔,作出嚴肅考量的神態。
聽筒里有少年緩慢呼吸的氣音,他沉默著,等待舒檸的回答。
好巧不巧,舒檸今晚也有一個必須要出席的品牌活動。
“她肯定是願意的。”舒檸的語調歡躍,“等活動結束,我就催著她過來。”
程渡忽而抬高了音量,笑聲朗朗:“那我等你。”
晚上見。
掛電話前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了這一句。
*
儘管舒檸已經將所有行程都安排妥當,然而不出意外就會出意外。紅毯上出了一個安保相關的小插曲,導致所有人的入場時間都不得不向後延遲了一個半小時。
好不容易熬到藝人可以離開,關鍵時刻皮塔又掉了鏈子。他離開前眼花拿錯了一個白色紙袋,裡面恰恰裝載的是舒檸備好的私人衣物。
舒檸身著一件走路都需要助理幫忙整理裙擺的蓬尾拖地長裙,這條裙子是塗悅個人品牌的時裝周定製新款。舒檸當然不能穿著它出現在WIT基地,既高調又不合適。
況且前陣子她和程渡已經在網路上狠狠張揚了一把。
腕錶上的時針也指向了一個殘忍的數字,WIT的慶功派對大概已經幾近尾聲。
打瞌睡的史迪仔僅在中途問過舒檸一次,之後便安安靜靜。
舒檸想了想,最終還是告知了程渡自己要食言的消息。
“沒關係,我們回家見。”程渡在聽筒那頭應得很痛快,他甚至還寬慰舒檸不必自責,以後的賽季里他還會擁有新的慶功派對。
舒檸的鬱悶因著程渡的體諒逐漸瓦解冰消,助理們幫她卸下脖頸上借來的昂貴珠寶,拆去了裹系在發頂的複雜頭飾。她回歸了相對簡單舒適的風貌,僅在身上留有一件顯得格格不入的禮服長裙。
老傅替她拉好車門,一個不留神險些壓上她那誇張的裙尾。邱邱重新將它們攏齊,這時舒檸的微信響了一聲。
舒檸以為是程渡,正欲回復他自己已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一看是添加微信后從未與她私聊過的陸子游。
[舒檸姐姐,程渡好煩啊我受不了了]
[他嫌我們這幫人講話口癖太重,一直叮囑我們等你來之後千萬要好好說話,注意用詞,不準亂開玩笑,求求你過來管管他。]
[你要是不來,那我們今晚的罪都白受了!]
將陸子游發來的幾行字讀完,舒檸猛地抬起頭,沖著前方的駕駛位大喊:“老傅,改道去北海路!”
*
幕色寂寥,空氣中透著泥土和露水混合的芳香。傍晚剛下過雨,夜風撲在臉上清沁了不少。程渡卻依舊能感知到那抹莫名的悶熱。
他靠在四樓空曠的看台欄杆上,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著。底下有三兩的行人經過,視線再越過去,就是小籃球場。
程渡上學時愛和幾個同學一起上球場打籃球,兩三個小時的運動下來,礦泉水瓶空得很快。偶爾會有不認識的女生給他送水,程渡從來沒接過,他有手有腳,自己會買。而且他怕不夠喝,一般都是提前買兩瓶備著。
程渡的前桌王益陽不同,王益陽總是不買水,每次都是眼巴巴地等著隔壁班的班花李隨欣恰好路過,看他可憐再恰好給他送水。
王益陽會得意地接過李隨欣遞來的水,在眾目睽睽下一飲而盡,順道迎接其他人的起鬨。程渡沒跟風起鬨過,他當時心裡想的是:王益陽平時在他們男生這蹭吃蹭喝也就算了,連女生的便宜都要佔,真沒素質。
現在一看,他自己也變得很沒素質。
這是第三個冠軍了,第一次奪冠時他得了舒檸的見證,她來過。
但還是好想好想,舒檸能再來一次。
“嗷嗚。”身後傳來小狗的輕吠,被俱樂部領養的小金毛串串不知何時悄悄來到了程渡的腿邊。
程渡最近和它處得不錯,很多時候都是他牽它出去遛。小金毛狂搖尾巴繞著他轉了好幾圈,程渡知道它在暗示什麼。
他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教育它:“下午已經遛過你了。”
小金毛又“汪”了一聲,程渡自言自語道:“我們不能太貪心了。”
為什麼要說成我們,大概是他嘴瓢吧。
他已經是舒檸公開官宣的男友,再往上貪就沒必要了,程渡承認自己是一個很貪心的人。
“我要走了。”程渡向小金毛告別。他惦記著舒檸,準備早點回家等她。
相隔多日,程渡對舒檸的思念早已到了前所未有的臨界值,再多出一點都要溢滿爆發。
小金毛很快又開始汪汪叫,這次是對著樓下。小金毛在外流浪了很久,比其他家養的小狗要機警得多。
程渡稍作停留,剛要邁出的步子頓下。他順著小金毛嚎叫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熟悉的黑色保姆車停在樓下。
車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長長的黑色裙尾,緊接著一個讓程渡朝思暮想的女人從車裡吃力地鑽了出來。
她站定后環顧四周,隨即仰頭看了上來。
四層樓的距離不算高,程渡很清楚地看見了她沖他展開的笑顏。
月影皎漫在舒檸身上,替她縈裹上一層薄薄的柔光。她腳踩星光,為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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