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風扇怎麼就壞了?」晚飯間,父親表情略嚴肅,向我問道。
「不知道。
」我繼續低頭扒著飯,冷聲回應。
「這麼熱的天,看你晚上咋辦!」父親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晚上讓阿弟和我睡一個房間吧,我那兒倒是蠻阻涼的。
」姐姐在我旁邊,幫腔道。
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心臟怦然跳動,確信自己沒聽錯后,趕忙繼續吃飯,裝出毫無所謂的模樣,掩蓋著這短暫的失態。
靜夜,屋外的蛙聲,忽高忽低,忽斷忽續,此唱彼和。
窗外懸挂的那輪月亮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
微風輕晃著薄紗裙似的蚊帳,模糊了皓白的月光,那氤氳的光痕或許是好夢悄臨時留下的腳步吧。
在我的枕邊,姐姐輕柔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均勻的鼻息,婉轉成一首又一首動人的歌謠,飄進我的心湖裡,泛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弟。
我轉過頭來,月光透過木雕花的框窗,化成了一件輕盈的長袍披在了姐姐的身上,她好似一位潔白的仙女。
姐姐優雅的睡姿展露出了青春期的她發育愈來愈成熟的身材,胸前薄薄的睡裙下,似是藏著兩團小山峰。
幾年前還是和我一樣平坦的胸部,現在怎麼變得這般好看。
我的手放置其中一隻小山峰的上方,但並未敢接碰到,我怕姐姐醒來。
隔空用手掌比劃著它的規模,但那山峰好似有些魔力一般,吸扯著我的手向下按去,手指抓陷在軟綿綿的肉團里,回饋我的是帶著彈性的奇妙觸感。
「好舒服的手感。
」我屏息一口急促的呼吸。
看著姐姐可愛的臉蛋,或許是在睡夢中察覺到了不好的事物,她兩條秀氣的眉毛輕輕皺動,細長的睫毛顫抖了下,兩片花瓣般的嘴唇半張發出悠揚的音韻。
「阿姐」我的視線無法從離開姐姐那兩片美唇,年少的我不懂接吻意義,只憑著想要褻瀆美好事物的本能吻了下去。
兩唇輕貼,柔軟的唇肉給我傳來了快樂的荷爾蒙。
聞著帶著姐姐芬芳的氣息,淺嘗她微甜的唾液。
我的心臟劇烈地起伏跳動,比白天偷拿姐姐內褲時還要激動,不知不覺中動作粗魯了起來。
帶著朦朧月色的昏暗之中,我看到那雙緩緩睜開的明眸。
姐姐醒了! 我緊張,我害怕,可就是不捨得停下和她的接吻。
隨便了,大不了挨頓揍,我閉上了眼,用力伸出舌頭向姐姐的雙唇內探去。
本以為姐姐會厭惡地推開我,然後將我胖揍一頓,甚至驚動父母,來個家庭暴擊。
然而並沒有,兩隻略涼的手臂環在我後腦上,我被牢牢地抱住,我和姐姐的雙唇貼得更近更緊,繾綣纏綿。
我不解地睜開眼,看到了姐姐那熟悉的笑意,美眸中彷彿流淌著一緞星河,不遜色於此刻靜謐的銀月。
今晚月色真美,風也溫柔。
章四【白蘭】如果不奢求回到過去,時光應該會化成溫柔的雲朵,將我輕輕的托起。
我的心隨之起舞,飄在如她笑容般燦爛而美麗的陽光之上,跌宕著幾多夢殘夢缺。
暖風將夢境吹回現實,我閉上雙眼,仍能清晰回憶起,最初那吻印下的痕迹「阿弟,不早了,快睡吧。
」我和姐姐面對面坐在床上,她鬆開了環抱著我後腦勺的手,溫潤的觸感從我唇上離開。
我從那如夢如幻的奇妙感覺中戀戀不捨地走出,我的初吻結束了。
想要大聲地宣告全世界,我吻了姐姐,我的初吻給了她!我心中翻騰著浪花,滿懷欣喜地看向姐姐。
一束凄清的月光揮灑在我和姐姐中間,剎那間我仿似有種錯覺,像是一道無形的隔閡劃在我和她之間。
我看不懂姐姐的表情,更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清冷,或許是因為真的夜深了。
姐姐接納我的吻,或許只是出自姐弟之間正常的親情,對她而言僅此而已。
可是,她不知道,她對我的這份好,偏巧使我對她的感情似野草瘋長。
不知為何,明明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全都止於喉間,最終化成了漫天苦澀的星點。
罷了,你所有的心思,我都當是你對我的心意。
「嗯」我點了點沉重的腦袋。
側過身去,朝著窗戶方向而睡,姐姐則朝著相反的方向睡。
前一刻還在接吻的姐弟二人,現在卻又背對背而睡。
我不敢看月亮,也不敢說喜歡她,這樣月亮和她都蒙在鼓裡。
獻出初吻的這晚,浪漫抵不過遺憾說起遺憾,我想起了在江南的夏天裡,如果未曾見過那盛開的白蘭,總是不完整的。
白蘭是最溫暖的花朵,在有它的夏天裡,江南是香的。
我滿懷心事,獨自走在清香縈繞的街頭小巷裡,和姐姐接吻的那一晚過去了好幾天,不知是否我多想,總覺得她似乎有意的躲避著我。
一絲絲淡雅清新的香氣,不知何時靜悄悄的瀰漫周身,縈繞鼻端……心中苦悶的情緒仿似隨著這絲香氣被沖淡。
「珠珠花、白蘭花…」這聲帶著江南腔調的軟糯歌謠飄蕩到我耳邊,好似最為動聽、解愁的六字真言。
循聲望去,一位挽著滿頭銀色髮髻的老人,蹲坐在街邊的角落,仔細的擺弄著面前的籃子。
在匾籃里的木托盤上,放著一塊半濕的藍布,一排排整齊的白色花朵就靜靜的躺在藍色的土布上,愈發襯托花兒的純潔白凈。
「是白蘭花。
」我心中雀躍起來。
這陣陣蕩漾的芳香,熟悉而又久違的味道,彷彿從眼到鼻再到心靈,都清雅起來了。
想起了姐姐,她也喜歡這象牙白的花朵,曾對我說過輕輕幽幽甜絲絲的香味很好聞。
我不是愛吃獨食的人,有好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姐姐。
「阿婆,白蘭怎麼賣?」我詢問著賣花的老人家。
「新摘的白蘭,一角一朵。
」阿婆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潔白的毛巾,輕輕捧起那用細鉛絲精心串好的花朵,花不多,土幾二土串。
我摸著口袋裡那僅存的一角錢,看著那些好看的花兒,有完全盛開的玲瓏剔透花朵,也有纖細嬌柔似女孩子蔥指似的花骨朵。
一時間犯了難題,不知該選哪一朵。
「喜歡的花就挑幾朵去吧,不要你錢。
」「啊,為什麼?」我看向她滄桑的臉,心中不解,有生意為什麼不做。
「喜歡白蘭的人越來越少了,難得有後生喜歡,就送你吧。
」阿婆渾濁的眼孔中滲露出一絲悲傷,彷彿在追憶久遠的事。
「天快要下雨了,我該收攤了,後生你也早些回家吧。
」她遞來了兩朵綻放出惆悵的花朵,我接在手中。
阿婆小心翼翼地收拾起白蘭花放進匾籃后,看著他蹣跚著步伐,搖搖晃晃的消失在街巷深處我突然悔起,忘了將口袋裡的那一角錢交給她,也不知道那融合著阿婆特有念想的六字歌謠,還能再聽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