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車廂里費力地塞進了三人一魚,岑霽和顧慎思的馬皆被拋棄在外。
過了沒多久,被掐了一把的雪齡很不情願地從紀清絮的膝枕上爬起來。
面無表情背台詞,“這是,哪裡,是你們,救了,我。”
導演紀清絮眸光溫和,聲音輕柔配合他表演。
“你暈過去了,是兩位公子救了你,”
雪齡這才瞥了旁邊的二人,然後暗自比較了一番,確有幾分姿色,但比起他差遠了,他安心了,扭過頭又盯著紀清絮。
“多謝,姑娘,相救,無以,為報,我當,以身,相許。”
這磕磕絆絆的話一出,車廂內的三人表情都是一頓,岑霽顧慎思交換了眼神,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緊張。
紀清絮笑容僵硬,要不是這小魚和她胃口,按她的脾氣她得打了他做魚頭湯,怎麼不按劇本來,明明之前教他是貼上來當護衛做牛做馬也行,怎麼,水生魚物種歧視了嗎?
還有,這條文盲小魚到底是從哪裡學的以身相許這種高級辭彙啊?明明連話都說不明白。
她暗暗觀察了下岑霽和顧慎思的神情,兩人臉色有點陰沉,就一個危險和手撕小魚可言。
於是她輕聲細語開口,又將小魚按回了她膝上。
“這位公子似乎還有些意識不清,”接著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囊給他灌了口茶。
“還是再好好睡一覺吧。”
雪齡本來還想深情相許一番,見到紀清絮略帶威脅的眼神后不敢再多言,只能安安分分喝了茶,腦袋一歪,假裝自己睡了過去。
紀清絮輕手輕腳找了件衣物給他當枕頭,又給他裝模作樣披了個毯子,這才將視線投向一旁眉毛皺得都快打成結的岑霽顧慎思二人。將兩人叫下了馬車。
“清絮,我覺得”此人來歷不明……顧慎思首先忍不住開口。
紀清絮卻表情悲憫,言語中帶著几絲痛心,“兩位公子,我觀此人狀似孩童,似有痴愚之症。”
簡而言之,這小魚是個傻的,成天只會阿巴阿巴,你們別把他丟了。
這話把顧慎思的推辭堵了回去,他總不至於狠心至此,但他總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是,此人身形不像先天不足,許是有陰謀。”顧慎思繼續勸說。
“況且此人似乎習武,根骨很不錯。”診完脈的岑霽也加入了阻撓隊伍。
廢話,這些紀清絮能不知道?她還知道這小魚天賦異稟呢。這兩男的能不能別那麼疑神疑鬼,之前還當大善人瘋狂撿人呢,現在來個帥哥就有危機感了,男的不拈風吃醋能怎樣啊?
雖說小魚亂改劇本引出這場災禍,但畢竟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那天還不止做一次,紀清絮心中的天平打算偏向沒頭腦她說啥是啥的低智小魚。
“可是,”少女難為情地輕咬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慎思救我回來,我萬般感激,等同岑霽公子一起施藥,見著二位的善舉,便只希望也能同兩位公子一般濟世救人。”
“難道……是清絮想錯了嗎?”
她低下了頭,眸子霎時盈滿了水霧,“是清絮思慮不周。”
果然,聽到這話的下一秒二人就不再多言,顧慎思忙認錯,“是我太過多疑,”他想了想那人極高的身高,很違心地說出了,“那少年很是體弱,應當不會有差池。”
岑霽也話鋒一轉,“細細思來,此人脈像確有異狀,”他朝紀清絮一拱手,決定放棄自己的神醫尊嚴,“還是清絮姑娘觀察仔細。”
終於,紀清絮臉上浮現笑意,歡欣道,“太好了!”
“兩位公子實在良善,清絮很是,很是”她轉身逃進了馬車,似乎害羞地不想讓他們聽清她的話語。
突然被誇,實際上樹敵頗多心狠手辣的岑霽顧慎思二人……
…………
小魚抱著紀清絮小毯子發瘋中:
“姐姐~你給我蓋這個,兩個giegie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