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小凡此時卻是十分想把噬魂在弄到手,若是噬魂能再回到自己的身邊,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兒,若是能找到小灰,那就更好了。
當下,張小凡從房間里取出了一把青雲門弟子的練慣用的長劍,下了炕走了出去。
偷偷來到來到竹林當中,但見滿山青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竹海起伏,如大海波濤,極為壯觀,張小凡不禁微微一笑。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活動一下身子,便朝裡面走去。
走了一會,便置身於綠色海洋之中,這裡的黑節竹大都高聳,枝葉繁茂,直插入天,光亮從枝葉縫隙間透了下來,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陰影。
“噗”,忽地一聲悶響,張小凡只覺得腦門一陣疼痛,卻是被一物砸中了額頭。
他低頭一看,地上滾動著一枚松果。
這裡前頭左右都是黑節竹,竹筍倒有許多,但松果是決然沒有的。
張小凡望著松果,不禁一呆,抬起頭一看,只見在一棵黑節竹上,不知何時爬著一隻灰毛猴子,手中抓著幾枚松果,尾巴倒懸在竹枝上,“吱吱吱吱”尖聲笑著,大有幸災樂禍的樣子。
張小凡望著它,登時大喜,因為這就是小灰! 當下,張小凡也沒多想,大喝一聲:“好你個死猴子,你居然敢用松果砸我,看我抓住你!”說著,祭起長劍便朝小灰飛來。
小灰極是機靈,眼角一瞄,立刻反應過來,立刻搖擺跳動,從一根竹子晃到另一根竹子再到下一根竹子,意圖逃之夭夭。
就這樣,一人一猴便在竹林之中追逐了起來。
若在空地之上,以張小凡的道法,不消片刻已捉住了猴子,但如今在密密竹林之中,卻大是礙事,而且自己所用的還是普通長劍,速度快不了。
小灰極是聰明,從不直線逃跑,在林間左盪右晃,彎來折去,向前奔逃。
張小凡一邊要注意猴子蹤跡,一邊還得提防迎面而來無處不在的黑節竹,大是麻煩。
一人猴這麼急急追跑,在小灰“吱吱吱吱”的尖叫聲中,也不知追了多久,見眼前青翠竹林,卻似無窮無盡,一層一層迎面而來。
又追了一會兒,張小凡忽的看見眼前出現一道懸崖,心中一驚,心道:“已到了幽谷當中了!”只見小灰一下子跳下了懸崖。
張小凡飛至懸崖邊,只見懸崖下一個深谷,谷中遠處有濃霧瀰漫,看不清楚,而近處谷壁上便不再是黑節竹,而是各種雜木野樹,松柏居多。
而小灰落了下去,在空中抓著樹枝身子一盪一飄,便化去下墜之力,向前逃去。
張小凡直趕忙沖入深谷,往下繼續追,於是深谷之中,樹影之間,但見灰影在前,青影緊追,繞來晃去,追逐奔跑。
如此又追了小半個時辰,小灰不愧為三眼靈猴,竟然全無疲憊之意,依然逃的飛快。
但張小凡經過這麼長一路追逐,已經漸漸熟悉了林間穿梭的方法,眼看便越追越近。
猴子一路逃向幽谷深處,張小凡一路追著,心道:“不知它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帶我去那有著攝魂的地方?” 又追了一會兒,張小凡只見前頭樹木漸稀,光亮透了進來,隱約是片空地,似乎還有水聲,心中大喜,心道攝魂應該就在這兒了。
而小灰尖叫聲越發急促,似是想不到這個人追了半天還不放棄,但后不退路,只得拚命向前逃去。
過不多久,張小凡眼前霍然一亮,只見前面是一片開闊空地,地上俱是碎石,中間有一個小小碧潭,水波蕩漾,向西流去。
小灰逃到這裡,明顯猶豫了一下,但身後破空之聲眨眼即至,不得已只得落到地上,又向前跑去。
但不知為何,它步伐卻變得極慢,哪裡像是逃命,說是散步還差不多。
饒是如此,它仍是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張小凡一見大喜,心道攝魂就在眼前了,趕忙御空飛了過去。
眼看就要到了猴子那兒了,張小凡忽地腦中“轟”地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兩下,一股噁心欲吐的感覺從五臟泛起,直衝腦門,片刻間全身都抖了起來。
張小凡心知是因為攝魂的緣故,當下趕忙將長劍收起,輕輕飄落在地,盤腿坐在地上,運起天書道法抵禦。
運息片刻之後,果然大有效益,體內厭惡程度大減。
張小凡慢慢坐起身來,只見那水潭中央堆著一堆亂石,大小不等,形狀各異,露出了少部分在水面上。
亂石之中,斜插著一根黑色短棒,露出水面一尺,其餘的浸在水中,通體烏黑,想來應該就是攝魂了,而那隻。
灰猴也不再走動,滿臉痛苦之色,看向這裡,眼中大有求救意思。
張小凡連忙走上前,小灰見他來到身邊,一動不動,看來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張小凡上前抱住它,轉過身子向外走去。
小灰此時甚為聽話,安安靜靜地伏在他的懷中。
張小凡將灰猴放在安全的地方,接著坐了下來,拿出噬血珠,只見噬血珠上的那個“卍”字真言依然十分明亮,張小凡知道如果要重新燃起噬血珠的威力就必須要破去這“卍”字真言,當下運起天書、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道法,前去破去“卍”字真言。
張小凡本身道法不錯,再加上噬血珠本身的邪力也在不停地衝擊這“卍”字真言,那佛力雖然強大,但又怎抵得過裡外兩重大力的合擊?登時那個“卍”字真言便暗淡了不少,張小凡一見,自是大喜,繼續不停地施加道法。
終於,那噬血珠中的佛力抵受不了內外兩重大力的攻擊,佛門的“卐”字真言被徹底震碎,張小凡全身立時便青氣籠罩,如嗜血惡魔,再度重生。
而就在青氣重得自由的同時,一聲大響,起自水潭正中,頓時間風起雲湧,潭中碎石向四周激射而出,砰砰做響。
碧綠潭水頓起波濤,圍著中心處急轉不停,成了一個大大旋渦。
而自旋渦之中,水花縫隙,緩緩生起一物,黑氣騰騰,正是那攝魂短棒,兩尺來長,非金非鐵,一股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張小凡瘋狂運轉法力,抵抗者那讓人發瘋的惡感。
那噬血珠似粘在他手心一般,甩脫不掉,其中還隱隱看到,有淡淡血色從張小凡體內緩緩注入珠中。
張小凡知道,這噬血珠正在吸食自己的血來抵抗那攝魂,不過他確未曾阻擋,想要血煉這蓋世法寶,就必須損耗大量鮮血。
這時,一聲呼嘯,在水波浪聲中,那攝魂短棒突地急射而出,沖向那青光閃爍的噬血珠,片刻后一聲巨響,兩件大凶煞之物撞到一起, 攝魂棒砸在噬血珠上,黑氣如縷不絕,向前攻去。
而噬血珠似有靈性,知是大敵,收回青氣全力抵抗,兩邊相持不下,只過了片刻,果然見黑氣大舉侵入,青光節節敗退,似是無力抵抗,正在此時,張小凡忽覺手心一陣劇痛,一看之下,發現他手掌之中,在噬血珠附著的周圍一圈,殷紅鮮血竟滲膚而出,源源不絕,逐漸匯成了一個大血滴。
張小凡全身發抖,臉上盡失血色,與此相應的,噬血珠沐浴在血滴中,頓時青光大盛,大舉反擊,非但將局面扳回,還逐漸壓倒了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