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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搖了搖頭,神色平和:“一切諸法皆是空,縱不知‘我是誰’,貧僧有一顆向佛之心,知不知曉,又有何要緊。”
段爭竹心下暗嘆:“那大師就沒想過,或許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神秀的雙目中一片澄澈:“忘記是法,記得也是法,世間之事,不可強求,若貧僧能記得,總有一日會記得,”十年來,這兩個問題段爭竹已不知問過他多少次了,他含笑道,“檀越,你著相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段爭竹方才辭了出來。他沿著寺中後山的小路往外走,只見那紅牆外一株高大桃樹,少女坐在樹椏上,紛紛揚揚的花瓣灑落而下,彷彿細雪飄颺。
“……你還是不打算去見他嗎?”
瑤姬回頭,唇邊是一抹輕柔淺笑:“喏,”她從懷中拿出一片閃爍著淡淡銀光的葉子拋給段爭竹,“青華樹的葉子,應該可以讓他的神魂再穩固幾年。”
段爭竹又嘆了口氣——這十年來,他嘆的氣比前一百年還要多:“你為了尋找天材地寶幫他穩固神魂,翻山越嶺,上天入海,這十年來,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在奔波,我不懂,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讓他知道,他又怎麼可能恢復記憶,想的起來……你。”
瑤姬笑了笑:“我其實很想的啊,但是不需要。”
我不需要為了讓他感激我,或者是讓他想起我,去打擾他現在的生活。
“你知道的吧,他曾經……分裂出了兩個自己。”
神秀和行思,一黑一白,一邪一正。這樣的說法或許不對,因為行思來自神秀,他是他靈魂中最純澈的化身,心如明鏡,無垢無塵。他緣自神秀的悔恨,也是他心之所向。
而如今的神秀,在遺忘了一切后,終於得到了心靈的安寧。他既是行思,卻又不是行思,而是那兩個本該為一體的自我終於融合。靈魂得到解脫,讓他敢於面對自己的悔恨,所以他不再否認行思,不再否認自己。
“假若讓他想起來的代價是打破他的安寧,那我寧願他永遠也想不起來。”
少女的聲音輕柔又堅定,她雙眼一片澄澈,看著那雙黑瞳,有一刻,段爭竹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神秀的眼睛。
他不由地想到很早之前,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神秀的身體出現了異狀,他在雨夜破觀中看到破門而入的神秀,還為此疑惑不已。後來神秀找到他,為他分說了一切。
“所有的錯誤,都需要付出代價,”男人淡淡地說,“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我會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他的彌補,原來就是捨身。如果時光倒流,自己會阻止神秀嗎?段爭竹說不出來,但他一定,會在神秀破門而入之前帶走她,讓他們不再相識。
桃花飄飄洒洒,頃刻間就將那一片如茵綠草覆作雪白。瑤姬也不知自己坐了有多久,久到段爭竹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她凝視著天際滾滾白雲,似乎在出神,又似乎在懷念。
“檀越?”
醇厚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僧衣麻鞋的男人站在牆邊,好奇地看著樹上那個嬌小人影,一身青色裙衫,在那雲蒸霞蔚間,恍若瑤池仙子。
他的目光不由地晃了一晃,看到她聞聲回頭,面上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溫柔。兩道視線猝然彙集,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在牆的這一邊,她在牆的那一邊。
沒來由的,他笑了起來:“今日天氣正好,如斯春光,不可辜負,檀越,貧僧有好茶一盞,可願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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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來就是妖僧再次愛上瑤妹,想起遺忘的記憶,兩人破鏡重圓,he~\(≧▽≦)/~
新故事是黑手黨,么么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