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寶貝你日錯人了 - .帝王策24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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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又是一陣風起,燭火愈發幽微,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便如同掌下細弱的脖頸,在緩緩收緊的力道中,蕭煜觸m0到了那微弱脈搏,輕淺的呼x1……
最終,他鬆開了手。
滴答、滴答……更漏聲不快也不慢,一如方才,彷彿要響到地老天荒。沒來由的,蕭煜想起了她的那個請求,“如果我們能有個孩子,等他長大了,我就跟你走”。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他想她明白的,他答應給她一個孩子,卻不肯跟她走。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放下過復仇的念頭。
他用言語試探她,故意提到崔鈞也好,指責她不信任他也好,都是在消解她的警惕和防備。他放任勛貴和世家爭奪后g0ng名額,明知道她不可能廣選妃嬪,卻冷眼旁觀,任由她在朝臣中的聲望愈發搖搖yu墜。又在世家對她越發不信任的節骨眼上拋出那封奏疏,將她推進更加險惡的境地。
這一步步,一環環,環環相扣,步步為營。他從來不懷疑自己有多聰明,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權術玩弄於gu掌之間。他也從來不避諱自己有多卑鄙,什麼都可以利用,包括自己的感情。
可是在那一刻,她毫不猶豫地擋在他面前,竟教他無地自容。
他想自己終於明白了,那時候他的答案並非是答應她給她一個孩子,他只是想說,我配不上,配不上這樣一份純粹的感情,更配不上你。
聽到內室傳來腳步聲,臨夏下意識地直了直腰,迎上前去:“殿下,聖人……”
“聖人還未醒,”攝政王淡淡回答,“明日太醫還會再過來,好生照顧聖人。”說罷,他便舉步離開。明明是平常的語調,也明明就是那個人,可臨夏覺得,攝政王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彷彿籠罩在莫測的霧氣中,卻又並不是往日那般的深不可測,而像是一顆鋒芒畢露的星,緩緩下墜,緩緩下墜……最終跌入了黯淡的灰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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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明旨下發,宣告了“門閥之亂”中所有涉事亂黨最後的判決。這似乎是這場震驚天下的變亂即將結束的訊號,可次日朝會上,一封奏疏將朝局又一次掀上了險惡的浪cha0。
領侍御史陳奇參劾攝政王蕭煜豢養私兵、私造甲戈兵器,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罪大惡極。以這封奏疏為開端,彈章像雪片一般飛向皇帝的御案,除了最為嚴重的謀反之嫌,有參蕭煜黨同伐異的,有參蕭煜中飽私囊的,甚至還有參他縱奴行兇的。
攝政王一系的朝臣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偏偏蕭煜稱病不朝,眾人一時沒了主心骨,應對得毫無章法。瑤姬不得不出言道:“攝政王乃是此次平亂中的大功臣,若是不教他自辯,豈不是寒了功臣的心?今日攝政王既稱病,此事便待他病癒后再議。”
此言一出,朝臣們便都知道皇帝是要回護攝政王,底下的刑部尚書向明初忍不住鬆了口氣,一下朝,連忙命人給攝政王府送信:“快去告訴殿下,世家要參他!”處置完之後,又對著御史大夫抱怨,“那個陳奇是怎麼回事,世家要對殿下動手,你竟不知?!”
御史大夫也是火冒三丈,陳奇是他的手下,雖然因為出身世家,一向和他不對付,可今日他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實在是打他的臉。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兩人匆匆忙忙往攝政王府趕,到了那裡,已有幾個朝中高官過來了。
幾人神se晦暗,王府長史站在一旁賠笑,見向明初來了,他還未開口,內中一侍郎道:“殿下不肯見我們。”
向明初一愣,長史趁機上前:“殿下吩咐了,事情殿下已盡知,諸位不必慌亂,也不必做任何事,靜觀其變就是。”
聽了這話,幾人都以為攝政王早已有後續布置,雖然滿腹狐疑,還是各自打道回府。只是事態的發展卻教他們愈發不解,雖然皇帝將事情壓了下來,可朝中對攝政王的攻訐一日b一日激烈。除了世家,連勛貴都摻和了進來。
在此之前,由於世家勢大,勛貴們為了與其抗衡,向來都與攝政王合作無間。可隨著世家因為“門閥之亂”元氣大傷,這gu平衡被打破,世家們害怕一向強y的攝政王對其趕盡殺絕,於是聯合勛貴,轉而將矛頭對準了攝政王。
今日是朋友,明日或許就是敵人,朝局瞬息萬變,波詭雲譎,雖有皇帝明顯的偏袒,可瑤姬畢竟尚未親政,她已感覺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門閥之亂”讓世家無可避免地露出了衰敗之相,也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再不能容忍一個對世家態度強y的攝政王存在。所以他們甚至搬出了謀反的罪名,數年前沈祁下獄的那一幕儼然重現,而謀反b通敵叛國還要嚴重!
甚至連張靖安都在單獨奏對時委婉地勸過瑤姬:“朝局不穩,非社稷之福,聖人該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捨棄一個攝政王,才能安世家之心,安朝臣之心。
瑤姬卻不肯:“什麼東西該舍,朕自知之,不必卿來置喙。”
她這般表現,朝臣們自然愈發不滿,原本因著瑤姬支持蕭煜推行試策之法,她的聲望就有所損傷,此時人心惶惶,一時之間,她的境地越加艱難了。更讓她心急如焚的是,她派去王府的內監每次報回的答覆都一樣:“殿下病中謝客,誰也不見。”
“你問他,”她終於一把摔了桌上的筆,“是不是連我也不見?!”
蕭煜到底沒有做到這樣決絕的地步,就在次日,已有半個月閉門不出的攝政王入了g0ng。從王府一直到禁城的路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他。蕭煜絲毫也沒有大病初癒的模樣,瑤姬也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此時業已入秋,太極g0ng外闊大的廣場上,秋風打著旋兒捲起枯葉,秋日的yan光透過窗欞在金磚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迎著那光走進來,面目像是看不清,瑤姬定一定神,又是一如尋常的眉眼。似乎方才那稍縱即逝的疏離遙遠只是她的錯覺,可沒來由的,冰冷從指尖朝上蔓延。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問他究竟為什麼不入朝自辯,告訴他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等他,她什麼都知道了,那些過往的舊事,那些慘痛的回憶,她不知道他的答覆是什麼,但不管他怎麼想,要怎麼做,她相信他,也永遠不會收回那個請求。
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定定地看著蕭煜舞拜行禮,禮畢,卻依舊跪伏於地。
她明白了,那冰冷順著四肢流進血管,竟似將她一顆心臟凍得堅y。
“臣有罪,今日特入g0ng請罪。”
良久,瑤姬聽到自己艱澀地說:“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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