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衣錦這邊更為困難。同樣是被圍攻,他的武器卻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對於偷襲和刺殺都好用,跟猛獸打架卻和赤手空拳沒什麼區別。他的衣服被撕破了,身上也見了傷。
他左支右絀,暗暗叫苦,內心由衷佩服起前輩武松來。
索性他輕功不錯身段靈活,一個翻身騎到體型最大的狼身上,手起刀落將匕首插進它的脖子。
一般的狼此時已經死了,但陸衣錦一如既往的不走運,這匹是狼王。
狼王昂起頭顱,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嚎叫,響徹雲霄。因為聲音太大,直接把陸衣錦震到地上。陸衣錦心中一駭,這可是最糟糕的姿勢。他立刻要來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太晚了,狼群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此時兩匹還未發育的小狼已經咬住他的雙腳,而狼王一躍壓到他身上。
與別的狼不同,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眼神極具壓迫性,甚至有種與人類對視的感覺。
它張開嘴,陸衣錦看到它的牙有成年人三指併攏那麼寬。
那狼因他受傷,此刻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它太沉了,陸衣錦覺得自己胸腔都要被壓碎,連救命都喊不出來。狼王抬起爪子揮過,立時在他胸口留下四道血淋淋的爪印。
陸衣錦失了兵刃,又被牢牢壓住,眼前走馬燈般閃過從前的人生——看來是真的到此為止了,就為了區區七百兩,他今天要搭上小命。
狼王張開血盆大口,意圖將陸衣錦的頭整個咬掉,陸衣錦都能聞到它嘴裡的惡臭。
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卻莫名生起氣來,不知道沖誰罵道:“你回閃個屁!老子才不會死!!”
他的右手還可以活動,當下集中精力,將渾身真氣集於中指,發射出一道極明亮的藍光——正打進狼王的耳朵。這一擊出乎意料的強力,竟直接擊穿了它的腦骨。狼王的嘴憑慣性落下來,緊接著倒在了他身上,陸衣錦側頭閃開。那狼頭都有十多斤沉,轟的砸在地上。
另外兩隻體型小些的見到這一幕,放開了陸衣錦的腿,稍稍後退。
在以往的練習里,陸衣錦只能發出一道真氣。但此刻他再次回想起張鶴澤的話,忽然好像有些開竅。他奮力從狼王身下爬出來,掏出火摺子點燃於左手。只見那兩匹小狼體型幼小,表現的對他稍有忌憚,但仍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陸衣錦心說今天就拿你倆開刀。他氣沉丹田,並不急於再次將真氣集於某一點,而是將周身各處的真氣全部囊括,令它們運轉起來。一圈又一圈,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散落在各處的力量似乎都融入一股洪流,每經由丹田一次便壯大一分。
兩頭小狼里,膽子大一點的那隻忽然攻上來,陸衣錦暗道來的正好!他舉起右手發出真氣,雖然不如之前那束明亮,對付小狼卻綽綽有餘。這一下從小狼張大的嘴裡打進去,給它打了個對穿。
另一匹小狼本來就膽怯,見狀嗚咽了幾聲回頭要跑,陸衣錦哪容得它逃走,發動輕功追趕上去,如法炮製將它斃於掌下。
火摺子畢竟不是照明之物,這樣一番折騰已經熄滅了。今天不知鬧什麼妖,烏雲遮月,伸手不見五指。陸衣錦劫後餘生,十分挂念其餘二人的狀況。他側耳傾聽,打鬥聲已經歇了。
李沛的聲音忽然傳來:“小陸,猴子,你們在哪?”
陸衣錦大喊:“這兒呢,你別動!我去找你!”
他憑記憶走回原地,路上差點被礙事的大缸別倒。三個人不斷說話,越走越近,終於抓住了對方的手。
“你們沒事吧”
“掛了點彩,沒大事。”
“先點火!”
他們摸索到之前順來的木柴,李沛還有多餘的火摺子,當即拿出來把它點燃。小小的光明亮起,三個人都不自覺哇了一聲。
只見陸衣錦上衣胸部都撕沒了,只有幾道血淋淋的傷疤。張鶴澤身上也全是血跡,多數是狼血,只是左腿負傷。不過方才一番運動,臉上的妝倒是化個乾淨,帥臉又露了出來。
至於李沛——李沛衣服都沒破一點,只沾了一點血。
陸衣錦奇道:“你怎麼跟本不像打過架啊”
李沛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快唄,狼嘴碰到我都能閃開。”
一陣山風刮過,還沒怎麼燒起來的火苗被吹熄了,四周又陷入完全的黑暗。
李沛只得又掏出火摺子:“真煩人,這次可要保護好火堆,別再讓它滅了。“
火苗再次亮起,李沛忽然猛的睜大了眼睛——只見一個一人高,渾身長滿毛髮的生物坐在陸衣錦與張鶴澤之間,和他們圍坐一圈面對著火苗。
她發誓剛才它絕對不在那。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東西竟像是對她笑了笑,伸手將火光生生按滅了。
李沛大喊:“快躲!”
陸衣錦與張鶴澤也在火滅前最後一刻看到了它,兩人閃電一般彈開,但現下四周又黑下來,誰也不知道怪物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