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沛被罰思過,已經過去了七天。
在這七天里,只要醒著的時候,她沒有一刻不在鑽研朝陽心法。現在,只要她想,內力便會源源不斷的湧出來,雖然運行時還是經常阻塞,但同七天前幾乎內力全無的她相比已然是脫胎換骨一般。
她踏出靜思房,舒展胳膊腿,絲毫沒有感受到酸痛。
她的佩刀還好好放在門口。李沛挑起單刀順勢抽出,凌空揮向旁邊的樹枝,想看看這一刀能帶下多少樹葉——這是張鶴澤幼年無聊時自創的測試方法,開始幾個師兄妹要用力才能削掉低處的樹葉,隨著年紀漸長劍鋒所及逐漸增高,現在大師兄的劍風已經能觸動樹頂。這十幾年滿院的樹沒有不被他們糟蹋過的,經常被楊寶兒追著揍。
啪嗒一聲,二指粗細的樹枝整個斷了,落在地上。李沛萬沒想到隨便砍一下就斷了,獃獃看著地上的殘枝。
不好!這是娘最喜歡的海棠樹!
一閃而過的恐懼之後,狂喜襲擊了李沛。她不過閉關了幾天,功力卻似突飛猛進,內力於刀法真是如虎添翼!
其實這麼多年來雖然李沛並未專心修習內功,到底還是頗有家學基礎,只缺一個點破窗戶紙的手指。達到這樣的進步,也屬實在情理之中。
此刻的她卻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只是迫不及待想找真人人比試比試。
周川從屋裡匆匆出來,正撞上拿著大刀滿園亂砍的李沛,後者見到他瞬時喜上眉梢,喊道:“二師兄!來打一架!”
周川本想悄悄下山,專門選的此時出門——師傅師娘不在,三個小的湊在一起上課,他可以悄無聲息的遛出去再遛回來,誰成想忘了李沛這個不穩定因素。他頭大的要命,無心應付亢奮的李沛,只說自己有急事,抬腳就要出門。
“不行!”李沛緊緊拉住他的袖子,“我必須試試現在的戰力,我感覺你打不過我。”
若是平時,周川馬上就會中這個激將,但他腦子想著大事,心思早就飛走了,嘴上含糊地說明日一定比個痛快,同時用力掙脫李沛。
李沛一看二師兄真的要走,她可等不及明天再比,當即橫刀向前一送,擋住周川的去路,問道:“你要去哪啊?”
周川心中煩躁,並不與刀直面交鋒,反肘攻向李遐的肩膀。他們距離極近,並沒有動身回刀的餘地,周川本想震掉李沛的刀再腳下開溜,可李沛並不使用手腕轉刀,反而反手屈臂將刀直直收回以刀把進攻,正中周川胳膊的麻筋。
僅僅一擊就使周川半邊臂膀瞬間失去知覺,他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壯,極少有肌肉失控的體驗。沒想到幾天內李沛的功力竟似突飛猛進,周川一時有些驚異。
李沛收回刀,不無得意的說:“怎麼樣,沒騙你吧。”
周川有些無奈,他不想真的傷害師妹:“師妹,哥哥確實有要事,關係哥哥終身幸福的大事,你饒我一次好不好?”
他本就是不會撒謊誇大的人,此時神態更是極為誠懇,李沛都覺得自己再糾纏下去實是不懂事了。她撇撇嘴,小臉耷拉下來,忽然好像又想到什麼,臉色由陰轉晴:“那,我跟二師兄一起去?”
周川臉色一滯:“不太方便吧……”
“那我就去告訴爹,有人離家出走,不知道去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李沛說罷轉頭就走,周川忙攔:“別,別去啊!”
“那你帶我去。”
周川左思右想,不知道該怎麼擺脫這個燙手的山芋,偏偏時間緊急沒空讓他猶豫。乾脆一跺腳,“也罷,你可得聽我的話。”
李沛頓時喜笑顏開:“二師兄最好了!大師兄常說,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咱們兄妹聯手,不怕拿不下嫂嫂的芳心!”
周川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驚疑的看著師妹,自覺平日行蹤隱秘,這個秘密應該被隱藏的很好才是啊?他驚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四師兄告訴我的,走啦!”李沛強行挽起周川的胳膊,拽著他飛跑向山下。
她跑的開心,身後的周川卻是一陣絕望:完了,完了,劉小南知道了,這下松鶴山,清水鎮,秩復府,乃至全大齊都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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